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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东方连漠的奇招(1/2)

宇文孤悬一如往常般搁了茶盏,妖冶的眸中犹是似笑非笑的神情,淡然道:“怎么,洛千霞这些年里竟从未与你提过此事?”

赵无安内心如擂鼓震荡。

“未曾。”

“唔,也难怪如此。

你自来到造叶后,便作为二皇子的假身而活,人生多不完整,她定是不想你再走上一条如洛剑七那般决然的老路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赵无安愣了愣。

他隐约觉得,他人生中最大的一个秘密此刻只与自己隔了一层薄薄的纸。

宇文孤悬沉吟半晌。

赵无安眉宇皱起愈发深沉。

良久,宇文孤悬开口了,说的却是赵无安意想不到的事:“漠北那位廖娘,二十多年来始终在等一个人从关外回来。”

赵无安一怔,宇文孤悬接着说了下去,字斟句酌。

“她等不到了。

因为那个人,已然吐血三丈,死在了关外,就在宋军撤离高粱河的那一天。”

赵无安愣了半晌,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烫。

“廖筱冉的夫君,便是李荆。

她照顾你和胡不喜并非偶然,而是应了一位,他们共同的故人的嘱托。”

“是……谁?”赵无安艰难问道。

宇文孤悬却摇了摇头。

“我不会再说下去了。”

不是不能,而是不会。

造叶国的摄政王,深谋远虑,一步三算,字字都在心尖上斟酌过才说出口。

能让他知而不言的事情有很多,却极少遇上这样正面的回绝。

赵无安逼问道:“为什么?”

“这真相只会让你义无反顾地走上与洛剑七相仿的道路。

既然洛千霞对你保守了这个秘密,我也会继续下去。”宇文孤悬一字一句道。

赵无安一掌拍在茶桌上,凑近了身子,断然道:“我要真相。”

宇文孤悬忽然轻笑了一声,指节微弯,嗓音低沉道:“这世上可没有白做的生意。

想要真相,就拿东西来换。”

“你想要什么?”赵无安追问。

“离开锦官城。”宇文孤悬毅然道,“离开蜀地,任你去哪个地方,真相都会在你落脚十日之后送达。”

赵无安愣了愣,内心逐渐升起一股被戏耍的恼羞之情。

打从一开始,宇文孤悬的目的就没变过,就是要让赵无安离开蜀地。

后来的争锋,不过是在逐渐加重自己的筹码,等赵无安反应过来的时候,早已被死死拴在了局中,难以脱身。

如果在这里错过了,他余生都不会再有机会得知自己的身世真相,不是每一次,一切都会如为伽蓝安煦烈正名那般顺利的。

“我保证。”宇文孤悬沉声道,“你知道的,这些年来,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
赵无安默不作声,脖颈处青筋跳动。

他确实知道。

宇文孤悬亲自送到暮秀村的那口黄钟,和那在村中守候了二十年的老太监。

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没有脱离宇文孤悬的掌控。

而自从离开昆仑之后,造叶其实已然停止了对他的追杀,也许反而还暗中帮他挡下了不少来自黑云会的麻烦。

宇文孤悬一直在等着一个名为伽蓝安煦烈的皇子披甲回都,把那顶摄政王的帽子从他头顶摘下丢进火炉,把这些年来被他一人独占的权力抢回皇室手中,把世人对他的蜚语流言洗刷得干干净净。

可伽蓝安煦烈已然死了,坐在他面前的是赵无安。

“我不会离开这里。”

赵无安摇了摇头。

“你可以煽动李凰来,可以游说段桃鲤与安南,甚至可以与诸南盏串通一气,用胡不喜的身世之谜诱惑他。

你也可以把我的一切都告诉安家夫妇,可以再和苗疆结一次四朝之盟。”

他站起了身子,白衣飘荡。

“但你别想让我停下脚步,别想让我为了那虚无的过往,去否定如今摆在我面前的一切。”

“我一步一顿走到这一天,早就不是为了当你的悬线傀儡。”

他转过身,推开了茶室的门。

宇文孤悬静坐在原地没有动。

桌上的茶尤未冷。

宇文孤悬忽然低低笑了起来,声色惨淡。

“悬线傀儡?

你可知我这些年来,又何曾说过自己不是谁的悬线傀儡了?”

他名为孤悬。

虽已年近花甲,音容却犹若少年,看不出本来年纪。

他又何尝不是整座造叶国的傀儡。

胜败荣辱一身兼负,孤身悬于断崖绝壁之外。

无论此生功名若何,宇文孤悬都须得扛起一国百年盛衰,须得扛起身后百世骂名。

赵无安的脚步微一停顿,神色动容,仍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茶室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

回到隔壁的时候,李凰来的位子已经空了,一桌杯盘狼藉,还进了两个陌生面孔,正在胡不喜的监管下与安家人闲聊着什么。

代楼暮云站在一边修剪指甲。

赵无安上来瞥了他一眼。

“哪种毒?”

代楼暮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
“你倒是对我了解得很。

放心吧,没到致人死地的地步——如果他的命够硬的话。”

赵无安不快地皱了下眉毛,“给他个教训也就够了,宇文孤悬也并非十恶不赦之人。”

段桃鲤坐在一边插嘴道:“我听说是种能让人只说真话的奇毒!

不过李凰来喝完之后立马就跑去茅房了,到现在也没回来,我还想等着看看,究竟有多神奇呢!”

赵无安蹙眉:“我怎么没听过苗疆还有这种毒?”

代楼暮云道:“苗疆地大物博,你不懂的事情还多着呢……”

“少来。”赵无安飞快地打断了他的话,“断肠散?”

“……微量。”代楼暮云死鸭子嘴硬。

赵无安问罪似的盯着他。

段桃鲤惋惜道:“只是断肠散啊,我还以为这世上真有能让人说真话的药呢……”说着瞥了眼赵无安,小声道:“到时候问问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。”

代楼暮云与赵无安显然都没听见她后面这句话。

前者竖起食指,一本正经道:“等他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,跪着求我给他解药的时候,自然是问他什么都只敢认真回答。

这……也算是一种真话药吧?”

赵无安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。

那厢,胡不喜唤他道:“老大,过来这边儿。”

赵无安愣了下,走到胡不喜附近,打量了下新进来的两个陌生面孔。

其中一人正在热情地与安广茂说着什么。

安广茂生性少语,配合地点着头。

二人都身着蓝衫,腰束白带,看身板也都是练家子,应是武林人士。

胡不喜耳语道:“是唐门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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