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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三十七章 探春楼内遇怀玉(1/2)

橙黄色的烛火映照在怀玉冰冷的脸庞之上,一张俏脸,却散出令人心寒的杀意。

她脑海之中一霎浮现出冷萧的面容。

天色还早时,阁内客少,她对冷萧二人也多有关注。

冷萧分明是一寡言少语之人,且有些不近女色。

可方才,却几次三番阻她。

再者,倘若师狂当真如冷萧口中所说,起夜去了,那她必然会有印象。

这房间到后院茅房的必经之路,都在她眼皮底下,何人能够避过?

除非,便是走那檐上之路。

“就是刚才。”怀玉话语轻轻,那墙面之上却骤然多出几个凹陷,飘落一片粉尘。

刚才冷萧几次三番阻她,定是在为师狂拖延时间!

一念至此,怀玉不再耽搁,当即关上了密室。

才打开房门,便与华姨撞了个满怀,各退一步,四团柔软轻轻颤动了几下。

华姨面色焦急,对着怀玉稍显恭敬的说道:“怀玉大人,属下的房间曾遭人闯入。

借着反光尚能看见模糊脚印,脚掌不小,那小贼应是个壮汉。”

怀玉目光一闪,说道:“我已知晓是谁。”

说着,她便快步下了楼去,华姨连忙跟上。

边走边小声嘀咕道:“说来还真是古怪,那个青衫书生丢了扇子后就没了踪影,将后院儿都寻了遍,也不见人。

茅房也无人应声。”

怀玉说道:“你可在途中遇见过那两个打扮普通的豪客?”

“啊,怀玉大人这般问询,属下回来之时,倒还真是遇见了那个偏文弱的男子,朝着后院走去,捂着肚子,应是肠胃不适。”

“他名为‘萧’。”怀玉淡淡说了一句。

华姨神色微诧,调笑一声:“大人竟连那公子的名字都探了清楚,莫不是心中有想法?

说来,他长得倒还颇有些英武。”

对此,她耳边只回荡来怀玉冷淡至极的几个字:“我却未见他归来。”

华姨的笑声戛然而止,羽扇之下,已是噤若寒蝉。

“莫非他是去了后院,再从檐上绕回了房间?”

言语间,二人已是赶到后厨,那干瘦男子还再熟睡。

见此情形,怀玉便觉得不妙。

只袖子一挥,干瘦男子便从椅子上滚落了下来,重重砸在了地上。

脸面朝地,摔了个七荤八素。

隐隐可见从他脸侧有鲜血溢出,想必鼻子受了难。

可饶是如此,也并未将他惊醒。

怀玉几步跨过了干瘦男子,也来不及取钥匙,那黑铁坨一般的沉重铁锁,她只随手一拧,直接将锁头给拧断了。

一步入了院子,极目而望,那一小块地方的泥土还好端端的盖在那里,看似并未出现任何纰漏。

可她心中却更愿意相信是冷萧出于谨慎,又盖了回去。

因为冷萧这举动绝不会是白费功夫。

即便她心知这酒窖之内的人质十之八九出了意外,却也不得不打开看看,才好下定论。

而事实证明,她所想的半分不假,那酒窖之中,早已空空荡荡。

怀玉鼻尖轻轻翕动了一下,将目光垂落在地面之上。

那黄泥地上有一滩乌黑的斑点——血迹。

她犹不信似的,情愿脏了手指,在地上沾染了少许,这酒窖好一段时间空气不流通,显得有些潮湿,这血液还没有干透。

那一丝丝血腥味在她鼻尖缭绕,以绢帕拭去了指尖血迹,她反倒迷茫了。

倘若冷萧和师狂是为了救人而来,又怎会与要救之人生冲突?

“他们两个,是妖修。”

怀玉身形一动,已是出现在了酒窖之外,青丝如瀑,目光在月色之下,显得更为冰冷。

那干瘦男子已是清醒,大睁着眼睛匆匆忙忙而来,不消多问,也知晓生了什么,顿时对着怀玉跪了下去:“属下该死,弄丢了人质!

实在是那人修为远在属下之上,属下不是对手!”

见干瘦男子这般卑微姿态,往日傲慢一扫而空,华姨心中不由生起一丝快意,还隐隐有些感谢冷萧二人。

干瘦男子自恃修为,平时可没少给她脸色看。

见怀玉不答,干瘦男子又是嚅嗫了一句:“大人也未必是那人对手。”

怀玉淡淡出声:“他是何修为?”

“元婴修为,”干瘦男子说着,又是补上一句,“具体属下也不知。”

他面有羞惭,败得太快,甚至来不及探明冷萧的具体实力。

“给王上传信!”

说着,怀玉已是冲天而起,观其方向,正是探春楼。

话说探春楼之内,又是两个衣着普通的豪客,搂着姑娘畅饮。

谁知,这两个大男人,看着像是千杯不醉的江湖莽汉,却没过两杯便瘫软在了桌上。

有姑娘要上前伺候,二人却又结伴去了茅房。

见状,几个姑娘便悻然走开。

正是夜半客多之时,欢声笑语不绝,根本无人注意到冷萧和师狂。

这探春楼的格局与浮香阁大有不同。

说来也是,倘若别无二致,那客人自是要少许多兴致,除了姑娘之外,场地陈设也是极为重要,毕竟文人雅士看重的正是这些。

茅房所在,乃是探春楼正东,同样乃是一个小院儿。

茅房边上,栽满了绿植,许是为了滤尽茅房之中散出的秽气。

也不知设计之人如何想的,倘若是热天儿,岂不是蚊蝇更多?

二人自是不管这许多,本是有了一次经验,借着喝酒之时,将探春楼的大致格局也都打听了清楚,已是不需惊动任何人,直接翻过屋顶,奔向酒窖。

此等之地,能够藏人的,也唯有酒窖了。

谁知,那怀玉来得倒是极快,二人毕竟喝了酒、探了方位,有了耽搁,这正准备翻墙而落时,月亮之上出现了一个黑点,由远及近,衣袂飘飘。

二人连忙伏在瓦上,闭了气息。

可惜师狂这气息闭与不闭却无甚两样,只因有个妖气大散的冷萧趴在那里,即便是在夜里,也有如指路明灯一般。

师狂一拍冷萧肩头,面容坚毅,豪气顿生,放声大笑道:“倒是某小气了,做人当如是!

不过是个娘们儿,何足惧之。”

言罢,他一身妖气骤然散出,比之冷萧更甚。

怀玉落在对面屋檐之上,与二人所在相隔三百步有余。

她目光本是落在酒窖之上,一时还未现二人,师狂这举动,一霎将她目光吸引了过来。

冷萧面平静,引不引来倒也无妨,反正怀玉再靠近几步,也是要察觉。

他心中稍稍叹息一声,若怀玉能迟来片刻,二人便能得手。

不等怀玉上前,师狂主动迎了上去。

不消说,冷萧自是往酒窖而去,指尖剑芒一扫,直接将那木门给劈成了碎片。

只听师狂大笑三声,口气之中带着一抹嗤笑:“姑娘若是识趣,便莫要阻了我二人行事,如若不然,某就只好将姑娘的裙子掀起来瞧瞧,姑娘的屁股与那月亮相较,到底哪一个更圆!”

怀玉面色阴沉,顿时啐了一口,斥道:“登徒子!”

她心中虽怒,却又有些无可奈何,师狂所展露出来的实力,远在她之上。

冷萧心中念头划过一霎,这女子年岁尚浅,修为深厚,思维敏捷,又对鬼头陀忠心耿耿,想必也是鬼头陀悉心栽培的部下。

王者麾下,也要有诸侯将相。

怀玉望着师狂,并不急着出手,反是张口说道:“不如就让妾身来猜一猜,阁下是谁。”

师狂闻言,也收起了攻势,饶有兴致的望着怀玉。

虽然怀玉面上平静,他却能够看出怀玉眼睛深处所蕴含的一抹焦急。

自古一力降十会,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前,你又能有何作为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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