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妖一怔，喃喃出声：“女神大人……”

“其实我挺后悔答应的。”楚七七伏在冰凉的石桌上，轻语。

过去多好啊，没有情感，没有人能看见她，她就是她一个人的。

时间流逝，带不走她任何东西。

短短几天，属于人类独有的情感让她要疯。

“我即使完美地完成了你说的一切，你又能给我怎样的一个开始呢？”

妖妖无法回答，它只是一个灵智系统，只是剧透了一切不能应答的局外人。

那个人赋予它这样的使命和意义。

“还是这样，生老病死。

有什么意义？”

她睁开眼，里面一片迷茫，就像是最开始的那抹游魂，无情无心。

“你说，我现在死了会怎样？”

语气幽幽，近乎疯狂。

“女神大人！”妖妖尖叫出声，“你不能死！

你……你还有很多事要做！”

“哦？”

楚七七嘴角带笑，随手从地上捞起一片薄刃般的石头，嫩白的手指不住地在粗砺的边缘摩挲。

“与我何干？

这些故事，都不是我的。

我不需要负责呀。”

说到最后，她眸光下垂，却偏生用着小女儿的娇俏声音，一股凉意蔓延。

“女神大人，你不想找回你的记忆了吗？

那或许对你来说很重要！”妖妖都快急哭了，为什么女神大人突然就崩坏了？

“重要？”

她玩味地在舌尖重复这个词，展颜一笑：“我现在不觉得那重要了。

其实我答应你，就只是为了一个解脱，游魂的我死不了，那么……这个我呢？”

不等妖妖反应，她执起石片往左手手腕上用力一划，妖冶的鲜血溅在她低垂的睫毛上，她看什么都是一片红色。

很疼呀。

她任性地执起石片，再次划了一道伤口，更多的鲜血喷涌而出。

感觉到晕眩了。

听说这样就会死掉了。

就不会变成谁的过客了，一切和她无关的，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？

她紧闭着眼努起嘴，很不开心的样子。

谁愿意就让谁来好了，她不在乎呀。

维持意识和呼吸都变得困难，她轻松地呼出一口气，能解脱了。

身体变得轻盈。

痛感消失了。

楚七七睁开眼，不解地看着自己几乎透明的身体，以及另一副和她长得有七分相似的躯体。

什么都没有错，将死的窒息感还在。

她漠然地看着那两道还在流血的伤口，为什么她还存在？

“女神大人今天很不乖哦，清除原有积分和收集进度数据。”妖妖的声音好像也有些不一样了。

她垂眸看着面前那具躯体。

“我需要一个解释。”

“女神大人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有趣的灵魂哦~不应该随意放弃自己的生命哦呐，有人会在乎的哦~”

妖妖没有解释。

“请女神大人看看因为您，这个世界会面临怎样的厄运好了。”

楚七七没有情绪地听从妖妖的指挥。

.

姬如是最先现异样的人，她被“楚七七”挥退，却不敢走远，见到楚正临和宁红衣离开清婉院便回来了。

却不想，明明之前还一派灿烂的可人儿在她回来以后却了无生气！

“小主！”

姬如瞳孔一缩，疾步上前，抱起“楚七七”，伸手点住她周身大穴为她止血，可不管她怎么做那血都在欢快地从“楚七七”的身体里奔涌而出。

“小主！

小主你醒醒！”

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里面所有的回魂丹往“楚七七”嘴里送，可是没有用。

眼泪簌簌地往下掉，姬如撕烂了衣服给她包扎，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，明明已经回天乏术，她却还在挣扎。

楚七七漠然地看着，没有一点动容。

一片雪白的衣衫晃过她眼前，向来风光霁月的帝师背负着那身惨烈的伤痕落在“楚七七”的身边。

“七七……”

他低喃，连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，初春的天气冰冷得吓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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