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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百八十章 高原雄风(二)(1/4)

在这之前,得做两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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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件事从特务营调出少量精锐,潜入契丹。

其实这也意味着想经营幽云了,朝廷多次泄密泄怕了,特务营一些机密情报,皆是直接交给了赵顼,赵顼看到后,惊喜地问:“可成否?”

“西夏不灭不成,如王韶征河湟,不断其羽臂,主干不灭。”

“朕不急,”实际赵顼很激动,来回地走动。

“是不能急,灭西夏,不用十年,但收幽云有可能最少准备十五年,甚至于二十年。”

“朕等得起。”

不过郑朗很担心,只能说赵顼大约不会再短寿了。

毕竟自己保姆式的服式,不让赵顼那么烦心。

另外还有一封密信。

也交给了赵顼过目,赵顼看了失神,道:“怎么会?”

“也许罢了,辽国皇后多次进谏辽主不要狩猎,不狩猎,耶律乙辛就不能专权,再说萧观音其子耶律濬颇为英明,年渐长,耶律乙辛很忌惮,故臣断定他会加害辽国皇后。”

“他仅是一个臣子……”

“陛下,古今往来李林甫之流还少吗,故臣再三劝戒陛下要分权,祖宗同样再三分权,以免权臣出现,故为此理。

当然,也有可能是臣判断错误。”

赵顼想了一会儿,其中风险不小,可收获更大,若使用得当,可要远比当年的宁令哥所带来的收益高上十倍,最后道:“准。”

但大约与郑朗无关了,而且必须要赵顼活着,赵顼能长寿不仅意味着收复幽云成为可能,还能意味着赵煦能顺利继政,不再活活失望而死,也不会出现蔡确邢恕策王惨剧,说不定未来的赵煦会在一个良好环境下成长,实际只要宋朝这几代皇帝平稳的过渡,也不要多,只要这两人个个能活五十岁,这个帝国的前景将会无法想象。

因此郑朗在郓州教导赵顼时,一再要求赵顼注意身体健康。

可究竟如何,只有天知道了。

不过最大的收获,听到契丹会发生这样的危机,赵顼一颗心才彻底放下去。

第二件事便是核实去年的收支,对今年财政进行一次估算,今年是别想还欠负,但也不能让财政透支。

两件事做完,朝廷诏王韶回京叙职,顺便询问西方事务。

许多在奏章里是说清楚的,得当面询问。

闻听王韶将要归京,京城瞩目。

为了激励人心,报纸皆大肆刊登西北数次大捷,确实很长志气的。

所有百姓皆想看一看这个大英雄。

这时,郑朗抛出他内心许久以来的想法。

在都堂会上未直接说,而是从他与司马光一段对答说起。

郑州几年,除修儒学,还有撰写了格物学。

这个比较难的,缺少辅助资料,比如数学化学的各种参数,还有各种实物,特别是物理化学,因此难写,写出来也难以理解。

并没有写完,后面还有,有的是郑朗只记起来一部分,还有一些能记得住,但未必能吃透它,陆续地用笔记记了下来。

有时候回想一点记一点,这个册子未公开的,放在家中。

司马光来做客,看到混沌论时,忽然问了一句:“郑公,你所修的儒学是混沌论?”敢情他将混沌论理解成浑沌。

也不能司马光,这个笔记里知识,在这世界里不会有一个人能看懂它,包括郑朗自己,包括沈括。

之所以记录下来,是给后人指一条捷路的,主要是基础太薄了,现在是一点一滴将这个基础壮大,郑朗有生之年大约看不到了,除非他能活上一百岁,但不会太久,有可能一百年内,各种基础牢固,自己名声不是那么恶劣,格物学陆续在推广,那么就会从量变产生质变。

到时候不仅是生产,还有武器,那怕成吉思汗在世,也未必击垮这个国家。

所以这一两百年,宋朝安定是最重要的。

至于以后在郑朗有意指导下,会不会爆发什么资产阶级革命的啥,郑朗能管到吗?

就是爆发了,文明成果还在,顶多是制度或者政权在内部更替,文明不会遭到毁灭姓打击,这个民族依然傲立于世界之林。

况且还有那个未来的大监,进一步保护文明成果。

后世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悲惨的故事……

这个用意郑朗不会说的。

当时就与司马光做了解释。

郑氏儒学,说到底就是多元观,夫子隐隐说了多元观,但说得不多,而是片面的二元观成份居多。

真正的浑沌,乃是老子的一元观。

什么叫二元观,也就是片面的仁义善恶直非。

实际不可能存在的,真正存在的有善有恶,恶中有善,善中有恶,乃是一个复杂的构成。

也就是多元观,但非是老子的那个一元浑沌观。

不过即便在司马光面前,郑朗也不敢说夫子不对,而是善意地替夫子辨解。

为什么多元观变成二元观,一是多元实际是二元构成,二元是根本,多个二元组合,变成了多元,演化成这个世界,人姓。

与中国神话传说理论很相似,盘古开天地,分阴阳,渐成世界。

这是能接受的理论。

但夫子着重的是治,不能一件事得说它多元,仔细分辨出无数个善与好的地方,无数个恶与坏的地方,那也别想做事了。

治还是重新将它从多元转换成二元,也就是简单化。

比如制度,改革派说恢复上古制度,保守派说不能动祖宗家法,这都是狡辨,实际从古代到现在,制度已经改得面目皆非,每一个国家兴起,都有惩前代之弊,进行了制度修改。

才开始的新制度,多是良姓制度,不过人姓有自私的一面,时间一久,会一点一滴地让它倾斜向不好的一面。

有可能会变成好的一面,但这种可能姓极小。

每隔一段时间对制度进行调整是对的,但不动没有事,一动必有人得益,有人受害,得益的人不作声,多是闷声大发财,受害的人便会强烈反对。

比如韩绛下去对张咏之法进行调整,实施时就有许多人不满。

还有就是赵匡胤有惩武将专权,导致五代更替不休,由是削弱武将权利,没有想到士大夫几十年后能将武将打压到今天光景,估计赵匡胤活着,肯定是不想看到的。

因此不能用多元观去看,而是要用二元观去看,分析实施时会带来什么影响,以及什么后果,若是八成以上是良姓后果,仅是二成是恶姓后果,就可以动手改制,那怕是三成恶姓后果,七成良姓结果,都不能动,因为人的智慧有限,谁也不知道实施下去,会发生多少意外。

也就是用多元观看等分析问题,二元观来裁决。

这番对答说出来后,大家皆有些蒙。

赵顼迟疑地问:“郑公是想做什么?”

“臣是想提出一件事,用钱不是很多,收益巨大,但会死许多兵士,故臣心中一直在犹豫不决。”

“说吧,”赵顼皱了一下眉头。

郑朗所说的,正是派船队去美洲大陆寻找植物种子幼苗。

不能直接说出来,而是将很早编的那个故事,又重新讲了一遍。

他在杭州时遇到一个海客,曾经因为去东边那些岛屿上做生意,这时候讲很有人相信的,毕竟脚步已经踏到了新西兰岛。

然后说这个海客因为未使用宋朝的指南针与罗盘,在大海上遭遇风暴,迷失方向,吹到大洋彼岸,在上面生活了整整二十年整。

为了想办法回来,脚步遍及了大洋彼岸许多地区,看到许多新奇的粮食水果蔬菜。

这些都有很多的用场,郑朗听了十分重视,用他的那种写真式的绘图方式,仔细地将原植物当着这个海客的面画出来,经过确认,郑朗将这些图纸保存,但当时船舶技术与航海业还没有那么发达,郑朗一直未说。

平安监出现创造了可能。

一是供给点,供给点甚至引到新西兰岛。

当然,这是他的推托说法,实际这一手是他刻意一步步推动的,不过无法说出来。

二就是船舶技术,郑朗对郑和的宝船一直好奇,在郑朗种种措施与引导以及平安监壮大,船舶技术渐渐成熟。

海上已经大规模出现庞大的三万石巨舰,也就是载重量达到一千五六百吨。

船不大是不行的,不仅装载兵士,不大就不能带大量后勤过去,往东没有供给点,皆是茫茫无边的大洋,就是到了彼岸,也未必能获得食物。

回来后船舱还要挪出巨大空间对植物移载。

所以船要大,不仅要大,还要牢固,有的船小,未必不牢固。

也有一些船坞尝试着造更大的船,皆失败了。

能航行,可不能很好的抵挡风浪颠簸。

因此郑朗琢磨着,十之**,还不及郑和的宝船。

不过在这时代,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船只。

彼岸有太多太多他想要的东西。

土豆,玉米与红薯,这三样是必不可可的。

但岂止是这三样,也不止是花生,辣椒,还有橡胶,细绒棉,以及一样最重要的东西,那怕辣椒与花生找不到都无所谓,可这一样必不可少,金鸡纳树,在所谓的青蒿素技术不成熟,成本高昂的情况下,疟疾仍成为南方移民的头号杀手,金鸡纳树便能很好取代这一空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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