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百九十一章 太傅(2/3)
他们反感赵曙的做法。
也不赞成郑朗的做法。
郑朗说得详细,心地是好的,可将三个两三岁,三四岁的小公主放在道宫里长大成人,又成何体统?
先是吕大防,手持牙笏走出来,问道:“太后,陛下,臣风闻内宫之中,三位先帝公主因陛下口诏,迁出故殿,可有此案?”
赵曙不说话,这个不说话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。
曹太后在帘后不知道想些什么,也沉默不言。
吕大防首开先河,揭开大臣进谏的大幕。
赵曙还不知道宋朝士大夫有多可怕。
几乎三分之二的大臣当场倒戈,对赵曙的行为进行斥责。
不要问赵曙是否是皇帝,郭后都莫明其妙死了,骂骂皇帝算什么?
又说到曹太后,你是皇帝的妈妈,又是皇后的亲姑母,不要指望你调教好皇帝,最少将后宫打理好吧。
这个太后怎么当的?
曹太后在帘后急得要哭了,很久以后,曹太后忍无可忍,将赵顼说的不孝话与一些诗词一起记录下来,递给韩琦评理。
让韩琦评理?
就差一点骂曹太后娘的,曹太后怎能管好这个后宫?
司马光站了出来,说道:“太后,陛下,惠国公主等虽年幼,仍是陛下的妹妹,几位小公主的姑姑,也许陛下心中有了误会,才发生此事。
内宫这么大,不如另选几处宫诋邸,让德宁公主居住,让惠国公主搬回去。
陛下对先帝孝顺风满天下,也好全陛下孝顺之名。
天家,是要为天下表率的。”
说得多好啊,不要说天下表率的皇家,就是平常老百姓家中也不能发生这样的事。
或者几位公主出阁了,你们让她们宫邸让出来还可以,现在就搬出去,不问搬到内宫哪里,也不对。
但陛下一定发生了误会,你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,快知错必改吧。
富弼一听不错,这孩子果然是行知调教出来的,能顾大局。
带头附和,其他官员一起附和,几百个大臣同声请赵曙收回成命。
赵曙仍然不作声。
这是习惯了,没有在意,大家散朝,静等赵曙消息。
但宫中又传来一件事,赵曙再次病了,睡在床上不能言语,还说疯话,大臣逼得他不能活了。
大家瞠目结舌,这也叫逼啊,那么以后怎么进谏?
可不敢上书,万一皇上真病了,自己一“逼”,皇上出了事,一百张嘴巴也休想说得清。
但更多的乌云压上了大家心头。
风云变幻,让一个妇人产生一个很大胆的想法。
宫中永昌郡夫子翁氏有一个私身,这个私身是相对于服官差役的官身而言的,不是替朝廷办事,而是替一些权贵办事,不用服役的贵族帮佣,是谓私身。
翁氏这个私身叫韩虫儿,是一个女子,不知道与那个鬼混了,怀了孕,遭到邻里的嘲笑,又不能正名。
正好听到宫中一些不好的传论,她灵机一动,先将一个金钏儿偷偷埋到佛阁的地底下面。
然后在外面扬言自己在打水时,有一条小龙从汲水的绳子窜出来。
正好赵祯路过这里,看到这一幕奇景,立马在她这里播上龙种。
但没有想到因为是龙种,过了十月还没有分娩。
有金钏为证。
大约她听坊间开讲听多了,当传说中的小说当作了事实。
就是龙种,也要十月生产。
平常老百姓却不知道,看着她的肚子,一个个心生畏惧。
有没有小龙不得而知。
万一真是先帝与她发生野合留下的种,怎么办?
此事迅速传开,曹太后气得无语,自己在宫中知道,就算十月前,陛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。
如何能外出,如何与一个私身野合?
不要说韩虫儿,以丈夫为人,也不可能与一个私身野合的。
派人将她抓起来,一审审出真相。
辅臣提议将韩虫儿处死,曹太后说道:“若诛虫儿,世人更不知道真相,反说虫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先帝的孩子,今上杀人灭口。
不如置虫儿于尼寺。
释中外之疑。
说起来仅是一个胆大女子的妄为。
实际乃是证明了人心不安与动荡。
有一个人急了,高滔滔。
她没有怪郑朗,丈夫做了那么多事,郑朗一直隐忍不发,小公主的事乃是碰到郑朗底线。
此人乃是先帝头号死忠,否则也不会悲伤到那个地步,再忍反而让人怀疑。
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丈夫之错。
她不会为了赵祯与丈夫争执,不过一个是养父姑父,一个是未有多少感情的公公。
都是死了的人。
两者选择,还是站在前者的。
隐隐地她嗅出一种不安的气氛。
别以为丈夫做了皇帝。
就太平无事。
若郑朗野心浓一点,加上他对赵祯的忠诚,以郑朗的名声与影响力,再与曹太后联手,未必不能做下霍光要做的事!
惊疑之下,派人秘密调查当年的真相。
赵祯亲口说出来,郑朗也承认了,但没有用,没有证据。
除非案发,郑朗还会承认。
案卷一一呈上来,并没有多少人注意,但知道真相,便能看到很多。
例如张亢审讯巨岩峒时,忽然将许多人喝下,只留下十几名亲信协助审问。
亲信是谁还不知道,可后来张亢又有一些亲信前往鄂州公干,与王嵩发生了赵念奴。
这些亲信皆有赏。
名单也好找,继续查下去,又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,虽然因功迁赏,可这些亲信因为征战各部叛乱,先后“牺牲”。
不细心寻找,并不知道的,包括郑朗以及死去的赵祯,皆不知道此事。
也就是说知道此事真相的人只有司马光、王安石、苗贵妃,以及当事人赵念奴与梁怀吉,加上郑朗。
前面三人不能下狱审问,就是能下狱审问,证据也不力。
只有后者,梁怀吉呆在济宁观,不离赵念奴左右,能不能将他抓过来,得到供词?
从私心上,高滔滔也不想。
一个是她与赵念奴的感情,二个还想用好郑朗,丈夫大约不行了,可丈夫身体不好,能让郑朗给儿子用。
三个就是侥幸揭开真相,郑朗也不过是德操上错误,回到郑州还能做一个富家翁,然天下百姓怎么去想?
这是全盘否定姑父!
不是不孝,而是大逆不道!
郑朗收拾行李,正等着韩琦的屈服。
最终要屈服,赵曙无论是否生病,肯定不会再让出这些宫殿,群臣矛头必会指向韩琦。
韩琦也必采纳自己意见,不然他无法平息大臣们的愤怒。
不会太久,一旦诏书通过,自己就要离开京城。
突然接到一封诏书。
加封郑朗为郑国公中书门下同平章事太子太傅,又传曹太后与高皇后的懿旨,汝是先帝重臣,先帝一生以国事为重,崩前托卿守好赵氏江山社稷,望君遵守承诺。
意味深长的一道懿旨。
郑朗默默地听完圣旨,站起来对小黄门说道:“对不起,我有丁忧在身,若不是先帝病危,我也不会赴京一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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