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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六十六章 净(2/3)

范纯祐点头。

这比较容易理解,在太平州郑朗很有威望,难得到他们村中来,百姓都会好奇,况且灵棚就在背后不远,未必非要时刻派人在棚前守灵。

“但我这样做,却是有用意。

所有村民在听我问案,另一边派了人潜入灵棚。

白天验尸,棺材钉拨去,揭开棺盖,将尸体驮走,又从里侧钻了一个洞眼透气,一个活人钻进去。

然后我回去,到了子夜时分,活人在里面弄出一些可怖的响声,比如用指甲挠棺壁,或者用手扣棺材板。

将守灵的四人吓跑。

这个比较容易安排,接下来的有些难,也就是喊声。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夫子说的儒家,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,格物致知,内圣外王。

凡事要知道,只有知才能知道如何去做,想知必须学会格物。”郑朗道。

咱讲的不是科学,而是儒学,夫子教我的。

范仲淹与李氏相视一笑,这使他们想到了物格馆内那些古怪的事物。

“当时是春秋,为什么春秋雾气重?”

“不知。”

“道理也很简单,春秋时白天热,夜晚冷,温度反差大,河流湖泊水气白天容易被蒸发上来,到了夜晚凝结,便成了雾气。”

范纯祐似懂非懂。

没有管,继续往下说:“丁家庄南边当时未圈圩,就是一个大湖,湖面雾气更重。

而且四周是高地与一些坡陵,形成一个低矮的盆形。

这一点以后你可以验证,例如巴蜀雾夜格外的多。

饶州也有一些类似的河流山谷地形,越是那样的地形,夜雾越烈。

这种地形,这种时令,给了我机会。

我让人做了一个类似喇叭的扩音工具,带着它爬到灵棚北面的大槐树顶上,用嘴对着喇叭底部,保持音流全部注入喇叭内,喇叭对着空中,然后模拟一些声音。

声音冲到南边的湖雾上,形成一个音障,有的陆续反弹回来。

这样,就好象空中无一物,却有许多惨厉的声音在流动。

那是第一天,是我手下一个衙役做的,还有些仓促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啊。”

“揭开了都不难,比如物格院,哪里面有一些器物比这原理更复杂。

随后我去村中看,将活人换回来,洞眼用软塞塞上,重新涂上墨漆,细微差异,百姓又害怕,无人会注意,再换上丁老三的尸体。

第二天晚上,从江宁来请来一个口技很好的艺人,上了树。

何家兄弟穷凶极恶,怕他们还不肯招供,又做了一些布置。

比如我站在灵棚前,场面诡异,没有人敢过去,这给了我与青虚更多的机会。

实际我的长袍里有一个铁丝做的机括,我对着棺材,背对着众人,用手悄悄操作机括,于是长袍无风自动。

至于那两盏灯笼,太容易了。

它们后面有一根线拉上了树,人在树上繁茂的叶间拽线,灯笼就会拼命的摇曳。

人群离开后,解开线,别人也察觉不出来。

接下来的也是很难,就是那些上天的符。

头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些试验。

第二天才让青虚放出去。”

“为何它能升上天。”

“冷热关系,它是白天制造的,将鱼鳔去得很薄,用极细的竹条支撑起一个小方框,远看是一个小符,近看实际是一个盒子,又放在怀中捂热。

里面的空气会比外面空气轻,但还不足以托起它,正好又有了一些微风,风一吹,重量本来就轻,一个个就旋上了高空,而且升得很高,最后消失在大家视线里面。”

“原来如此?”

“你以为是什么?

无论是释道两教的神术,或者艺人的幻术,有的是熟能生巧,练出来的技巧,比如上刀山下火海,不但是学问,也有熟练,否则就是知道原理,摊到自己去表演,必然会受伤。

还有的纯粹是学问。

学问本无错,错的是装神弄鬼。

再比如南方的蛊术,世人传得很邪,说什么放虫子咬人的什么。

那太过了的。

可是有些养蛊者,会利用各种毒药配制毒药,又很会下毒,用粉站在上风中扬于风中,吸者中毒。

悄悄放于汗巾衣服上,附者中毒。

下乘者直接放入水源或者食物中,食者中毒。

于是越传越神秘。

类似的还有巫术。

有的巫术害人时是毒药,救人是良药,于是又有种种奇怪的传言。”郑朗道。

但这些人最好不要沾惹,有的下毒手法很高明,实在让人防不胜防。

又说:“说开了,还是夫子的格物致知。”

心里面哀叹一声,夫子,虽我在修你的书,可我对你也不错的,马上就要将你捧成神灵了。

李氏忽然说道:“郑知州,妾有一事相求。”

“李娘子,不敢。”

“我想将长子与次子托于你,”李氏期盼地说。

她对丈夫很支持的,可丈夫这个性格,容易得罪人,东奔西走免不了,几个孩子跟着也受罪。

刚才看到王安石与司马光与丈夫问答,问得很大,答得很有深意,心中有些艳羡了。

虽不舍,为了儿子顺利成长,看看郑家子对丈夫十分钦佩的份上,求一求看。

若留下来,绝对比在自己这个大公无私的痴丈夫身边要好。

范仲淹默不作声。

例如长子,他自己忙于政务,没有时间教,在苏州支持胡瑗办州学,于是将长子托于胡瑗手下读书。

胡瑗学问有的,可不会象郑朗这样教学问,教吏治,教做人。

并且长子次子皆很聪明,吕夷简为他三小子骄傲,几个儿子也让他感到骄傲。

论资质,自己两个儿子不会比吕夷简的三子差多少。

“这个……”郑朗看了看范大,范二,吞吞吐吐的。

俺这里不是托儿所。

崔娴拽了他一下。

郑朗看着崔娴,崔娴狠狠点头。

同意吧官人,你收吕夷简的儿子为学生,有人已说你与吕夷简是一条道上的,司马光与王安石不能证明什么。

收下范仲淹两个儿子为学生,清臣不好再怦击你。

郑朗还是很迟疑。

范仲淹道:“未来宋朝会指望……若不嫌,两个儿子托于你。”

面子上是这样说的,但实际不是,这一次斗争,也让他意识一个问题,真需要力量,可这个力量不是欧阳修他们,而要一大批能做得出大事的人。

现在不能指望郑朗做什么,在地方上小打小敲吧。

可二十年后呢?

“好,”郑朗答道。

答完后心中戚戚,这几个少年成长后,都是宋朝未来的重要人才,自己成了什么?

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
难道以后郑氏一门六宰相?

范仲淹又呆了两天,详谈。

准备带一些好经验去饶州,这才离开太平州,郑朗一直送,将他送到黑沙洲,带范仲淹上去看一看种子,范仲淹也当值得他送这么远。

至于其他的人,什么吕夷简,什么欧阳修,那是浮云,说权谋术,说学问,佩服,可俺看的是如何做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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