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 八大王,你无耻(上)(1/2)
天已黑,但大殿内点燃了无数巨烛,光线还是很明亮的。
老太太没有了说话的力气,可脑袋依然很清醒,从诸人脸上扫视了一下。
原来丈夫留下来的几个重臣,要么死去,要么被自己贬出朝堂。
这几个重臣,可以说无一人不受自己大恩大惠的。
郑家都知道考一个功名,来报答自己,可这些大佬呢?
没有一个人吭声!
郑朗此时在诸人后面很惭愧,为了这一抓,他想了很久,最后天平却倒向了小皇帝。
不错,仅是一件衣服,在后世,十件衣服也无所谓。
但在这时代,当真仅是一件衣服?
虽然理清楚了,内心继续在挣扎不休。
可就算他改变主意,鼓起勇气,也没有机会了。
老太太这一抓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而且又失望,终于撒手而去。
老太太死了,诸位大佬一个个离去,甚至有人想,终于死了,这一下安稳了,能全部将大政交给皇上了,不用再象以前那样担心害怕,省怕宋朝再出现一个武则天。
至于嘛!
然而一个个古怪的看着郑朗。
看到老太太心不甘,情不愿的死去,郑朗已经猜出她最后的想法,这一群狼臣贼,必然在哀家死后,将哀家的兖服扒去。
所以死得很不甘心。
郑朗更是羞愧。
人死为大,此时他心中想法又改变了,凭借老太太这十年多来,甚至在宋真宗活着的时候,就为宋朝做了很多贡献。
不就一身衣服吗?
为什么不能让她穿?
可此时再说,来不及了。
脸上惭愧之色更重。
几个大佬哪里想到他居然想的是这个,还以为他刚ォ说的话,没有及时报答老太太,所以内心不安呢。
晏殊赞赏的点一下头,此是纯臣。
别看小,整天在想着儒家大道,所以做事立人纯正。
摆了一下手。
那意思由着郑朗吧。
正好郑朗地位也巧妙,若是布衣,呆在皇宫里过了,若是官员,又要避嫌。
偏有了一个功名,又不是官员,岁数也小,就让他陪一陪小皇帝吧。
诸位大佬会意,安静的离开。
小皇帝正在低声的抽泣,陷入了深深悲伤之中,心中更是后悔。
主要还没有知道他自己的身世,所以小皇帝为这大半年来所做的事。
同样后悔呢。
看一看,为了抢权,先是烧掉皇宫,后是在太庙里改年号,一步步逼着母亲。
不就是大半年辰光吗,为什么等不及。
自己更过份的是母亲病重之时,立即追赠寇准、曹利用、周怀政、曹允恭、周文质旧官。
寇准当年为了那般,ォ流放岭南的?
不正是为了替自己争个监国的大义吗?
却让丁谓坏了事。
那么一个堂堂的硬汉,在离开京城时,民众拥簇,连车马都走不动了,生生j得寇准流下眼泪,说了一句:“你们谁替我问一问丁谓,我寇准哪里亏负了他。”
周怀政错了吗?
也没有。
他是打算杀丁谓,禁母后,立自己为皇帝的。
这是一个对自己很忠心的太监,可惜办事不力,事泄而死。
丁谓错了吗?
也没有。
他是父亲的臣,站在父亲的角度,亦无不可。
但小皇帝对丁谓还是很忌惮,并没有下旨召回他。
这份诏书自己迟早要下达的,可不该在母亲病重时下达!
坐在huán前,抽泣不止。
郑朗不知如何是好,默默的站在身后。
不时的有宫女与太监进进出出,两人全当没有看到似的,这些太监与宫女看着两人的神情,也不敢打扰。
不知不觉的,启明星亮起,天就快要亮了。
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fu人,在诸位宫女的拥簇下,走了进来。
皇后服是什么样,郑朗没有见到过,可一些礼书上却写得很清楚。
知道是此女就是郭皇后了,宋朝功臣郭崇的孙女,应州金城(今江苏南京)人。
传言中老太太自己生得貌美如花,得到宋真宗喜爱,然而却怕养步丈夫的后尘,于是刻意挑选了一个姿色平庸的女,做儿的皇后,也就是此女。
迅速看了一眼,也不是真的很丑,中等姿色,甚至经过一些打扮后,姿色能算中等还偏上一些,至少不亚于柳儿。
只能一扫而过,不能真盯着看。
虽因为特殊的环境,自己还小,不用刻意回避,若盯着看,很不礼貌的。
迅速收回眼光,施了一礼说:“臣参见皇后。”
“平身。”
“谢皇后。”
“你就是那个郑解元?”
“正是。”
“本宫看过你写的字,很不错。”
“皇后过奖,臣承受不起。”
俩人的对答将小皇帝从哀伤中惊醒,他看了看郑朗,奇怪的问:“郑解元,你为什么没有走?”
郑朗此时又惭愧,又茫然。
小斗八贤王是必然的,老太太一死,没有人压制,作为宗室最尊贵,也是小皇帝唯一的至亲长辈,以后地位尊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。
上次他儿揍了自己,连一点意思都没有表达,可见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。
若有些不快,随便说几句,自己将倒霉了。
不省试则罢,八贤王不可能带着一群人到郑州找上门的。
毕竟清流大臣的嘴巴,他同样也忌惮。
但是自己一旦做官,有可能要倒大霉了。
无论自己对小皇帝如何,或者小皇帝对自己如何,自己说话有没有八贤王说话管用?
那么等着颠簸吧,甚至会从岭南到湘江,再到四川,四处流浪,慢慢在艰苦的地方上熬,一直熬到他老死ォ为止。
只要自己斗一斗,能减轻八贤王在小皇帝心中的地位与影响。
斗过了,八贤王甚至为了避嫌,都不好意思在小皇帝耳朵边吹风了。
原来只打算上几份书奏的,反正自己有举这个身份。
言事无罪。
可老太太居然将他召到内宫,机会难得啊。
然而老太太对自己有恩,自己却利用她的死,为自己铺路。
这样做,对不对?
换作吕夷简与丁谓,想都不会想,机会来了,为什么不做!
可他终是心地善良的人。
此刻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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