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三十三章 老少爷们(上)(1/2)
烟台因为地处港口,南来北往,商贾云集。
?应运而生,这里的纪院,也就开的遍地都是。
不管是客商阔老,还是那些卖力气的水手苦力,只要想找乐子,总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地方。
可是最近,烟台头等班子的掌班,全都陷入了苦恼之中。
整个烟台的头二等班子,全被一群老丘八占领了。
这些人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军装,年龄从四十到六十不等,最为老不羞的,是一群六十上下的老人,占据了城里最高档的四海班。
这些老人年纪大,脾气不小,张口骂人,举手打人,简直就是一群土匪。
可是报警之后,警查气势汹汹的上了门,随后就被一个老人叫过来,训的像孙子一样,灰溜溜的离开。
那位平日收了不知多少孝敬的警查队长,抓过掌班,恶狠狠道:
“好生伺候着,这些老爷子要是不高兴,一把火烧了你的王八窝,也没人管。
他们别说在你这喝花酒,就算杀人,也是白杀。
反正你自己想清楚,要是活腻了,就自己去死,别牵连我。”
警查不顶用,有位手段通天的红姑娘,搬来了烟台驻军的营长。
可是这位营长来了之后,却立刻叫来一个班的士兵,给这些老货保驾,自己则跑上跑下,甘心当起跑腿的勤务兵。
忙的手脚不停,脸上反倒格外欢喜
“咱一直想给老爷子当勤务兵还没机会呢,这回总算是让我赶上了,可谁也别跟我抢。”
直到这时,这些掌班才确信,这些老人的军装,不是从子孙手里要来的,而是实打实的共合军人。
按说,山东的军人,因为军饷高,出手阔,很受姑娘们待见。
可是这些中老年人喝花酒,叫姑娘,个个豪气干云,却不见真的出钱结帐,这就未免让人大失所望。
又担心他们真的放火杀人,伺候上不敢短缺,生意自是一落千丈,暗自叫苦。
再者,随着战争阴云的笼罩,尤其是赵冠侯表了那句迷倒山东无数闺秀的诗句之后,烟台进港的商船已经寥寥无几。
一位掌班的大娘干脆说道:“有这帮穷鬼在这,还热闹一些,要是连他们都不来,这里可能就得关门大吉,大家趁早哪凉快去哪了。”
春雨贵如油,可是这一年的春雨,似乎格外的多。
这两天烟台始终阴雨连绵,雨并不大,但是下的时间极长,天空中总是一片阴霾看不到太阳,格外的让人心里烦躁。
四海班的掌班妈妈,与占领自己班子的这干老货也混熟了,现他们虽然见面喝酒吹牛骂祖宗,但是也有阶级。
其中有个孙老头的地位最高,于是她也就刻意笼络着他。
看看外面的雨又开始下,她骂了一句晦气,直接坐到孙老头身边道:“我说老爷子,你看看你这把岁数了,就别点小凤啊,月娥她们陪你了。
我今年三十七,陪你还算凑合,你要是看着我好,咱就在这过日子。
我算是从良,这买卖有你一股,你看怎么样?”
孙姓老人在掌班的那丰腴的胸前狠捏了一把,向其他几个老人哈哈笑道:“你们看见没,这就叫能耐。
一把岁数了,照样有妮子稀罕我。
再看看你们,个个神头鬼脸,从年轻到老,就没个女人敢看你们。”
“孙老鬼,你少废话,你脑子被门拍过,看不明白这什么意思。
你要是成了这的股东,我们就成了吃你的白食,你不得把我们都哄走?
她这是借个神牌赶鬼的主意,都是老江湖了,还让这招把你骗了?”
“去!
这就是看上我了,你们啊,就是嫉妒。”
老人又在掌班脸上香了一口“你是不知道啊,年轻的时候,看人家逛窖子,心里那个羡慕啊。
就想着,等我有钱了,就把最大的窖子包下来,逛他几个月。
可是等后来有钱了,又有老婆管着了,多看别的女人两眼,回家就要干架。
再后来,老婆没了,自己反倒没这个心了。
临了,在你这算是还了愿了,也算心满意足。
我们这帮老货,在你这不白吃白喝白睡,将来……会有人给钱的。”
掌班的计谋不售,心里好大没趣,可是能做掌班的,自是八面玲珑,正想着该怎么打圆场的功夫,却听楼下,传来声嘶力竭的呐喊声。
“不好了!
扶桑鬼子的兵船到了!
听说有船奔这边来了,守备队都开始撤了,你们赶紧跑。”
“晦气!
怕什么来什么!
没过几年太平日子,这又要过兵,一过兵,就属我们倒霉。”掌班的脸色一沉,没好气道:“老爷子,您可也听见了,不是我不招待你们,是要打仗了。
前些日子,就嚷嚷着移民,城里的人,基本都跑光了。
要不是你早跑了。
你们这岁数,虽然大兵不能把你们怎么着,可是挨两枪托子也难受。
再说,听说扶桑鬼子都是畜生种,说不准连老头都敢杀。
你们还是赶紧躲躲,别给自己找不痛快。”
几个老人听到了呐喊声,脸色变了变,其中一个人的手一抖,茶水洒到了胸前,身边几个人立刻就投来鄙夷的目光。
他只好把胸一挺“看我干啥?
我这是喝酒喝的,老病,手哆嗦,这个得喝酒才能治。”
“手哆嗦行,待会上马可别哆嗦。
要是腿也哆嗦呢,就趁早回家抱孩子,再不然把衣服脱了,兴许扶桑人不打老头。”
“哆嗦你祖宗!”那老人恼羞成怒道:“一会上了马,咱看谁是好汉,谁是孬种!”
孙老人看看掌班,面色平静“我们走了,你们打算怎么办?”
“能咋办,看命。
命好的能跑,命不好,就当被狗咬了一口。
陪过扶桑人的,多半是要跌行市,可这也是命不是?
反正我们早商量好了,到时候我第一个顶上,后面是那些二三等的,要紧着得把那几个清倌护住。
都还是大姑娘呢,没伺候上老爷大帅,哪能让几个东洋穷大兵喝头汤,他们也配?
!”
“你们不用怕。
烟台这地方,扶桑人就是借个道,不会真占下。
我跟你交个底吧,他也就是一走一过,这地方,是阿尔比昂人要占的。
不过不管是东洋人还是西洋人,大兵都一个德行,不好伺候。
你们去济南找大帅,只说是陪个孙老头喝酒,自有人付钱。
至于我们……你拿一坛酒来,其他就别管了。”
一坛白酒倒入几十只酒碗里,这几天在四海居胡闹的老人全都端起酒碗,孙老头朝众人一拱手
“打扶桑人啊,就算有普鲁士部队帮忙,那也是打不过的。
这个道理不用人教,我自己就明白。
第一阵,不但会输,而且会输的很惨。
可是这第一阵让谁打,就很有讲究了。”
“第一仗只有让大帅的嫡系部队牺牲,才能让其他部队知道,大帅没有拿谁当炮灰的意思。
连骑兵旅都受了损失,其他部队,该让谁拼,谁就得拼,谁都没有说的。
这里面不但有兵的损失,军官也要有损失,不死几个姓孙的,又怎么能让其他军官不敢后退?”
几个老人道:“是啊,谁让咱们骑兵旅平时吃香,谁又让你们姓孙的,在骑兵旅吃香。
会说蒙阴话,就把洋刀挎,这可不是说着玩的。
平时你们过的好,现在,可不就该你们卖一把子气力?”
“说的没错。
养兵千日,用在一时。
咱们原本是匪,后来当兵,从营到团,自团到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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