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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六章 仁仕之别(2/2)

她不擅刺绣,指尖履履被针刺破,偏生骆隆那厮尚且在外面刮臊个不休,乱人心神。

果不其然,心若乱了,岂能刺绣?

看着指尖徐徐冒出的殷红血迹,余莺的眉头越皱越紧,把手指含在嘴里,轻轻的吮吸,眸子不时扑扇。

骆隆想娶她作细君,余莺自是不愿,堂堂六尺女儿,身负血海深仇,岂可嫁于仇人为妻!奈何这厮百折不扰,夜里命她侍寝,滋意撩拔她,却不占她身子,每每搅得余莺面红耳赤,他却抱着陶枕,悠悠睡去,言其乃守礼君子!

“绸缪束薪,三星在天;今夕何夕,见此良人;子兮子兮,见此良人何!”

室外传来放浪的咏声,好似插着鸡脖子一般,令人浑身麻痒。

“如斯恶人,天必亡矣!”

余莺狠狠的啐了一口,恼怒不已,腾地跳下床来,提着裙摆奔出室,直直冲至骆隆前面,定定的看着他,而后,嘴角浅浅扬起,嫣然一笑:“君若思良人,已身为何物?”

骆隆理了理冠带,啄了一口酒,美哉美哉的哈了口气,拾起一根竹筷,蘸了蘸酒水,于案上写了个字,笑道:“汝且观之,此乃何字?”

余莺微微倾身,秀眉一凝,答道:“仁!”

“然也,仁者为君子之先也!”

骆隆懒懒笑着,提起竹筷,就着余莺厌恶的目光,于‘仁’字中,竖拉一刀,慢条斯理的道:“此,又乃何字?”

余莺眸子一缩,稍作沉吟,答道:“仕!”

“然也,汝家夫君,乃仕而非仁也……”

骆隆身子一歪,将余莺拉入怀中,把那只绣了数日犹未绣成的青丝履捉了,随手扔入潭中,抬起她的下巴,凝视着月下美人,但见美眸含星,中映人影,睫毛轻颤,双峰巍巍,一点樱唇欲语还羞,愈看愈软,心中情动,寸寸吻下,捉住香润细细品尝。

此间澜静,偶闻嘤啼。

良久,骆隆从余莺的身子上挣扎起来,面目通红如血,目光更为赫人,呼呼呼的喘着气。

素手掌案,余莺借力而起,云鬓缭乱,粉脸绯红,拢了拢雪嫩胸口,抿了抿嘴角发丝,不屑的扬了扬眉,柔声道:“汝,乃废人!”言罢,抓着裙摆,款款而去,嘴角笑容,愈来愈浓。

“哈,哈哈……”

骆隆看着烛影中曼妙的人儿,愣了一愣,随即拍着大腿,纵声放笑,笑声放肆猖獗。

潭边,一只青蛙受惊,“扑嗵”一声,栽入池中,而另一只青蛙却“咕咕咕”叫起来。

“一者,惊若惶鼠,一者,踞池若虎,共聚于潭,同类却非!”

骆隆指着那只不动如山的青蛙,怅然一叹,继而,掌着矮案缓缓起身,倾身向潭,正了正顶上之冠,扫了扫零乱的袍摆,慢慢走向篱笆墙外,接过随从递来的两窜肉脯、半袋粟粮,费力的将粟粮扛在肩上,晃荡着肉脯,踏着月光,行向村尾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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