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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五零节 自毁长城(2/3)

宇文歆突然觉得有些寒心,缓缓的松开手臂,却还是全神戒备。

无论李元吉如何不像话。

可他毕竟身负唐王的重托,不能让他有事。

张达并没有过激地行动,问道:“不知我可领多少兵马?”

“想我唐军兵强马壮。

杀千余盗匪,八百人足矣。”李元吉微笑道。

张达双眸喷火,暗想如果黄蛇岭真的是刘武周的军队,他活转地机会不大。

无论薛举还是刘武周,因为一直坐镇边疆,和突厥人接壤,素来都是兵强马壮,不比突厥兵逊色多少。

自己以少击多,凶多吉少。

李元吉根本就没有准备让他回来。

但是他怎么能不回来?

窦诞本来一直幽漠淡远的望着,听到这里,皱了下眉头。

可见到李元吉笑的阴险,终于还是把劝说地话缩了回去。

宇文歆道:“总管大人,盗匪不可小瞧……”

“这里你是总管,还是我是总管?”李元吉微笑道。

宇文歆心中一凛,缓缓退后。

张达却已大踏步的转身出了总管府,点齐兵马冲出太原城,直取黄蛇岭。

窦诞终于道:“总管。

想车骑将军张达亦是一员猛将,我们何必因为一个女人让他反目?

依我之见,不如把女人还给他吧?”

“还给他?”李元吉大笑了起来,“怎么还?

死了的人怎么还?”

窦诞、宇文歆心中一凛,“总管……你……说什么?”

“那个女人不知好歹,本总管看上了她,是她的福分,没想到她还推三阻四,然后……就死了呗。”李元吉得意的笑。

宇文歆却觉察到了不妙。

“那……张达回来。

我们怎么还人?”

“还?”李元吉又笑了起来,“我们为何要还?

张达回来。

当然就是他的死期!”

窦诞皱着眉头道:“车骑将军张达在太原颇有威望,李总管,妄自杀了他,只怕会让军心不稳。”

“他约束手下不利,刺杀于我,又勾结盗匪,来犯太原,这些罪名,哪一个恐怕都够砍头了吧。”李元吉淡淡道:“你们放心,所有地一切,我来担当!”

他言语中满是恨意,窦诞、宇文歆面面相觑,一股寒意涌出来,不明白张达哪里得罪了李元吉,难道仅仅是因为张达的手下刺伤了李元吉?

李元吉就抢了张达的老婆,然后要杀死张达?

他们当然不知道,李元吉地恨由来已久,却是对另外一个人所发。

李元吉缓缓坐了下来,双拳紧握,望着张达远去的方向,喃喃自语道:“总有一天,我会把所有的妙计如数地用在你的身上。

而今天,不过是个开始!”

张达上马提枪,胸口怒火勃发。

他当然不知道,他莫名的成为了李世民地牺牲品。

妒火和恨意早早地在李元吉心中埋下,到如今慢慢积累,一发不可收拾。

他只知道,杀了盗匪,拎一百个人头回来,可救他的妻子。

想到妻子两个字地时候,张达胸口一痛。

冷风吹过,他已经清醒了过来,李元吉会信守承诺吗?

他真的能带八百人击溃盗匪?

若宇文歆说的是真地,他这样怒气冲冲的前往,不就是飞蛾扑火?

可飞蛾明知道扑火,还是前仆后继,他张达到了今日,再没有回头的可能。

黄蛇岭在太原东南,榆次城的北面,他带部下快马急奔两个时辰,已到了山脚下。

举目望过去,只见到山青青。

石瑟瑟,入冬的太原,很有些冷意。

可不要说是盗匪,就算是人影子都不见一个!

张达心急如焚,回头望向手下的八百兵士,喝道:“入山去搜。”

喝令下。

他心中闪过丝歉仄,可转瞬被怒火所掩盖,兵士并没有任何埋怨,有几队入山去搜。

他们已经知道张达的事情,心中隐有同情之意。

李元吉坐镇太原,根本不把手下当作人看,他们只是敢怒不敢言。

山中搜了个把时辰,惊起野物无数,可黄蛇岭还是人影全无。

张达心中已经有了不详之意。

眼看天色渐黑,却不想回转,他也不能回转!

众人出山。

张达喝令道:“或许盗匪去了榆次,我们去看看……”他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念头,这个念头如此狠毒,甚至让他双手有些发抖。

可转瞬就摇摇头,张达自言自语道:“你不能那么做,你那样做,和李元吉那个禽兽有什么区别?”

原来方才他转念间,已经想去附近的村落,找百来个百姓杀了。

这样他就可以向李元吉交差,可他毕竟还有良心。

众兵士默默跟随,转过山脚处,突然不约而同地止住脚步,现出惶恐之色。

只因为前方不远处,有千余兵士默然而起,持枪拿盾,堵住了他们地去路。

张达先惊后喜,才要带兵冲过去。

突然听到身后马蹄隆隆,不由大惊失色,回头望过去,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一队骑兵,急风暴雨般的断了他的后路。

正前将领脸色黝黑,铁塔仿佛,一挥手,两队兵士夹过来,步伐铿锵。

张达见一面是山。

前后夹击。

只有侧面一条路,一带马缰。

可见天边灰暗,陡然勒住了缰绳。

为首将领稍微有些诧异,他本以为张达会夺路而逃,其实远处还有伏兵,他带兵来此,本意却是想偷袭榆次,再下太原,亦想到唐兵会送上门来,早就有所准备,当然不会错过。

两队兵士并不止步,将唐军夹在正中。

张达手下均是惶惶,见对方阵容齐整,刀枪泛寒,哪里是什么盗匪?

张达回头望了眼手下,长吸一口气,突然跳下来马来,掷枪在地道:“不知道来者何人?

在下车骑将军张达,请求一见贵统领。”

为首那将见他弃了兵刃,沉声道:“尉迟敬德在此,不知道张将军有何见教?”

张达双手高举,示意没有恶意,上前几步道:“原来是尉迟将军,在下久仰大名,有心归附,不知道尉迟将军可否给条活路?”

尉迟恭微愕,转瞬道:“张将军若肯真心归附,尉迟恭保不害你等性命。”

张达苦笑一声,“我信得着尉迟将军,想当年,尉迟将军为了西梁王,抛却大好前程,此事已传遍大江南北,若是旁人,张某人真的不敢归附。”

他缓步走过来,早就有兵士上前将他捆了,张达早就横了心,并不反抗。

尉迟恭凝望他手下地八百兵士道:“不知道这些人是否准备和张将军一同归顺?”

张达长叹道:“在下逼不得已,这才投靠,却还没有和这帮手下商议。

不知道尉迟将军可否网开一面,放他们回转?”

尉迟恭摇头道:“不行,不降即死,无他路可走!”

张达无奈,高声道:“李元吉倒行逆施,太原迟早不保,各位兄弟,归顺尉迟将军,还有活路一条,何去何从,速做抉择。”

他话音方落,就有兵士骑马向一旁窜去,毕竟很多人还是家在太原城中,不想投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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