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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一二节 天下(3/4)

萧布衣回转客栈的时候,心中多少有些郁闷。

和袁熙话别,她看起来还有些依依不舍,萧布衣却是恨不得早早的一刀两断。

见到市井之乱,萧布衣恨无能为力,也没了去拜访李靖的心情,只怕红拂女再给自己添堵,回转客栈后。

径直回到自己客房,开了房门,微微愣了下。

房间整洁依旧,却是有人来过地痕迹。

只是衣物钱财一样不少,反倒多了一大包东西。

萧布衣其实很懒,带的东西什么都是以最简单为主,除了那两片龟壳,刀谱和可敦赐予的宝剑,他每次出门钱都带的不多,更不要说其他的东西。

好在

的不多。

大部分都是硬通货,银豆子和金叶子从来候。

这里是东都,不虞无法兑换五铢钱。

床榻枕头旁边放着就是他的家当,也是众商人感谢他地赠与,发现屋内有人来过的痕迹时,萧布衣没有急急的去看枕边的钱财少了没有。

只是缓步走向床榻上多出的那包东西。

他只觉得自己财运实在不错,居然有人把东西送到了东都,只是好运总有用尽的时候,反复琢磨多出的这包是送的,送来是何用意的时候,萧布衣拿起了案几上的单刀,轻轻地挑开包袱上的活结。

包袱抖开,没有暗算。

只是露出里面崭新的衣物,萧布衣放下单刀,楞楞的看着那包衣物,搞不懂怎么会有人送来这么一包东西过来。

想到这些东西虽不贵重。

但是眼下自己的确比较需要,来东都很久,杨广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,但是东都却是一天冷似一天,他今日本想去采购衣服,可是被李柱国的事情搅乱了心思,无功而返,却有哪个这般善解人意?

左思右想想不明白,萧布衣只好起身去问问店家,走到房门口地时候,萧布衣却是止住了脚步,凝神片刻,这才缓缓的推开房门。

见到一人站在面前,萧布衣有些惊喜道:“贝兄,怎么是你?”

贝培黑着脸站在门口,小胡子一如既往的讨厌,表情只有更冷,没有最冷,可双眸见到了萧布衣脸上的欣喜,也有了一丝暖意,“怎么,不欢迎我吗?”

贝培的声音暗哑,萧布衣却知道他是刻意压制声调,发现这个贝兄也是女人后,萧布衣倒没有多少尴尬,贝培既然不愿表明身份,他也不想揭破。

“怎么不欢迎,只是意外惊喜,请进。”萧布衣让道。

贝培并不客气,进了房间后,只是望了床榻上的衣物一眼,找个椅子坐了下来,有如进入自己房间一样随意。

“贝兄伤势好些了吗?”萧布衣关切问道:“当初马邑匆匆一别,无暇看望,一直以来都是颇为惦念。”

他一方面是无暇,另外一方面却是根本找不到贝培,可是说的诚恳,不让人怀疑他的诚意。

贝培冷着脸,望着萧布衣忙着倒茶地身影,很有些温柔之意,只是见到他转身过来,移开了目光,四下张望道:“没事了,陆安右还没有能力要我的命。”

萧布衣很是高兴,放下茶水,见到贝培望向床榻上的衣物,苦笑道:“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别多,不知道谁送了一包衣物给我。”见到贝培嘴角揶揄的笑容,萧布衣恍然道:“莫非是贝兄送来地?”

贝培起身走到床榻前,不让萧布衣见到自己的脸色,“不是我。”

“不是你是谁?”萧布衣这下真的一头雾水。

“是裴小姐让我送的。”贝培淡淡道。

“裴小姐?”萧布衣愣住,“她不是在张掖,现在到了东都吗?”

“没有。”贝培摇头,“她现在在张掖,而且看起来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。”

萧布衣沉吟半晌,只能道:“可惜我是无能为力,裴小姐多次助我,我却无以为报。”

“你可以报答她的。”贝培转过身来,目光灼灼。

萧布衣苦笑。

“贝兄如果知道裴小姐愿望地话,只需说一声,萧布衣要是力所能及,断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。”

“这些衣物合身吗?”贝培见到萧布衣的目光灼灼,岔开了话题。

萧布衣微愕,“我只觉得衣物来的古怪。

还没有时间试穿。”

贝培哦了一声,淡淡道:“你可是怕我在衣物中下毒吗?”

萧布衣含笑道:“如果贝兄要杀我,机会有很多,只是我想不到贝兄要杀我的理由。”

“你是我的竞争对手,”贝培冷冷道:“我武功不差你,四科举人我不见得不想要。”

萧布衣知道他是女人,知道这个理由并不成立,“如果贝兄真地想要这个四科举人的话。

我是拱手相送。”

贝培摇摇头,“萧布衣,你真的是个怪人,难道名利在你眼中真的如此不值一提?”

萧布衣沉吟半晌才道:“贝兄来此只是为了裴小姐的托付,把这些衣物送给我?”

“当然不是。”贝培突然问道,“你可知道裴小姐去张掖做什么?”

萧布衣摇头道:“我如何知道?”

“因为她听说张掖那面有个西域商贾高价出售一片龟壳。”贝培沉声道。

萧布衣心中一沉,抑制自己想摸怀中龟壳的念头,微笑道:“一片龟壳再奇异,又有什么天大的用处?”

贝培一直盯着他的脸色,半晌移开目光。

“都说龟壳有四,里面藏着天大地秘密。

得到龟壳者,不但可以得到数不尽的钱财,最重要的一点却是可得天下!”

他说的有些大逆不道,萧布衣不以为忤,摇头道:“我想多半是夸夸其谈。

言过其实。”

“或许吧。

可裴小姐想求那片龟壳当然不是要取天下。”贝培道。

萧布衣心中凛然,沉声道:“莫非裴小姐想毁了那片龟壳?”

贝培笑了起来,“你果然聪明,龟壳有四,聚齐并不容易,但是毁了一片,也就灭了所有谋反之人的野心,裴小姐算计精准。

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。”

萧布衣想起自己怀中的龟壳,唯有苦笑。

贝培好似没有注意到萧布衣的诧异,淡淡道:“你方才说了,只要你力所能及。

裴小姐有什么心愿,你定当为她完成?”

萧布衣点头,“的确如此。”

“那好,我倒可以为她说出她的心愿。”贝培道。

萧布衣拱手,“萧某洗耳恭听。”

“裴小姐自从见你第一面,就已经知道你绝非等闲。”贝培沉声道:“她称你是宅心仁厚,必有作为。

出塞一事你果然做出名堂,为大隋争得了颜面,圣上最好面子,对于你这种人是大有兴趣。

裴小姐对你很有期望,一直都在长安等你音讯,在你从仆骨出发回马邑之际,已经在长安奏请圣上封赏,是以圣旨才能在你一入马邑恰恰赶到。”

萧布衣听的暗自心惊,知道贝培说地虽然平常,但是这里所有的举动都是丝丝入扣,没有半分差错。

若是等到他回了马邑再奏请圣旨,只怕宇文化

纠缠不清,这么说裴茗翠自信他能立功,这才在长安擒得莫古德,救了塔克性命都是意外之事,裴茗翠不是神仙,又是如何推断?

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,萧布衣竭力去想,突然失声道:“原来下毒的真的是你!”

贝培这次没有愤怒,只有平静,半晌才道:“萧布衣,你果然聪明。”

萧布衣这次也没有了愤怒,平静道:“我不聪明,我若聪明,不会到现在才想到。

你们原来早知道塔克中毒,也知道解毒之法,这才给我送上一杯茶水,我若中毒,可敦当然知道塔克也是中毒,所以也就破解了刘文静的诡计?”

贝培没有反驳,点头道:“你想地丝毫不差。”

“可是我还有两点不明。”萧布衣忍不住问道:“你们要揭穿刘文静下毒,大可以和可敦直说,可你们偏偏费了这么多周折,难道是仅仅想让我立功?

可我若是喝了那杯毒茶毙命,我又有什么功劳,岂不是白死?”

贝培冷冷道:“这你都想不明白?”

他口气揶揄。

萧布衣并不恼怒,只是认真沉思,他不怪贝培,人家既然都已经告诉你答案,你若是原因都是无法分析,那实在不用再混。

“你们虽然知道塔克中毒。

也怀疑刘文静下毒,可是苦于没有证据。”萧布衣沉吟道:“所以这才下毒毒我,想要不留痕迹地揭穿塔克中毒的真相。

刘文静自乱阵脚,这样才被可敦揭穿底细?”

贝培点点头,“你能想到这点也算不差。

不过有些地方你可能并不知道,刘文静狼子野心,一心反隋,可是做事向来不留把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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