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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五四章(2/3)

她敲了敲车壁,才放心下来,应该是铁水浇灌过的,根本不怕弩-箭。

马车跑得极快,那马身上浮出筋络,四肢有力结实,应当是一匹纯种的大宛驹。

宜宁被折腾得坐都坐不稳,尾脊骨那块生疼。

但是看到后面追了二三十个神机营的人,她不敢出言打扰到道衍。

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这群人甩掉!

*

罗慎远其实也没有久留在山寺久留。

他这次来一则是为了救罗宜宁,二则也是想带走曾应坤。

两个人他都想要。

后山是他派了人去纵火的,他们猜到陆嘉学把人关在大慈寺,其实也不难。

陆府有护卫时常往来于大慈寺,而大慈寺最近的斋饭用量又明显多于往常,顺藤摸瓜很快就找到了。

于是他告诉道衍,让他给陆嘉学传信,说陆嘉学身边人有凶兆,要他带人来大慈寺卜一卦。

否则陆嘉学也不会想到带罗宜宁出来。

计划很周全,只是派去营救曾应坤的人要直面陆嘉学,都是精锐。

如果再等半柱香的功夫没见到他们复命,他就要立刻离开。

那些人就都成了弃子,应该都会死。

罗慎远的手指敲着窗棂,闭眼算时间。

外面没有任何动静,他突然睁开眼道:“立刻离开!”

屋内立着两个护卫,听到罗慎远的话立刻跑去吩咐马车。

罗慎远在护送下从屋内走出来,就看到陆嘉学已经带人等在门口了。

陆嘉学坐在马背上,居高临下地等着他们。

应该是才从后山过来的,脸色漠然冰冷。

反应果然很快!

罗慎远笑道:“都督大人?

甚巧了,我说过来拜访道衍大师,却不见他在。

正要出门便碰上你,看着样子似乎有急事?”

陆嘉学也笑了:“罗大人不清楚?

后山起火,烧了三间倒座房,幸好火势已经被控制了。

还抓了群纵火行凶的人,准备扭送都督府的时候竟然要吃毒自尽,幸而我捏断他们下巴救下几个,回去刑讯一番,幕后之人应该能知道。”

罗慎远依旧平静:“佛门清净地,竟也有人纵火。”

陆嘉学听了低沉一笑:“听闻罗大人擅长刑讯,不知能否支招一二?”

“支招不敢当。”罗慎远拱手,“都督大人若是感兴趣,我叫下人送两本书到都督府上,数种刑法皆在列中,单就剥皮一项,便细分五大类共三十多种方法。

都督大人若想学习看这个最佳,今日罗某要先告辞了。”

罗慎远这次带了一百多个人过来,皆是悉心培养的死士。

此刻全包围在外侧,所以他并不担心。

陆嘉学要是敢动手,现在就是被瓮中捉鳖的那个。

他笑容不变,暗中立刻做了个手势。

周围早已埋伏好的人顿时一跃而起。

今日只能先离开了,至于曾应坤是别想抢了!

果然不能跟陆嘉学比他的强项,他战斗力太恐怖。

若不是今日是他算计于陆嘉学,陆嘉学防范不够,简直就是死路一条。

陆嘉学表情冷漠阴鸷,罗慎远肯定已经送罗宜宁走了。

道衍跟了他五年,除了礼佛,平日对什么都不上心。

他抗倭之后皇上本来要给他封个正三品的指挥使,他却拒绝了。

本以为的确是个高僧,陆嘉学还特意扩修了大慈寺让他好生住着,没曾想竟然跟罗慎远勾结,从他手里算计东西。

罗慎远这人年纪不大,心眼太多。

一般人绝对绕不过他,程琅就是其中的高手了,却绝对比不过他。

陆嘉学看着他走出院子,在背后淡淡道:“罗慎远,既然你不愿意休妻。

以后就怪不得我了,我本来还有几分惜才之心,想放过你的。”

“大人随意。”罗慎远远远留下一句。

陆嘉学又笑了笑:“她与我的情分……可不止义父义女这么简单的。”

罗慎远好像身影也没有停顿。

陆嘉学这次带的人不够多,外面接应的估计全被道衍拦住了,他没有对罗慎远动手。

来日方长,罗宜宁现在不愿意接受他,迟早有一天会回到他身边的。

当然她要是一直不回来,他的耐心也不会很久。

陆嘉学要先让她尝一尝,没有权势和财富的落魄滋味,然后她就知道,她能依赖的只是他而已。

他要让罗慎远丢官削职,到时候罗宜宁为了兄长,必定会来求他,跪在他面前哭。

他等着这一天。

陆嘉学牵了马的缰绳让马掉头,朝着官道的方向疾驰而去。

*

山上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,说变就变。

刚才还出着太阳,不一会儿乌云密布竟然下起滂沱大雨来。

幸好道衍对这山上非常熟悉,七转八转的摆脱了神机营的人,竟然带她找到山上的土地庙避雨。

山上常年生长人参、红景天等药材,僧侣常上山采药,就在此处休息。

因此里头收拾得干干净净,虽然只有一间庙加两侧耳房,但是炕床、桌椅、生火做饭的炉子一应俱全。

宜宁避进来之后打开窗透气,看到外面滂沱大雨,把路上打得满是泥泞,当真暴雨如注,天色昏黑。

马车立在院子里,马儿被雨水拍打着,鬓毛全湿了,无措地甩着头上的雨水。

没得办法,这里又没有马厩,房子太小它也进不来。

宜宁转了一会儿,从角落里拎了个桶出来,准备去接一些雨水来煮热喝了,至少去去寒气。

她身上倒是没湿,道衍的□□湿了大半。

怎么说也是为了救她,她过意不去。

没有茶叶,喝壶热水总是可以的。

道衍见她提桶,就道:“外面大雨,你出去淋湿了更麻烦,不要动。”

他不同意,宜宁只能放下桶。

他见此才缓缓闭上眼,盘坐在炕床上,又继续诵经数佛珠。

宜宁过了一会儿又试图点炉子,深秋下雨真的太冷,又是在山上,她只穿了一件潞稠的藏青色褙子,冻得不行了。

她知道怎么点火,前世一划就着,现在力气太小,火石擦得手疼都点不着。

道衍大师把她带进来之后几乎就不理她了。

一会儿一双戴着佛珠的手还是从她手里接过火石,摩擦几下点燃了引火纸,再放进去点燃了木炭。

这下屋内就暖和了起来,总算不是刺骨寒冷了。

宜宁也没有坐炕床,就坐在圈椅上抱作一团,下巴搁在膝盖上,有一茬没一茬的打盹。

罗慎远这个师兄除了一开始想杀她,其实人还不错,她放松了警惕。

她跟道衍说话:“大师,你和我三哥同门师兄弟,可是从他小时候开始的?”

“贫僧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,他已经十一岁了。”道衍淡淡说,“你到炕床来坐,我坐圈椅。”

“我无妨……”她连头都没抬,那白玉般的后颈上,就看得到刚才的血痕。

道衍走过去想催促她过去,没想到她又一个打盹,头一歪就倒在他手臂上。

道衍皱眉,刚才那种感觉又来了。

这女孩的侧脸肌肤温软如玉,靠着的感觉温温软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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