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ct.12 Mountain Steeps·陡峭的山峰(2/3)
?
我能受这委屈?
我...”
雪明:“别急...别急别急别急别急...”
一边说着,江雪明掏水壶,把压缩饼干捏碎了丢进笼子里。
大狮鹫嗅见干粮里边合成肉的味道,眼睛也跟着亮起来,凌空飞来的饼干碎是一点没剩,这鸟头稳得和云台似的,身子没见动弹,饼干碎就全都落进嘴里。
雪明没说话,就这么一点点靠近牢笼,从豁口处伸手,先是撒了一些干粮把大鸟引走,再往地上倒了些水,这些救命的水滴在冰面上跳动,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冰花——气温实在太低太低了。
一股温热的湿气从枪匠的嘴边吐出,他如临大敌一般看着这头巨兽——
——狮鹫足有三米多高,嘴巴张开能吞下雪明的一条胳膊。
闻见水汽的那一刻,大鸟马上调转首尾,歪着脑袋盯住了江雪明的水壶。
它在分辨手套和壶,在身体失水的情况下,它的视力也跟着退化,几乎认不出这两团色块的区别。
“你懂狮鹫的语言吗?
奥斯卡?”江雪明问道。
狼哥一拍脑袋:“会呀!
我才想起来!”
只见这大狼扑打双臂,把外衣脱了当翅膀扇,金雕狮鹫的叫声分很多种,要配合肢体语言来表达具体的意思。
“咯咯咕咕!
咕咕!
——”奥斯卡模仿着雕鸟的叫声。
江雪明:“怎么听着和鸡一样?”
奥斯卡:“别插嘴,你狼哥正在努力沟通。”
经过三轮问询,笼子里的“大黄鸡”终于鼓动翅膀应了一句——
——听起来确实就像母鸡的叫声,非常诡异。
雪明松了一口气,招呼道:“你喊它来吃喝。”
奥斯卡模仿着金雕狮鹫的父母向孩儿发出的投食信号。
那大鸟听见这几句鹰语,突然抖弄起脖颈的翎毛,眼睛快速动了几下,又用单眼侧对狼哥,似乎是听懂了,但是没听明白——因为这头大狼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爹娘。
江雪明晃荡着水壶,其中的水声终于把这头黄鸡引来。
他爬上骨笼,在高处往下洒水,雕鸟终于仰起脖颈,与狼类祖先仰头啸月的习惯一样,开始往上看,张开喙嘴喝下一些水。
它的眼睛被冷水激得睁不开,马上抖弄脑袋,避到另一处去,狠狠的撞在骨笼上,雪明站立不稳,顺着牢笼滑下,立刻来到豁口处,继续摇晃水壶。
经过这么一撞,黄鸡似乎疼得失了理智,向雪明的胳膊挥爪子,要把这智人的血肉都带下,说时迟那时快——
——雪明两掌合作一处,按住这怪鸟的喙嘴,狠狠将它制住降伏,用体重把它虚弱的头颈往地上带,那阵仗看得奥斯卡一愣一愣的。
狼哥单知道神父有两把刷子,能斗匪徒,能赶魔鬼。
可是这狮鹫看上去刚刚成年,鸟喙的咬合力少说有五百多公斤,虽然体态虚弱,那头颈和胸大肌的合力肯定也超过一吨了,带翅膀的灾兽都有强壮到不可思议的胸背肌群,不然根本就飞不起来。
金雕狮鹫依然在挣扎,它两眼发红血压升高,是暴怒的姿态。
四爪在疯狂的刨地,试图找到支点重新站起。
雪明没法子抽出手来喂水,只能牢牢逮住这黄鸡的嘴,不停的做对抗,要把这头黄鸡往外拉扯,否则它空出两爪又会来撕人。
这种原始的角力环节持续了整整一分多钟,奥斯卡在一旁看得大气不敢喘一下,他也不好上前帮忙搭把手,要是被狮鹫带一下,他这堂堂八尺男子汉也得开膛破肚,那猛禽的爪子前后有十八趾,都是锋利的钢刀。
渐渐的,大黄鸡没了力气,血压也降下去了。
雪明慢慢松开这雕鸟,刚一松手,畜牲的野性再次占了上风,要用前爪来撕扯这智人的臂膀。
奥斯卡连忙接着叫唤,模仿着金雕狮鹫父母对孩儿下的服从性命令。
可是这头雕鸟已经成年,是刚刚长大,刚开始独自捕猎,早就过了听爹娘话的年纪。
雪明避开狮鹫的爪击,在骨笼外来回拉扯,一有机会便去逮那气急眼的黄鸡脑袋,逮住喙嘴就不松手了。
这漫长的熬鹰持续了二十多分钟,奥斯卡全程没讲过一句人话,只怕神父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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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单单知道一颗子弹能省下来许多事,在案台上处理金雕肉的时候可没那么多讲究。
却没想到和一头活狮鹫沟通是如此艰难——那野狼的驯化过程也好不到哪里去。
费了老大的劲儿,经过这么一套热身运动,雪明终于让这头黄鸡分清楚了什么能吃,什么不能吃。
他举起水壶,金雕狮鹫立刻矮身仰头,喝了水之后就有了点力气。
经过反复的角力运动,它恢复了一些体温,舌头也从紫红色的干裂状态变回了鲜红色。
仅仅靠着一点干粮可填不饱它的肚子,它饿急眼了,还是会在喂水环节抖机灵,一开始是试探雪明,去接水的时候就往笼边挤靠,等到智人放松警惕的时候,立刻挥抓上前扒拉——可是反复试了十来回,都是徒劳无功。
最终金雕狮鹫放弃了,它知道这个智人是无法战胜的。
把一壶水都喂光,江雪明和奥斯卡说:“拆吧,可以拆了。”
两人分工合作,雪明来到另一侧,吸引狮鹫的注意力,狼哥则是蹑手蹑脚的迂回到狮鹫身后,开始拆解这套骨质牢笼,足足拆掉四根粗大的肋骨,露出一个两米多宽的窟窿来。
金雕狮鹫的眼睛瞥见这条生路,立刻就要往洞口钻,它死死卡在骨骼之间,又开始疯狂的挣扎。
狼哥骂道:“什么蠢鸟?
!
我还没拆完呢!”
雪明上去搭把手,把最后一根骨头掰开,大鸟狠命挣扎着爬出这恐怖的囚笼,这对它来说就是一次死里逃生,回忆中的骨牢原本是一顿美味佳肴,可是随着两侧岩壁的白霜一路蔓延下来——它的形状就像一根代表死亡的冰柱。
它慢慢爬向这片丰饶的大地,然后把所有东西都冻得硬邦邦的。
大黄鸡在逃出牢笼时,没有第一时间飞走,它像个惨胜的将军,先是面对两个古怪的人形生物,做足了攻击态势,就如捕猎时弓身合翅准备冲刺的扑杀姿态。
在地上挣扎时羽毛也变得杂乱,要将两翅的状态调整到最好,紧接着往山涧谷地一侧慢慢的绕行。
它的喉口中发出咯咯哒哒的示威低吼,眼睛重新变得神采奕奕,四爪刨出冰花泥点,带起狂风啸叫,就这么飞离了深谷。
“啊...”奥斯卡叹了口气:“什么白眼狼?
连句谢谢都没有啊!”
江雪明收好空水壶:“走吧。”
“我说,你那个那个贝洛伯格是不是有病?”奥斯卡在前边领路,“咱们费了老大的力气,就做了这么一件善事?
它算不算善事还不一定呢!
来年要是有猎人被这狮鹫咬死了,我夜里都得做噩梦。”
江雪明也是实诚,照着狼哥的话题接着往下说:“那咱们再去想办法杀两头?”
奥斯卡:“呃...也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[谢谢你,枪匠。
我也要谢谢奥斯卡,能帮我转达吗?
]
[精灵的世界里没有[动物]这个概念,人也算一种动物。
]
[人的存在是一种自然现象,不是某种意志的产物。
]
[就在刚才,你们决定了一个生命的去留。
]
[我非常羡慕这个自然界里挣扎求存的小精灵,因为它还有机会活下去,但我没有这个机会了。
]
江雪明:“贝洛伯格说,谢谢你。”
“谢什么呀...我...”奥斯卡还想呛几句,话音未落——
——从半空中落下来一头酷酷卡,这头大鼹鼠跌在两人面前,摔成了一滩肉泥。
金灿灿的大雕又一次落在两人身前,它吃饱了饭,有了十足的力气,优雅且安静,四爪平稳的落地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它扇动羽翼,抖落身上的雨雪,嘴边还留着酷酷卡的一只爪子,从喉口传出响亮的啸叫,尽管听上去依然像是母鸡嗓子里憋出来的长鸣。
它的眼睛变得圆滚滚的,就像是猫咪为了在夜晚看见更多的光源而做出的瞳孔变化,它从鼹鼠肉泥里扯下来一条满是油脂的肥肉,递到狼哥面前,用黄澄澄的鸟喙抵着狼哥的胳膊,狼哥这回还在两爪往推作防备姿态呢。
奥斯卡:“什么毛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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