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洪振康没来，前来迎接柯德训的，是吏部侍郎潘清吉。

不多时，一桌酒菜准备停当，梁玉瑶大啃大嚼，饭量似乎又涨了不少。

徐志穹觉得自己在逻辑思维上出现了严重的盲区：“洪俊诚说要和宣国结盟，现在又让图奴使者进城，还要让你多加小心？”

“杀害波捏来的真凶何时能够找到？”

马孝成赶紧把百姓召集回来，继续站在路边呼喊。

楚禾喝道：“狗养的毛刹，瞎了你的狗眼，我们是宣人。”

“既是嫌他们吵闹，为何让他们来此迎我？”

他们来到潢县，洪振康没有迎接。

“说什么食欲，我那是饿的，天不亮便叫人来找我，听他絮絮叨叨一直说到正午，

他连个茶点都没备下，我空着肚子，喝了几壶茶水，能不饿么？”

这一喊，整整喊了半日。

徐志穹垂着眼角道：“这干你甚事？”

知县马孝成高呼一声道：“莫要乱，让侍郎大人先走！”

徐志穹费解：“洪俊诚把你叫去，告诉你图奴使者要进城了？

他告诉你这个作甚？”

马孝成的人头滚落到徐志穹的脚边，碰到了徐志穹的靴子。

“我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，”梁玉瑶打个哈欠道，“他说要我多加小心，这些日子尽量不要出门，咱们加点小心也是应该，你知道图奴那群畜生无恶不作。”

千乘百姓怕是要遭殃。

见众人安静下来，柯德训高声道：“我大图努的使者波捏来，是个尊贵而高尚的人，他被你们夜郎国的恶贼给杀害了！

当真是我想多了？

梁玉瑶能吃，只是因为饿了？

能睡，只是因为倦了？

柯德训一声令下，五十个图努人，骑着战马，挥舞着弯刀冲向了人群。

又或者有宣人撑腰，不把图努放在眼里？

不管他是什么心思，看来都必须要去一趟千乘都城。

楚禾皱眉道：“这是重罪。”

走到大街中央，柯德训突然收住了缰绳，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。

过了片刻，徐志穹眼前出现了画面。

难道真是因为无力改变局势，导致态度消极？

徐志穹追到卧房，对梁玉瑶道：“把衣服脱给我。”

可终究会是谁率先掀起风波？

……

待来到正殿，徐志穹对着孽镜台，攥着梁玉瑶的衣衫，想着她和洪俊诚对坐时的场景。

百姓们又饿又渴，渐渐喊不出声音，一个老翁哑着嗓子骂道：“千刀万剐的宣人，如不是他们出兵打了图努，我等为何要受这等苦？”

言罢，洪振康告退。

知县马孝成很是尴尬，看柯德训不走了，且让夹道相迎的百姓暂时撤下，待来日柯德训启程时再去相送。

柯德训抿抿嘴唇道：“我们是大图努来的使者……”

“怎就走了？”梁玉瑶痴怔半响，怒道，“这贼丕，说他两句，怎就走了？

我也没说不许，他怎就走了！”

既是启程，知县还得让百姓哑着嗓子呼喊，夹道相送。

例子说的低俗，但道理确实恰当，洪俊诚此举完全不合逻辑。

提灯郎？

千乘国怎么会有提灯郎！

柯德训听过提灯郎的名声，赶紧催马道：“这是千乘的地界，你们提灯郎是宣国的官……”

“袭击大宣使者，你知罪？”

柯德训赶紧下令：“快走！”

徐志穹笑道：“我且说了，你没路走，提灯郎，掌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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