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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2章 历史的十字路口(1/2)

新蔡在悬瓠东南面,亦是梁军在河南最后一道防线上的重要节点之一。

于谨奉命转移到此地,在“后方”指挥协调调度各路大军,与高欢所率领的东魏军交战。

新蔡以南,便是淮河了。

咋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,但如果把寿阳的位置摆出来,就能看得很清楚:南梁与北魏的分界线在淮河,悬瓠与新蔡等地,是在淮河以北,乃是梁国嵌入北方的“突出部”,本身就是风险比较大的地区。

这次若是刘益守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被高欢攻破,那么南北的分界便要退到南齐末年那个时候!

而且寿阳亦是在淮河边上的!

那是刘益守起家的地方!

从兵法上说,悬瓠不保,新蔡亦是独木难支,梁军这一退,想要再全线进攻,便不那么容易了,战线反复拉锯后,很容易在淮河一线形成对峙。

所以这次高欢带兵南下也好,刘益守围歼东魏军也好,并不是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,无论出发点是什么,最终导致的后果,就是高欢与刘益守在争势!

争国势,争时势,争天下大势!

时势造英雄,英雄也可以造时势!

只要时势造出来了,那么灭国性质的北伐,也就顺理成章会被提上日程。

“势”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,却又能让你实实在在的感觉到。

此消彼长的细微感受,甚至乡间农夫都能有所察觉。

临走前,刘益守把围困高欢的任务,交给了于谨。

把从建康赶来的杨忠,以及麾下最精锐的两个步卒营一个骑兵营,还有一个专门使用火器“轰天雷”“震天雷”的掷弹兵营,共计两千五百人,也都一并交给了于谨指挥,全盘掌控!

如今交战双方,无论是高欢麾下的东魏军,还是听从王思政调配的悬瓠守军和常德水军,都是师老兵疲,不堪再战。

就看谁下一口气便会倒下。

现在刘益守把手中最精锐,而且完全脱产的职业兵投入到战场,就是要一锤定音,不留后患!

城楼签押房里,于谨和衣而卧靠在榻上,从睡梦中惊醒,询问守在身边的于实道。

于实是他长子,也在军中听命,日常跟随他左右,在军中为将。

于谨对于实说道,让他去写军令,交给彭乐的斥候带回去。

在堆满了粮草的粮仓前,刘益守见到了娄昭君的亲弟弟娄昭。

“父亲,高欢在猛攻悬瓠。

但王思政派人来说,他不需要支援。”

可是像王思政这种拿命装逼的,真不多见!

“你不明白,王思政立功心切。

我们越是不增援,就说明他的本事越大!

我们也就越有余力围歼高欢麾下兵马。

既然他这么坚持,那求仁得仁,随他去吧。”

“可是贺六浑还活着啊,一女岂能二嫁?”

只有莫多娄敬显这样的小年轻会提类似建议,薛孤延等人都懒得去说。

薛孤延与张保洛等人还想说什么,最后亦是摇头叹息。

只有莫多娄敬显拱手对高欢说道:“高王,末将带本部人马前往奇雒城,吸引梁军注意,以为疑兵。”

“严令彭乐不得出战,违者军法从事。

现在魏军还未到油尽灯枯之时,再等等亦是不迟。”

所以此战不仅是要赢高欢,还要赢得精彩,赢得漂亮,赢得干净利落!

娄昭无言以对,毕竟,这些原本都是魏军的,只是被不战而降的二五仔丘大千,拱手给了刘益守,他还能说什么呢?

娄昭咬着牙说了一个很是深奥的答案。

魏军被对方杀死的士卒并不多,浮桥也还在。

但被这么一干扰,之前鼓舞起来的那股士气便泄了。

王思政也调整了部署,将伤兵撤换下来,让士卒们轮流休息,吃饭,恢复体力。

于谨不像刘益守还不到三十岁,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。

千言万语,化为一声叹息。

娄昭很清楚,这个看起来似乎“人畜无害”的刘益守,已经坏到了怎样的程度。

可以说从早年在北方边镇出道开始,于谨就没有遭遇过如此巨大的压力!

他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了。

人生过去一大半,已经没有多少岁月可以蹉跎了。

于谨认为这是大吉之兆!

上次送高伶过来刘益守收了,这次送个十一岁的妹子过来是什么意思?

这种都是限制级的剧情啊!

“阿姊问刘都督,想不想要河北。”

高欢三言两语,便将军令下达下来了。

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艰苦岁月,脑子清醒了许多。

他不要死在河南,不要被梁军抓获,他一定要回到河北!

娄昭低声说道。

众将齐声答道,随即便分头下去准备撤军的各项事宜。

当初水攻奇雒城有多爽,现在的心情就有多后悔!

无论高欢做什么假动作,只要梁军识破了他的真实目的,那么这些假动作也不过是个茶前饭后的笑料罢了。

带着武装到牙齿,养精蓄锐多时的兵马,去打人家已经断粮,正在撤退中的残兵,要是不全歼,那说得过去么?

哪怕刘益守嘴上不说,心里恐怕也会有想法,而他麾下那些将领,于谨的同僚们,心中肯定也是有想法的。

悬瓠的城墙并不高,之所以坚固全靠护城河在防护。

魏军利用夜晚架设了宽阔且坚固的浮桥,是王思政没有料到的。

双方一接战,悬瓠守军便因为轻敌吃了大亏,城墙一角被杀红了眼的魏军攻破。

刘益守的要求只有两个:第一个,尽量保全高欢的性命;第二个,自高欢以下,一个魏军士卒都不能放跑。

“父亲,高欢如果要跑,我们现在就要动手了啊。”

行不行,刘都督请给一个准信。”

而悬瓠对岸的土山上,魏军中军大帐内,看着军帐内几乎是人人带血的众多将领,高欢亦是无可奈何。

“高浪是刘都督的儿子,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少。

再说刘都督与阿姊有过春风一度,明媒正娶这件事似乎并不为难。

河北那边的麻烦,娄氏会出面解决的。

“唉,那就书房一叙吧,其实娄将军因为什么而来的,本王已经猜到了一大半了。”

……

结果这家伙居然派人前来禀告说并不需要援军!

于实见过很多装逼的人,比如说自家主公刘益守就已经风骚到极致了。

薛孤延趁着天还未完全黑下来,亲自组织了几次攻城,一次比一次效果差。

大军从河北南下以来,已经连续作战数月,从初春打到初夏。

“谨遵高王号令!”

“撤军吧,北上汝阳再做计较。”

“我睡了多久了?”

悬瓠对岸的土山上,高欢眯着眼睛看着一度攻上城头的魏军士卒,又纷纷被赶下来,跌入汝水当中。

他微微皱眉,心中权衡着要不要下令撤退。

“去吧,无须多言。”

多亏汝水的水深不足三米,再加上水寨倒塌后,已经触底。

魏军士卒利用夜晚常德水军回去修整的空档,突击架设临时浮桥,天亮前便已经架设完毕!

“只要都督点个头,所有的问题,都不再是问题。

刘都督若是不想贺六浑回河北,那他……也可以回不去。”

“你看我军府库,是否充沛?”

高欢本来想解释一下,此举完全是在欲盖弥彰,但又不太好打击对方的积极性,于是没说话,只是沉重点头。

刘益守看着娄昭,又指了指自己平坦的肚子,似笑非笑揶揄道。

荥阳那边断粮的时间是已知的,魏军运粮的频率是已知的,魏国漕船的容量是已知的,高欢军中现在大概还有多少粮草……其实也是可以估计的。

刘益守轻叹一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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