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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63.民国旧影(50)三合一(2/4)

还有二姐……要不碰不见,不用特意去找了……像是咱们家这样的人家,比比皆是……国将不国,何以为家?”

林雨桐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鞋袜都都给他打包带上,“活着回来……”

杨子伸手摸了摸林雨桐的肚子:“我这是等不到我外甥出生了。”说着又去看四爷:“姐夫,我给孩子取个名字行不行?”

四爷拍了杨子的肩膀:“取吧。

你取什么名字,这孩子就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常胜。”杨子呵呵就笑:“叫常胜怎么样?”

“行!”林雨桐一锤定音,“盼着咱们的队伍常胜,也盼着他舅舅做个常胜将军。”

两口子站在窑洞门口,看着拎着行李的杨子,顺着羊场小道消失在自己眼前。

送亲人送战场的感觉,原来是这样的。

心里一揪一揪的疼,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。

可是不论如何也说不出阻拦的话。

将心比心,那些当娘的送儿子去战场,做妻子的送丈夫上前线的心情,又该是怎么的呢?

比自己现在要难受千倍百倍吧。

四爷拉他进去,转移话题:“常胜——长生——昌盛——长盛——常盛——”他笑了笑,“一个音,能有这么多词出来,个个都是好寓意,这名字起的不错。”

但前提得是这个孩子是个儿子吧。

要是闺女叫这名字,不论是哪个都不合适?

一想起女孩叫这名字,林雨桐眼前闪过的就是黑壮的能以一敌十的女汉子。

两人在屋里坐着,因为杨子的事情,心里都有些沉重。

半下午的时候,陈晨来了,拿了一包油糕上门,有些拘谨。

恋爱不成情分在,当初能将杨子从监狱里捞出来,这姑娘的性子就不错。

感情这回事,说不上谁对谁错。

林雨桐热情的将人接进来,又端了醉枣给她,“今天学校没活动?”

陈晨摇头,坐卧不宁的不知道要跟林雨桐怎么说,林雨桐笑着,“不用客气,你跟杨子是同学,又不是外人。”

完全不介意的样子。

陈晨这才抬头:“大姐,我跟杨子的事情您知道了吧?”

林雨桐点头:“人都是在不断的变化的,环境不同,时间不同,做出的选择就会不同。

我没从杨子那里听到什么抱怨你的话。

有什么要说的,或是要帮忙的,尽管开口。”

陈晨浑身都放松下来了:“大姐大概不知道吧。

交际处那边要了杨子几次,杨子都拒绝了。

后来听说要成立报社,杨子的文笔也不错,我跟人家都说好了,一起过去的。

但是杨子他死活不去,坚决要去前线……要是别人我也不敢说这话,我也知道我觉悟不高,但是……他这一走,要是万一……其实后方的工作也挺好的。”

这是舍不得杨子去前线吧。

余情未了的样子,却叫林雨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她沉默了良久,“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。

但是……他是大人了,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。

咱们不该拦着。”

陈晨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:“……大概我真是那种资产阶级的大小姐,身上还有资产阶级的毛病,软弱了……”

这不是软弱了,没有谁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。

林雨桐拍了怕她:“你是个好姑娘。

以后好好工作,不用多想。”

这姑娘走的时候跟梦游似的。

林雨桐觉得,她是真的喜欢过杨子,所以在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。

从大局上,这叫不识大体。

但从人性上看,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。

送这些学员出征,有个不小的战前动员会。

人山人海的。

林雨桐和四爷挤在人群里,根本就没找见杨子在哪,队伍就开拔了。

当天夜里,林雨桐就做了噩梦,醒来的时候汗把被子都打湿了。

四爷抱着她一夜都没撒手。

林雨桐以为自己会揪心不短的时间,谁知道第二天才起来,医院的院子里就有人在喊了。

她不敢耽搁,马上船上衣服就往出走。

结果到了医院,诊室的门口放着一个门板,门板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色偏襟棉袄,灰色裤子黑色面色的女人,二三十岁的样子。

林雨桐一到跟前,就闻见一股子腥臭的味道。

她面色不变,这是性|病。

方云赶过来低声跟林雨桐道:“在咱们进言安以前,她楼子里当红的姑娘。

后来听说是到了乡下,投奔远房亲戚去了。”做妇女救助会的工作,少不了跟这些女人打交道。

有些都已经改造好了,没想到这个自愿去乡下的,却以这样的面目回来了。

林雨桐不关注这个人原来是怎么回事,“要紧的事,这病是传染的。

凡是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都可能被感染,而这些男人回家会要是跟自家的妻子……那这传染的范围就大了。

我看你还是赶紧汇报吧。

这病得马上控制,不能任由这么蔓延下去。”

回头就指挥人给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病房。

估计是没人愿意跟她一间病房的。

等人安顿好了,林雨桐才问几个护士:“谁送来的?”

“几个老乡,送来将人往这里一撇,就不见人影了。”

林雨桐皱眉,还得赶紧查这女人之前是住在哪里的。

遇上这病,叫人心里直犯膈应。

给这女人开了药,交代了护士,她出了门就吐了。

这一整天都没吃进去一口东西。

四爷从书房出来,见她又在整理防治性|病的册子,就过去坐在她身边,给她拍着脊背:“还难受?”

“就是觉得恶心。”说不清楚是心里因素还是到了妊娠反应的时候了。

四爷拍着她,轻轻的一下一下的:“这事急不来,得一点一点做。

如今只在秦北这一片,你就只当是总结经验了。

这以后,该是全国范围内的医治和防治以及检查,哪里能一促而蹴。”

林雨桐当然知道这一点,“如今……叫那些跟可能感染的人来做主动的检查,都是难事。”男人不想叫人知道这么污糟的事情,这是要面子。

而女人就更是背不起这脏名声一个妓|女,害了多少人!

四爷不想叫她老是想这些恶心事,不动声色稍微转移了话题:“宋校长的一个朋友,早年在沪上就研究过妓|女这个问题。

后来到了京城,也一直就没闲着。

我也偶尔听他说起过一些。

他做了很多调查,都是有详实的数据的。

每年光是在京城的妓|女上交的税就高达四十一万七千六百,将近四十二万。

可见跟民国之前比起来,这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
这一行赋税高林雨桐当然知道。

但是从没想到这个时期这么严重。

“合法化,叫这个基数越来越庞大了。”四爷跟林雨桐掰着手指算,“女人只要有这方面的意愿,就能填一份‘妓|女申请表’,表格里填写姓名、年龄、籍贯、住所、为娼原因、有无丈夫及亲族、是否自愿这些问题以后,就行了。

按月纳税,谁也管不着。

如今这个物价,用一分钱就能吃一顿饭的年代,这一地就四十二万,全国下来该又多少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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