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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52、旧日光阴(64)三合一(4/5)

她笑着接了,“下次来不用带东西,想吃什么婶子个你做。”

鸡给炖上了,蘑菇木耳各种的东西放了不少,给他们只盛了一碗,剩下的都装起来一会子叫许强带回家去,明儿热热就能吃。

她自己把豆腐干这些拿了一些,够下酒就行。

许强也不管,跟端阳和铁蛋说他的事:“……可算是把这瘟神打发了。

我就盼着,她这一辈子都别回来。

真的,我不怕我爸,不怕领导,我就怕……她!”

在徐强以为逃出魔掌的时候,他怎么也想不到,就是这个女人,会在将来给他乃至很多人,带来怎样的一段风波。

端阳长了个心眼,把韩秋菊的事记下来,等许强带着一大盆的炖鸡笑眯眯的走了之后就把事情跟林雨桐说了:“……许强过来,怕也是希望我跟你说说,看能不能不要叫那个韩秋菊再回来了。

之前举报信……她举报的其实是您跟我爸……”

能把这个人放的远一点,其实不是坏事。

林雨桐就笑:“……傻孩子,你整天陪你爸下棋,就没悟出点什么?”

什么?

林雨桐却不说了,拍了拍孩子的肩膀:“慢慢悟去吧!”

端阳看着自家妈轻松的撩开帘子回屋子,他眼里不由的就多了几分钦佩和敬服:自己身上缺的就是这种从容。

不管面对什么,将要面对什么,他们都能那么从容。

而自己一辈子,怕是都做不到这种境界。

过了阳历年,马上就要过春节了。

可下三线的任务紧,根本就不可能说等着过了年再走。

腊月过了半,一辆辆军用卡车,在夜里缓缓的从厂里使出去。

没有敲锣打鼓,没有热烈欢送。

就是每个人背着背囊,拎着行李,默默的爬上卡车。

在大雪纷飞的寒夜里,出发了。

他们是为了备战而去的。

得做到隐蔽,那就不能宣扬的人尽皆知。

因此他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走了,只在中原重工吹起了一点波澜,然后很快的,就被新年的风给吹散了。

至少,大众的视线不咋他们身上了。

今年过年,气氛有些特别。

本来早就说好的,今年不回林家过年的。

但四爷接到林百川的电话,说务必回去过年。

这么严肃的语气,这些年来,还是头一次。

两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,干脆早早的把东西收拾了,就去了林家。

林百川只叫了四爷去书房,其他人都不准靠近。

四爷翻看林百川递过来的简报,然后带着几分惊讶的抬起头来,“您……想如何?”

林百川显得有些焦躁:“……正是因为不知道,所以才有些焦躁。”

四爷叹了一声,他也没想到,林百川会是那位老首长的部下。

有些事,下面不会知道,但林百川这个级别,听到一些风声还是能的。

应该是,他从里面闻出了不一样的味道。

林百川叹气:“我叫你来,就是想……把你娘和老太太托付给你。

如果可以,带她们暂时回老家。

至于我……风风雨雨这些年都过来了,没什么经不住的……”

四爷却摇头:“好端端,这么做岂不叫人起疑?”他看向林百川,就说:“您啊……病了吧?”

什么?

林百川愣了一下:“病了吧?”

问完,他慢慢皱起眉头:“你想叫我解甲归田?”

解甲归田要是能躲开,当然还是解甲归田的好。

可就是怕啊!

这解甲归田也逃不开!

没等到女婿的回答,林百川的表情凝重起来:“有那么严重吗?”

“只怕比您预计的还要严重。”四爷这么说。

林百川就在屋里踱步,良久之后才叹了一声:“垠圳啊,这些年我出生入死,可我没当过逃兵。”

这可不是逃兵,四爷只说:“韬光才能养晦。

明知道要起风浪,却要坚持站在风口浪尖上……为智者所不取。”

林百川摆手:“你叫我想想,你再叫我想想。”说着,又看向这姑娘:“真是大风刮来了,这个家,就托付给你了。”

回家以后,四爷跟林雨桐说了跟林百川的谈话,她确实有些惊讶:“……他的嗅觉这么敏锐?”

是挺敏锐。

如今只看他怎么选择了。

过了正月十五,林百川第一次‘病发’了。

头疼,疼的不得了。

家里的其他人不知道啊,人被送到军医院,大原就给大垚和林雨桐还有晓星就打了电话,“爸从来没有这样过……”

林雨桐和四爷‘慌张’的赶过去,到的时候,人在病床上躺着,瞧着昏昏沉沉的。

医生在外面就说:“……头上有弹片,当年没能取出来,其实现在的条件,还是不取出来为好。

这么些年了,只偶尔出现过头疼眼晕,倒也没别的症状。

如今片子也拍了,暂时看不出恶化的迹象……”

“可我爸疼成那样了都!”晓星都急了,这大夫是什么意思嘛!

“我爸在那么个位子上,要不是实在是忍不了了,他会上医院来吗?”

是!

说的是啊!

“人体最复杂的就是大脑。”医生指了指头部,“到底会引起什么样的病变,现在不好说。

林军|长这个情况,就是不能劳累。

要不这样,咱们先在医院观察一周,看看情况再说。”

这个主意不错。

于是大家都知道,林军|长旧伤复发,头上的弹片取不出来,如今被折磨的都快下不了床了。

没看见金厂长和林处长每天晚上都往城里跑嘛。

赵平是心有戚戚:“我这伤当时厉害,如今倒是没有后患。

谁知道林军|长他……”

林雨桐也只说:是啊!

是啊!

不过能活着,且坚持了这么些年没恶化,就已经不容易了。

住了一周,瞧着好像是没事了。

结果从基层的一些老战友来了,大家一块说起了牺牲的战友,情绪许是太激动了,林军|长晚上头又开始疼了。

常秋云在一边伺候着,眼看他在空调屋里盖着厚被子连着喝了两大缸子热腾腾的水,头上冒了热汗的时候,他才捂着头喊疼,眼睛就微微闪了一下。

她还是一副特别着急的样子叫了医生,然后医生过来看,一伸手就是一手的汗,脑门上是湿的,掀开衣服,衣服好像都是潮的。

医生就说:“……换薄被子吧。”

常秋云一手摁住:“窗户关着的时候,没给盖被子。

他晚上嫌弃憋闷,要开窗,所以,还得厚被子。

这不是热的,是疼的。”

可这种疼,除了给开点止疼药消炎药,还能用什么药呢?

不能动手术,什么治疗办法都是白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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