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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六章 淄水河畔,大江东去,所谓大同,天下苍生!(2/3)

而夫子,一时心下震动:

“你才多大,竟...就接触到了这般境地?”

他的一双眉头跳动,举止难掩震惊,而他身畔的颜子渊,亦是如此。

“闻道者不分先后,当朝闻道,夕可死矣。”

“是以,请教夫子。”

淄河川流不息,波涛汹涌不止,少年人退后两步,一拜求道。

见得此幕,夫子难掩复杂。

他并没有直接开口,而是等了良久,方才一声长叹:

“今日来此,未曾来错。”

“好一个闻道者不分先后,朝闻道,夕可死矣!”

“季小先生,未来当也是大才先贤也!”

“这天下大同,若是在数日之前,我或可为你讲解一二,但如今...”

夫子的思绪飘飞,话语飘忽不定:

“我带着数十弟子,周游列国,看清了这个时代,与周天子的天命,以及七国的模样。”

“大同之治,我还需思考,还需思考...”

前半生,夫子在齐地,与儒脉先贤思索,以为辅主政者而君天下,内圣外王,缔造盛世,以仁德为本,授予凡民以知识。

最终经过时代的演变,叫得他们与神血并列,都能有名列公卿士族的机会,便是所谓的‘大同’。

但当他目视了这片大地的满目疮痍之后。

他觉得,或许这些东西,已经并不能假借神血后裔之手了。

西秦之主腐朽,垂垂老矣,统御的治下凡民麻木,与神血后裔泾渭分明。

三晋之土,赵王善战疯癫,刑法残酷;韩氏穷就巫术,国内大疫弥漫;魏主神血自封,久未露面,公卿地位超然,执掌大权。

南楚称王做祖,视凡民如蝼蚁;燕君更是无道,行奴隶祭祀,终日想要上天再降荣光,痴心妄想的铸造登神长阶,妄图与天比高。

而那座周王室的都城镐京,祭天台高高在上,更是无时无刻,不在彰显所谓的凡民,不过只是神圣目光下的牧羊而已。

哪怕是齐地,哪怕是稷下,还能在姜齐之主的维系中,做到表面的平衡。

可这终归,也不是长久之计。

任何时刻,都有可能分崩离析。

没有差异,无有战争,众生人人如龙的‘大同’,在这样的时代,哪里能够实现?

若只是表面上的文章,而不能付诸于实践,落到实处,这样的道理,夫子也并不想讲述给眼前的少年听。

见到了被他这一问,给问的神色之间难思量,略有着几分迷茫的夫子。

季秋想起了曾经,第二世大炎都城,那座太学碑文里记载的儒圣言行,颇有种见证了历史的感觉。

儒圣尚未证道,道祖不见踪影。

百家于无光之中前行...

又有自己追本朔源,曾经见过‘自己’讲述春秋。

这一世...

季秋的心头,忽然一跳。

莫不成,我也能名列圣人不成?



河流涌动,此刻稍稍宁静了片刻。

随即,少年缓缓开口:

“夫子,是因那七国的神裔权贵,以及周天子的权柄,这才对自己的学说,产生了质疑吗?”

“可在我看来,夫子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
季秋抬起了头,目视着眼前的夫子:

“您既已经见到了道,而且还走了这般远。”

“为何,还要怀疑呢?”

“依我浅见,尚且能知,既知前路与目标,最为重要的,便当是坚定己念,不被他物动摇。”

“而儒家于齐地宣扬的学说,并非是为了维系神圣与神血后裔的统治,儒学的根本,是为了这九州万民,天下苍生。”

“他人若不可靠。”

“可将权柄掌于自己手中。”

“不是吗?”

少年的声音稳重,一字一句,吐字清晰。

“您的‘大同’,其实从未错过。”

“只不过是,您自己将重心放错了而已。”

他的话语落下。

叫得眼前的两位儒家先贤,俱都一愣。

夫子眼神复杂。

诸子百家,并非只有稷下学宫,其他之地,也有缔造学说的先贤聚集。

而凡民的先贤们,也有半数,都赞同曾经儒家的观念。

神血的统治,已经维持了千载万载,由得当年数十上百位的王,只余下了如今的七位。

他们的时代根深蒂固。

使得从来没有人,动过想要将其推翻的念头。

可...时代变了。

诸子百家,并非没有人对于所谓神血,嗤之以鼻。

眼前的少年,算是用着最为温和的语气,去说出了这个时代...

最为张狂的话语。

不过。

他既然是流淌着曾经的古史,那已被抹去的玄商王血。

能够跳出这一切,坦然说出这样的话来,确实也在情理之中。

但却也不得不说。

这名为季秋的少年人,此番话语,也算是点醒了自己。

在悟道之后,这属于‘天地大同’的道路,到底该如何去求。

如今的夫子,颇有一种拨开云月见光明的意思。

当下定心。

虽说,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,再过些许岁月,他自己也会想得明白。

可受教了,就是受教了。

“小先生,言之有理。”

“受教了。”

点了点头,夫子坦然一礼,却被季秋直接侧身避开。

“夫子,言重!”

“我素来读儒家文,晓经文之仁德,不过是以文中理念,复又告知夫子而已。”

“哪里当得起这一拜?”

开玩笑。

站在季秋面前的这位,可是儒脉初圣。

他那黄天太平的大道理念,还是自儒圣经文启蒙,这才悟出的。

眼下的季秋,说到底,也不过就是从不知多么遥远的岁月之后,回到原初,并在这淄河水畔,将既定的‘果’,告知与‘因’而已。

他哪里受得起这位一拜!

不过,

不管怎么说。

他这一次啊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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