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：

“你们是谁？”

“你先别管我是谁。

先想想你自己吧。

一条路是死，另外一条路就是把牢底坐穿。”王记祥并不着急，给菌子指路说。

“我又没犯法，谁能把我怎么样。”菌子觉得，王记祥是在吓唬他。

不明对手身份的情况下，他只有暂时拖着。

他说。

“先不要说错对。

拿到玉石毛料的那一刻，你就死了。”王记祥给菌子说：“你想过没有，警方追这块玉石毛料追这么紧，你拿着它，早晚逃不过警方的手。

警方抓住你，就算你不说玉石毛料是贾正让你拿的，贾正信不信？

贾正最简单的办法便是灭口。

你想你能活吗？”

贾正其人，菌子最清楚。

关键时候，不择手段。

除了警方，现在这伙人也知道了。

就算现在逃出这帮人的手，出去了，也不敢见贾正他们。

看来，尉市、省城，又无自己的立足之地了。

看来潜逃才是自己的唯一出路。

可是，自己两手空空，逃出去也是饿死。

菌子怎么想都是个死，早死早托生。

菌子不说话了，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。

他低下了头。

王记祥看菌子沉默了。

给足了菌子思考的时间，待他抬头的时候，王记祥说：

“我可以给你一条活路，就看你愿意不愿意。”

听到有活路，菌子注视着王记祥。

他觉得，这伙人不像道上的，没有凶神恶煞的样子。

也许它们不是黑吃黑，是强买强卖的恶商。

他可能不会死在他们手上。

他问：

“让我做什么？”

“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，把玉石毛料卖给我，我也不声张。

我拿了货，你拿了钱。

咱们各奔东西。

从此，谁也不认识谁，都落个安生。

怎么样？”王记祥说的头头是道。

菌子心动了。

无论死与不死，他都希望把手中的玉石毛料换成钱。

苦于找不到买家。

在道上混，都在和死神打交道。

走刀刃的目的就是为赚大钱，今天有机会，那就让死神让一步吧。

他说：

“玉石毛料在我的手中，你会不会真的给钱？”

王记祥听说真的有货，真是喜从天降，他唤道：

“永，去把车上的钱提过来。”

当王记祥拉开提包拉链的时候，菌子看看提包里大捆大捆的团结红，眼都直了。

他相信这是交易。

他抬起头，面带感激地说：

“我要一百万。”

做生意，菌子不是个。

王记祥已经观察到菌子内心的活动，这钱，菌子满意。

他说：

“就这么多，三十万，你可千万别让我反悔了。”王记祥定定地说。

“那就六十万。”菌子退一步搞价，他说。

“就你现在的这个形势，也不怕夜长梦多。”王记祥也不耐烦，一语道破玄机，静静地瞅着菌子说。

是啊，形势所逼，尉市不容久留。

菌子手里从来没有过如此之多的团结红，他知足了。

看菌子的态度，王记祥知道，这些钱敞开了菌子的门。

他对菌子说：

“说吧，货在哪儿？”

菌子鬼得很，现在说了，他们一报警，人财两空。

他说：

“你得送我走。”

“可以。”王记祥急性子，他讨厌磨叽，立马答应他。

说：“说吧，说完送你。”

“不。

送到了再说。”菌子的口气很硬，不容商议。

他说。

无可奈何。

王记祥答应了菌子。

出了尉市，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，一路向东。

出了省境，他们到三门峡下了高速。

菌子说：

“我们村有一个风俗，长子不离老庄。

老宅是我哥哥的，哥哥死了，没有后代，宅院也归我。

我的宅院在新村和老村的交界。

玉石毛料就在我宅院的猪圈里。”

原来，井家堡子老村地狭，新增的宅院都盖在了外边，渐渐新增宅院多了，便形成了井家堡子新村。

菌子说的这个情况，王记祥拿不准，他对菌子说：

“你看，这三十万也不是个小数，你说有货，我现在也看不见。

我马上让人去探了，如果有，你再走。”

菌子被两位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夹在中间，肚里的秘密，已和盘托出。

走与不走，也由不得他。

他们在三门峡郊外的旅馆，开了一间房住下。

王记祥出去，打电话告诉郑行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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