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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端掉赌场(2)(1/2)

广东,二丁向往,电视、手机里经常看到。

对二丁来说,是异国情调,富足繁华,遍地黄金。

今天到了,却大有不同。

暑热难耐,站着不动,都会汗流浃背。

不知道广东人怎么忍耐,再多的钱,在这里,热得死去活来,捡起来怕是也难。

汽车路过的大道旁边,排挡、商铺门口,时不时地会发现一块牌子,或木制,或硬纸板的。

上面写的和自己心里的一样,“大量收购缅甸玉料”。

仿佛赤裸裸地网钓,一定要网住、钓住那个可怜的菌子。

二丁不知道郑行中背后的力量,满以为这是撞牌,他们和广东的商家撞上了。

到东莞,这里比广州的树更多。

街道上走着,都能嗅到花儿的清香。

一样的热,一样得走。

找到一川打工的工地,离小山不远,山上的微风吹来,一样的热。

一川说在这里打工不苦,就是担心有一天没一天的,挣不到钱。

二丁在家里骄横,不多和哥哥聊家常,坐下便问:

“尉市来的人,在哪儿打工?”

“在隔壁的工地上有一个,井家堡子的,叫李满囤,没啥手艺,做小工也不好好干,人不行。”一川说。

“能不能把他找来?”二丁跟哥哥一川说话,从来都是直来直去,不打草稿。

他说。

“难。

不认识他,怎么叫?”一川说。

二丁觉得有困难了。

硬叫他过来,那家伙万一就是菌子怎么办。

先不能惊了他。

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主意。

一川也低着头,苦苦思索。

他一心为弟弟想办法,约李满囤出来。

办法得妙,得合理。

他似乎想起什么,抬头对二丁说:

“这家伙懒,让他运沙子,他却在墙角睡着了,把小车丢了。

工头批评他,他却说小车不会丢,就在工地上。

还说工地上有贼。

工头生气了,罚他的款,他的工钱不够,工头便把他的身份证扣了。

让他找人担保。

尉市人都不给他担保。”

“那就是说,没有身份证,李满囤走不了。”二丁听到这个消息,兴奋地说。

“当然了。

一个二流子,不好好干活,谁敢为他担保?

一个小车大几百元呢。”一川说。

二丁的脑子飞速地转动。

井家堡子,井陶村,隔着一个鸡鸭河水库,鸡犬相闻。

说近,也是很近。

没有人为李满囤担保,他有可能找到一川。

就是赔了几百元,也得搞清楚李满囤的身份。

他问一川说:

“哥,他知不知道这个工地有尉市人?”

“来过,没人认识他。”一川说。

“这附近有没有小排档?”二丁问一川,说。

一川觉得莫名其妙,说着说着,这个二丁怎么就想起了吃饭的事来。

他说:

“在工地吃,省点钱。”

“不,你现在就带着我去。”二丁坚持说。

一川没有办法,只好带二丁去找小排档。

二丁扛着收购缅甸玉石毛料的大牌,跟着一川,来到工地附近唯一的小排档。

一道小山梁凸出来,离路特近。

山上树林茂密,挡住了工地的视线。

排档小,门外放着两张矮桌子,几个简易的塑料小凳。

这里菜炒得非常好,价廉物美。

二丁不看这些,他站在排档门口向外看,选好最注目的地方,过去把那块广告牌竖好,用石块固定住了。

又跑回来看了,觉得不错,够醒目。

这才跟着一川返回工棚。

不出二丁所料,黄昏的时候,有人在外边大声地找井陶人。

一川出去了,佯做不识,问来人什么事,李满囤说:

“听说有井陶村的人,咱乡党,过来拜访。”李满囤满脸堆笑,欲握一川的手。

农村人不拉手,一川没那个习惯。

说“拜访”让一川恶心,农村人不喜欢那一套。

来就来了吧,说一句“来了”,就足够了,啰啰嗦嗦,文不文,溜不溜地。

一川说:

“嗯,有事?”

李满囤在道上混,碰到这种尴尬事多了,并不介意。

侧过一步,就想往工棚里钻。

他说:

“我是井家堡子的,你村谁家把娃打哭了,井家堡子都能听到,你说咱亲不亲?”

二丁从工棚出来,正好堵住了李满囤。

他没让李满囤前进半步,接话就说:

“亲。

我们真乡党。”

一川的恶感过去了,这才悟到,弟弟二丁是要请李满囤吃饭。

他对李满囤说:

“正好,我弟弟来了,到排挡去喝一杯,人少了,没啥意思。”

李满囤觉得有酒喝太好了,顺便拉近一下感情,担保着把身份证拿回来。

他们一行来到山脚下的小排档。

一川按弟弟二丁的暗示,把李满囤让在正中的位置,这位置正对着路边的大牌,“大量收购缅甸玉料”尽入眼中。

李满囤压根就没看大牌,心中唯一重要的是如何拿回身份证。

他的注意力全在一川身上。

这人老实,几杯酒下去,不怕他不讲朋友的情义。

儿时上学,李满囤听说过一川、二丁的名字。

只是大人们赞扬,一川的大人精,名字起得真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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