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0.第二百八十九章(2/2)
司徒硠无奈,改挂了个虚职正三品的正议大夫,并搭了个实职便是内库詹事,帮着自己管私库。
瞿申自己虽本事平平,好在听肯他妹子的话,乃是司徒硠极信任的一位心腹。
后他外甥封去了陈国,他也跟着去了。
且不论这个小公子才学如何,单看那通身的气派便是个出众的。
并他那身打扮。
四将乱京师的时候将高门大户好一通盘剥抢夺,如今京中这么大刺吧啦的富户已不多了。
陈王派在京中的特使不是瞿申,他今儿来显见是替外甥拉拢人的。
既这么着,倒是须得搅一搅,这小公子不能平白让陈王那小子得了去。
司徒岧遂回到自己那屋中向众人道:“你们可知道那人是谁?
便是慧太妃的哥哥、本朝的杨国忠瞿申!
此人本是京中一个破落户儿,小时候也念过私塾,连考了十几年的秀才皆没考上,在家混日子。
偏生运气好,他姑妈做了太上皇的乳母,他堂妹后来便是慧妃。
因慧妃娘家实在没什么人,唯剩下他了,太上皇便送了他一个从二品的参知政事。
朝堂上哪位大人不是辛辛苦苦十年寒窗考科举入仕的?
太上皇此举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,弹劾折子飞起来好似下了一场漫天大雪!
实在犯不得众怒,方替他换了个管内库的差事。”他乃伸出一个大拇指来,“可见士大夫才是朝廷擎天驾海的白玉柱、紫金梁!”
众举子听了齐齐鼓掌称好,又纷纷向娄老弟敬酒。
酒过三巡,司徒岧醉了,举着杯子晃晃悠悠出门,一脚踢开隔壁的门,照着瞿申劈头一浇,淋了他满头的酒。
借着酒劲骂道:“都是你妹子那贱人!
狐媚迷君、谗言惑主,引得太上皇亲小人远贤臣,才惹下四海分裂、社稷不安之祸。”
瞿申本不善言辞,又被他吓了一跳,半日才骂出一声“含血喷人!”
司徒岧愈发来劲了,指着他极尽口舌之能事,将慧太妃骂成妲己转世褒姒投胎;天子东狩诸王纷争、种种不好皆由慧太妃而起,实在乃是本朝第一大罪人。
与他同来的那群举子本来不明京中事,又多少猜出司徒岧身世不凡,闻言登时信了。
个个义愤填膺,顾不得斯文,捋胳膊挽袖子围着瞿申,操着各色方言破口大骂。
屋里登时成了菜市场。
瞿申让他们骂得连连后退,眼看退到了墙根,只听“哐当哗啦啦——”一阵响,众人扭过头去,只见案头的青花茶壶砸在地上。
那个穿鸦青色的小公子横眉立目站起来看了司徒岧一眼,看得司徒岧有几分脊背发凉;旋即甩袖子走了。
莺歌娘子忙抱着琵琶跟在后头,他带着的那个恶奴大步走到瞿申跟前道:“瞿大人,今儿大约是谈不成事的,咱们改日再议。”瞿申连连点头,口称晦气。
那恶奴冷眼扫视了举子们一眼,杀气逼人,吓得举子们连连后退。
他方引着瞿申走了。
待他二人都出了门,司徒岧趁着酒气未消,跟出来在后头大喊:“入门见嫉,蛾眉不肯让人!
掩袖工谗,狐媚偏能惑主!”
那小公子败了兴,正领着莺歌娘子往欲下楼去,闻言蓦然转过身来,冷森森盯着司徒岧。
司徒岧本来还想接着喊,忽然打了个冷颤,硬是将后头的话噎在舌头根底下喊不出来。
转眼那四个人都走了,司徒岧因搅局事成、心下舒坦,招呼众人再喝三巡。
众举子因不畏强权骂了当朝太妃的哥哥,都觉得自己刚直正义、好不畅快!
又因司徒岧说了他请客,个个欢喜,又喝起酒来,并击筑而歌。
他们如此大闹,早惊动了得梦楼其余酒客。
可巧世子司徒岳也在一间屋子会举子,听得外头有动静,便打发人出去瞧瞧。
一时那小厮回来附在他耳边悄声道:“世子爷,是二殿下。”
司徒岳皱眉道:“他不是不得出院子么?”
他身边有个人冷笑一声:“他不是卧病在床么?
如今看来并非是苦肉计,而是偷梁换柱了。
主公,我说什么来着?
但凡有二殿下在,王妃眼里是没有你的。”
司徒岳轻喝“胡说”,却蹙起眉头许久不展。
恰在此时,又听外头一阵大乱,有人大喊“杀人啦杀人啦——”并乒乒乓乓乱响。
司徒岳又命人去打探。
过了会子,那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:“世子!
快去瞧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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