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2 夫子之墙(1/2)
“北风卷地白草折,胡天八月即飞雪”。
塞北草原,八月飞雪。
蓟国虽在关内,十月已落大雪。
更有“燕山雪花大如席,片片吹落轩辕台”。
蓟国横亘幽冀,燕山便在国界之北。
可想而知,“地僻寒来早,高山月上迟”。
脚下冻土,坚如磐石,不利凿渠。
冬季施工,多筑堤锁水,营造楼宇。
九横十纵,临乡渠不急施工。
先分街衢,再造楼宇。
城外多有框架立起。
一夜风雪,素裹银装,望之白皑。
内中匠人,按部就班,营造不歇。
待来年春暖花开,冰雪消融。
一座座高楼广厦,已拔地而起。
而后再掘环渠,立水门,只等水到渠成。
蓟国营城术,集墨门之大成,其中许多独具匠心之特殊构造,如:柱础浮搁、榫卯连接、斗栱梁柱等,皆我华夏独创。
据后世测试,十级地震,大殿仍可屹立不倒。
尤其砖木结构,木质框架,辅以空心砖墙,硬质瓦当。
坚固耐用。
空心砖内填充之物,亦历经数代。
最初多为白垩灰浆。
中期又填充铜铁矿渣,最近悉数改为珍珠釉浆。
坚固、保暖二相宜。
汉时楼阁高耸,除去汉人以高为贵,以高为极。
亦因林多巨木。
木质坚韧,足可支撑。
所谓“万丈高楼平地起”。
“平地”乃高楼之基。
老子云:“九层之台,起于累土。”自春秋,“殿基高巨之风”,日益兴盛。
及两汉,高台之风鼎盛。
除“仙人好楼居”,引人遐想。
更有“置酒高会”。
一语道尽,汉家风尚。
奈何时过境迁。
汉时楼台皆焚毁,片瓦无存。
唯剩台基,千年犹在。
元人李好问,曾述亲眼所见:“予至长安,亲见汉宫故址,皆因高为基,突兀峻峙,崒然山出,如未央,神明,井干之基皆然,望之使人神志不觉森竦。
使当时楼观在上,又当何如?”
仅仰望台基,便使人“神志森竦”。
可想而知,于其上再建百尺危楼,可仰摘星辰乎?
大衍之都,九十街衢。
然蓟王宫,不过一衢。
九十衢一,何来僭越。
比照王都,五尹联名上疏,国中雄城,可扩横竖九里乎?
蓟国雄城,多横竖七里。
于城郭之外,再四面各扩一里。
不建城墙,只凿郭渠。
立郭门(桥头堡)守备。
如此,足有九九八十一衢。
足纳编户五万余,近四十万口。
再加客庸,足有五十万众。
五尹之意,蓟王如何能不知。
只需凿穿环渠,郭外一里,濒渠之地,即可辟为港、市。
客庸就近栖身,不必居于城内。
如此蓟人与客庸,泾渭分明。
诸多便利。
一道高墙分内外。
如同陇山隔断华夷。
心中若起高墙,蓟国兼容并包,和合之风,终将散尽。
于是蓟王将五尹上疏,束之高阁。
王曰:再议。
待客庸皆为蓟人。
城内无法容纳,再外扩不迟。
如今东境民人稀少。
大通分户远未足够。
尤其大小辽泽,不毛之地,处处皆需人手。
国中不宜大兴土木,分散劳力。
故蓟王御笔朱批,再议。
五尹相约,鸾栖馆小酌。
恰逢南閤祭酒许攸,并报馆丞陈琳亦在。
谚曰:“相请不如偶遇”。
众人并席共饮。
席间,五尹求问,王上何意?
许攸笑答,诸君所请,时机未至也。
遂将前后诸情,细细道来。
五尹这便醒悟。
蓟王所虑,乃是“一墙之隔”。
许攸言,一墙之隔,宛若春秋。
我主所虑,人情冷暖。
五尹拜服。
许攸又道,诸君联名上此疏,主公当可安心。
五尹又问,何出此言。
许攸答曰,诸君皆国之栋梁,才智高绝。
之所以,未能窥破主公心中隐忧,只因心无此忧。
言下之意。
五尹皆治政能臣。
正因,爱民如子,一视同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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