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94 人情冷暖(1/2)
事情还需从,程立献计说起。
得曹孟德首肯。
程立遂遣心腹,假扮豪商入南阳。
商队中便有吕伯奢之子。
而商队所贩,亦是杜康美酒。
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大秤分金银。
乃南阳盗贼之日常。
金银为盗墓所得。
酒肉多别处贩来。
尤其美酒,无从自酿,唯有外购。
比起粮商,酒家更易与草莽结交。
商人重利。
窥见南阳盗贼,发丘所得。
焉能不动心。
又暗中悉知曹孟德私刻“发丘中郎将”、“摸金校尉”,招募盗贼发丘。
吕家子更眼热不已。
稍后,曹孟德得蓟王私赠五千具装,心满意足。
绝口不提发丘之事。
然吕家子,却日思夜想,难以释怀。
稍后,自结商队,再入南阳。
仿铸“发丘中郎将”并“摸金校尉”印,与先前盗贼头目,暗中勾结。
所谓“一回生,二回熟”。
贼酋不疑有他,遂假扮贩酒商队,穿州过郡,无惊无险,潜入芒砀山。
得手后,又将金玉明器,海量铜钱,悉数藏入酒瓮。
分批运抵敖仓港。
存于邸舍之内。
若非酒瓮沉重,调运装船时,麻绳中途崩断。
酒瓮坠地破碎,乃至明器外露。
此事,当真神鬼无觉。
正如不其侯伏完所言,关东皆知,吕伯奢与曹孟德私交甚深,且传证齐备,往来各地贩酒多年,并无差池。
故沿途关津,非但无人阻拦,且还大开方便之门。
岂料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。
吕家子利欲熏心,铤而走险。
又自持有曹孟德为靠山。
沿途关津,不敢刁难。
更有贩运杜康美酒之便。
可藏贼赃,不露破绽。
才有今日灭门之祸。
“贼酋何在?”曹操忙问。
“敖仓事发,已各自亡命。”吕伯奢答曰。
滎阳敖仓港,乃蓟王屯粮,贩卖天下之所。
扼鸿沟,临大河,商船往来,日夜帆满。
事不可为,一哄而散。
除去吕伯奢一家,人赃并获,并无贼人落网。
即便发丘贼落网。
然进出销赃,皆冒充吕家商队。
谁人主谋,谁人从众,一目了然。
吕伯奢,无从自辨。
曹操一时无言。
“阿瞒……”牢中吕伯奢,泪流不止。
曹操一时心乱如麻。
然于公于私,吕伯奢又如何能轻饶。
唯有好言相劝,先行脱身。
再做计较。
目睹曹操离去。
吕家老小,哭嚎一片。
吕家子拭泪上前:“阿父当知,曹阿瞒并无保全之意。”
见老父无言。
吕家子咬牙道:“主谋灭家,从众可免。
何不……”
闻此言,吕伯奢气冲胸腹,竟口鼻溢血:“竖子敢尔!”
事已至此,只求脱身。
吕家子以头触地:“发梁孝王丘,本就是曹阿瞒谋划。
我,我不过……听命行事!
对对,听命行事!
皆出曹阿瞒所谋,我等皆是从众。”
“我等皆是从众。”吕家老小,同气出声。
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”。
更何况,灭门在即,如何能不,死中求活。
“舍曹阿瞒一人,活我家中老小,数十口。”吕家子切齿言道:“阿父,何故迟疑!”
环视满牢儿孙。
吕伯奢摇头泪流,血溢不止。
少顷。
吕伯奢似有决断:“待我死后,尔等苟活。”
“阿父!”吕家子心急如焚,却又无计可施。
不料,吕伯奢已徐徐起身。
自解衣带,悬于梁下。
“来。”系好绳结,吕伯奢无喜无悲,已有死志。
“阿父……”吕家子匍匐上前,不知所从。
“我死,你活。”言罢,脚踩子肩,悬梁自尽。
隔壁女牢。
吕家老母厉声疾呼:“速救汝父!”
吕家子,身形微动,却匍匐之地,充耳未闻。
老母悲呼:“汝父若死,我等俱死矣!”
然直到断气,牢中儿孙,竟无人上前搭救。
吕伯奢无颜见曹孟德,故以死明志。
如此,吕家子方能苟且偷生,诬告曹孟德乃背后主谋。
毕竟全家老小,满堂儿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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