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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蠕动般的进步(二)(1/2)

外头的叫骂声终于停下来。

霍崇也停下手,一个还有点样的凿子从熔炉里被夹出来。

凿子通身包裹着黏土,只有尖端露在外面。

“小心,别烫着。”霍崇对师弟师妹们警告着。

铁牛有些心不在焉,其他师弟师妹靠过去看霍崇折腾,铁牛只看了几眼,就向大门走去。

没多久,铁牛快步走回来,对霍崇低声说道:“大师兄,外头人还没走。”

“铁牛,他们愿意在这里待着,咱们也管不了。

咱们又不是不给钱,只是有规矩,规矩就是年关给钱。”

铁牛皱着眉头左思右想,最后低声说道:“大师兄,咱们没钱。”

霍崇安抚道:“现在没钱,和年关有钱之间有什么关系么?”

铁牛想了一阵,突然间就发起狠来,咬牙切齿的说道:“等咱们有钱了,谁的钱都可以给,就是不能给这些货!”

霍崇觉得铁牛真特么可爱,只是估计铁牛的面子,不想笑。

可这笑意实在是太强烈,最终还是没忍住,笑出声来。

果然,铁牛觉得自己遭到了侮辱,脸色又是不解,又是委屈,还夹杂了些愤怒。

霍崇看师弟们也不是明白方才那话到底是怎么回事,只能发挥p2p的传统艺能,开会。

让师弟师妹们学着给熔炉盖上顶板,堵住风口,以减缓煤的燃烧速度。

霍崇这才将师弟师妹叫回屋子里。

“你们用哪根手指头掏耳朵?”霍崇问。

大伙一时没想起来,傻呆呆的看着霍崇。

霍崇笑道:“比较一下不就知道了?”

大伙这才比划一下,每个人用的都是小拇指。

霍崇又问:“用哪几根手指头挠痒痒?”

这次不用提醒,大伙比划一下,都是最长的中指为挠痒痒的主力。

“有人要退了种福钱,这就是耳朵痒。

咱们要通过酿酒赚钱,这是身上痒。

不同的痒,用不同的指头挠。

这就是应对手段。”

师弟们明显不明白这种比喻到底是啥意思。

霍崇只能让他们发言,师弟们开始按照自己的感受来说。

很快达成了共识,大家觉得被人逼债难受,干活累也难受,这都是难受。

霍崇没想到和一群乡下人讨论,居然讨论到世界认知的本质问题上来了。

正常的心跳,呼吸等活动,根本不需要大脑,肉体就能自行处理。

搏击术等竞技体育也是通过大量训练形成肌肉记忆。

只有身体处理不了的信号才会提交给大脑来处理。

而大脑又是漫长演化过程中非常靠后才出现的身体器官,所谓的情绪就那么几个,远没有进化到能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程度。

所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实事求是也是一种训练后的‘脑组织记忆’,与大量训练后的肌肉记忆没什么本质分别。

师弟们提出来的不同难受都是难受,说的可是大实话。

既然大家说了大实话,霍崇觉得自己就不能敷衍应付,考虑了一阵才说道:“师弟,咱们被人逼债会难受。

干活太累会难受,都是实话。

只要干活就会累,累了就难受。

可不干活,咱们吃什么?”

三师弟铁牛立刻答道:“师父不是靠收钱么。”

霍崇恍然大悟。

师父刘叔对待徒弟们可不怎么好,三师弟、四师弟、六师弟在跟着师父刘叔的时候饱饭都没有。

但是师弟们还是继续跟着刘叔混。

他们虽然没吃饱饭,至少也不用干那么多沉重的工作。

从付出和收益角度来看,师弟们的收益比并不算差,至少不比干农活差。

跟了霍崇之后,虽然吃饱了,干的活也多了。

师弟们把被人逼债与干活的辛苦相提并论,这是有原因的。

正考虑该有没有办法让师弟们从这个思维模式里走出来,就听钱清低声说道:“师父收钱和干活有啥关联?”

几名师弟愣住了,都没想到钱清这个小师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。

钱清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合适,连忙问道:“师父以前靠什么收钱?”

三师弟铁牛明显是看不起女人,带着气恼说道:“那时候师父认识的人多,大师兄和二师兄能打。

没人敢欺负到咱们头上。”

钱清好像对铁牛的这股气焰并不满意,虽然温声细气,她说道:“大师兄还在这里……”

霍崇连忙解释道:“那是以前的大师兄,俺入门比铁牛他们都晚,大师兄被打死之后,俺才被师父提拔了大师兄。”

“哦?”钱清愣了愣,明显没想到还有这般辛密。

不过也没分神多久,钱清继续问:“以前的大师兄被人打死了,师父和二师兄去了哪里?”

师弟们脸色难看起来,看得出钱清这话击中了他们内心深处的东西。

钱清等了一会儿,继续说道:“咱们现在都跟着大师兄,大师兄对咱们都不错。

他干什么,咱们跟着他学,帮着他干。

不就好了么?”

霍崇心里甚至有些感动起来,钱清的懂事程度真超出想象。

的确,钱清现在没地方去,只能暂时留在霍崇这边。

可钱清所说的话并非是拍马屁,而是指出严酷的现实。

如果霍崇的师弟们不能与霍崇一条心,大家就过不下去。

师弟们还是沉默不语。

钱清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停了一阵,钱清打破了尴尬的沉默,“大师兄,你要怎么对付那些逼上门的?”

霍崇正好就坡下驴,“那些人的钱,俺们一定会给他们。

不过轮不到他们说啥咱们就得听。

咱们还是年关给钱。”

“不给他们又能怎么样?”铁牛怒气冲冲的答道。

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见他瞪了钱清一眼,也不知道这份怒气是对着找事的还是对着钱清。

“铁牛,和他们两清是为了省事。

咱们有太多可以干的事,和他们纠缠起来耽误了咱们的功夫。”霍崇解释着。

“给他们钱,还不如留给咱们自己花!”铁牛怒气冲冲的嘟囔着。

有了之前把话说开,霍崇此时开始把师弟们想有钱花的内容考虑进来。

刘叔是靠宗教敛财,通过一些买卖让钱增殖。

虽然对刘叔以前干过什么并不清楚,但是明显刘叔不是一个‘实业经营者’,而是类似搞金融的。

也就是说,自己的这几个师弟们同样羡慕师父刘叔的成功。

而不是……当然了,霍崇到现在也没有提出一条明显能走通的道路。

他们并不知道追随霍崇的价值。

想到这里,霍崇哈哈一笑:“老三说得对。

外头那几个人的钱现在不给他们,这点钱咱们自己留着花。”

说完,回去自己屋里钱箱中取了钱袋出来。

回到大厅,拿出一吊钱摆在桌上,“老三,这吊钱咱们自己自己兄弟们先分了。

你来分。”

只是这么一瞬,老三铁牛嘴就笑的要咧到耳朵根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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