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8 章(1/2)
王后的什么玩意,鸟妖结巴无论如何也没出来,最后他急得仰面发出一声鸟叫,没来得及变成人的爪子空中磕磕绊绊的画了个圈,艰难地比划出了自己的意思——你是王后的蛋。
水坑认为种称呼是对青春美貌的极端冒犯,于是将腰一叉,站成了一把茶壶,骂道:“是啊,一颗蛋长了么,你王很如鲠喉对吧?
他老人家记挂了我么多年,扶摇山刚开就派你来杀我,也真是够诚心的……不过你群妖谷人都死光啦?
也不派个厉害的来,看不起我吗?”
程潜默默后退了半步,躲开的狂轰乱炸,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深深的疑惑——一套标准完美的泼妇骂街都是跟谁学的?
水坑辈子竟也能显得伶牙俐齿一次,鸟妖瞠目结舌,哑无言,瑟缩了一下,满面悲伤地看着,灰蒙蒙的眼睛里装了满眶的潸然欲泣。
气势汹汹的水坑没有料到反应,当即惊奇道:“喂,我就两句,你干嘛哭哭啼啼的?”
妖王就算脑子里有残疾,想必也不派个哭哭啼啼的刺客来行刺。
程潜见妖修鸟爪子里好像沾了一把红泥,便用霜刃的剑鞘捞起鸟爪,眯起眼端详了片刻,确定是扶摇山客房院墙上的。
程潜问道:“你去客房那边干什么?”
鸟妖忙嗷呜乱叫地比划一通,见没人听得懂他的鸟语,便焦急地伸爪去抓水坑的裙裾。
韩渊一巴掌拍掉他的爪子:“话你就好好,少动动脚的。”
鸟妖连滚带爬地地上起来,指了个方向,试探性地了两步,见回没有人再打他,便放心胆地直起腰来,前引路。
畜生心眼还怪实的,居然一点也没打算趁机逃,引路引得很认真,两步还要停下来等他片刻。
三个人疑惑地跟上去,那鸟妖径直将他带到了唐轸离去前住过的客房。
他指着客房了好一通鸟语,见言语不通,急得用爪子直挠墙。
水坑:“……”
开始不那么向往去群妖谷统领全族了,因为感觉些族人好像都有点缺心眼。
程潜心里一转念,问道:“住里的人已经了——你认得他么?”
鸟妖连连点头。
程潜又问道:“难道他是因为见到了你,所以才匆忙离开的?”
鸟妖继续点头。
“胡八道,”程潜一把掐住鸟妖那比寻常人细一些的脖子,轻而易举地将他按矮墙上,冷冷地道,“就凭你能吓跑他?
你要是真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,他早就将你灭了,还容得下你四处乱飞?”
唐轸的背叛好像一把尖刀捅进他心里,程潜句话里带着不出的杀意。
韩渊和水坑都是一愣。
水坑疑惑地问道:“等等,灭什么?
里住的不是唐前辈吗?”
那鸟妖差点被程潜一把掐死,炸着毛抵死挣扎了片刻,终于可怜兮兮地颈子里拉出一块木牌,他舌头都被掐了出来,喉咙里“嗬嗬”作响,脸红脖子粗地将那块木牌塞进程潜里。
木牌中隐约含着符咒之,程潜周身杀意未退,面无表情地伸扯下那块木牌,将鸟妖扔一边。
只见木牌面刻着一只彤鹤,刀法精湛,显得鸟身亭亭玉立,毫毕现……看得出刻的不是水坑,那应该是一只成年的彤鹤。
背面则是一面细密的符咒,历久弥,夜色中闪着柔软的荧光。
韩渊:“什么东西?”
“一张傀儡符,”程潜仔细查看了一番,道,“还没有用过。”
韩渊:“傀儡符?
傀儡符能有多用?”
傀儡符能替主人担一次致命伤害,关键时刻能救命,本身没有什么攻击性,唐轸怎么怕东西?
种修为稀松的杂毛鸟,一次打不死,还不能再打一次么?
程潜是疑惑,突然,他心里掠过了一个猜测。
程潜试探地问道:“是里面住的那个人刻的?”
通常傀儡符只能使用一次,只有一种情况例外——就是只要符咒本身没有失效,刻符咒的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伤害携带此符之人的。
鸟妖拼命点头。
一个半夜三更后山山穴中偷溜出来的鸟妖,身上为什么有唐轸的符咒?
唐真人他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癖好!
韩渊用脚尖拨了一下那鸟妖:“东西是你的?”
舌头鸟妖一挺胸,铿锵有地道:“王后的!”
韩渊听了,脸上发生了一场微妙的风云变幻,转头对水坑道:“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不过恐怕你是多了个便宜爹。”
水坑茫然无措,看看个又看看那个。
鸟妖总是想往水坑身边凑,可怜巴巴地被程潜的霜刃剑拦一旁。
他比比划划地怀中掏出一个盒子,只见盒中一物,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好几层锦缎,层层剥开后,里面露出了一根半尺来长的火红羽毛。
鸟妖双捧着羽毛,小心翼翼地伸长胳膊递给水坑,灰蒙蒙的眼睛里有不出的期待。
水坑愣了一下,不由自主地伸接了过来,羽毛上不知有什么东西,一下刺破了的指,一粒血珠顺其而下,转眼融入了那团火红中。
空中凭空响起一声悠长清冽的鸟鸣,随即,一团雾气凭空而起,落地上铺展开,一团恍如真实的幻影呈现了几人面前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一个女妖夺了去,只见身披锦袍,长摆曳地,通体的雍容华贵,脸上看不出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妖气,与肩的男人虽然也勉强能算是器宇轩昂,明显被那耀眼的荣光夺了风头。
两人打扮登对,似乎是夫妻,中间却隔了老远,颇有些“相敬如冰”的意思。
鸟妖指了指幻影中的两个妖,比比划划道:“王,王后……”
韩渊讶异地看了妖后一眼,又看了看水坑,完全没看出做乡下柴鸡打扮的小师妹竟是妖后亲生的。
妖王与妖后后面还有另一个人,似乎是来做客或是观礼的,颇为事不关己地站一边。
程潜吃了一惊,低声问道:“那是师祖吗?”
鸟妖看了童如一眼,比划了一个毕恭毕敬的姿势。
幻影中最前面是一个老头,也不知他活了多年纪,脸上的皱纹活能夹死苍蝇,画着花花绿绿的油彩,一双皮包骨的里捧着几片旧龟甲,神神叨叨地跪地上,闭目半晌,他仿佛听够了天音似的睁开眼,脸上满是颓败神色,叹了气,随即吐人言道:“上谕人间将有劫,降下天妖,天妖应劫而生,浴血出世,必夺妖王之,乱。”
妖王听了,脸色难看得要命,问道:“天妖何?”
那老头张开乌鸦嘴,道:“诞于妖后腹中。”
话完,那老头便浑身抽搐,倒地上死了,真的原地化成了一只乌鸦,将自己活活死了。
他两腿一蹬,一了百了,没有狗屁事,却酿成了一场祸。
眼前幻影一闪,只见那妖王中持剑,剑下有个小孩子,死了。
小孩也就是凡人儿童五六岁的模样,眉宇间与妖王还有几像。
场景不必解释,众人都看明白了——老乌鸦只有天妖,且天妖是妖后生的,没是已经生下来的还是未来的,妖王以为此劫应了自己的孩子身上,他听天妖夺取他的法,决定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“义”灭了亲。
妖后闯进来,见了此情此景,当场翻脸与妖王玩了命,可惜未能战胜妖王,负伤离谷,临时,只有一只巴掌的小灰鸟跟着。
鸟妖指着落妖后身后那灰头土脸的扁毛畜生,羞涩地介绍道:“我。”
没人理他,谁都不关心一只丑家雀。
接着,幻影再次一转,只见妖后换下了那身累赘的装束,只做寻常女子打扮,匆忙地带人上了扶摇山。
带着一个样子有些木讷的年轻姑娘和一个受了重伤的人。
都是熟人——女的是唐晚秋,受伤的是唐轸。
唐轸自胸往下戳着一根巨的獠牙,半边身体已经焦黑一片,却依然能看出清秀温文的眉目来。
韩渊疑惑道:“是哪段旧事?”
程潜道:“唐轸过,他年轻时曾与师妹唐晚秋外游历时遇险,是师祖施救,应该就是时候。”
程潜话音没落,只见幻影中的扶摇山门,一个挽着裤腿干什么活青年抬起头来,一见此人,程潜的呼吸不由自主地一滞,整个人呆住了。
师父……
韩木椿还是画像上的模样,气质却已经有了后来老黄鼠狼的猥琐雏形,吊儿郎当地将上的锄头往肩上一扛,远远地见了妖后,此人中也没个尊称,直呼其道:“红云,哪阵风把你吹来了?”
话间,韩木椿目光略一扫唐轸与唐晚秋,唐晚秋与他目光相接时,竟微微一愣之后不自地低下了头,没敢吭声。
妖后道:“他因为我被梼杌所伤,你师父呢?
快点,我要找他救命。”
“凶兽梼杌?”韩木椿面色微微一,随即将刚才地里刨东西的锄头往空中一抛,毫不挑剔地踩着此物飞上了天,中道,“跟我来。”
程潜贪婪地看着韩木椿,哪怕是御物飞行,他那一边高一边低、沾满了泥巴的裤腿也看不出有任何仙人气质。
可他依然看不够。
直到一行人再也看不见了,程潜才有些落寞地别开视线。
鸟妖比比划划地指了指唐轸住过的院子,好似是充满崇拜之意地抬起拳头拍了拍自己的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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