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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七零章 服不服(2/3)

众人各怀心思,看的目不转睛。

不多时,便见黄骑一动,列着长阵,奔向了元乂。

看其冲势不慢,好似不是佯攻……

皇帝眼睛不太好使,看的不是很真切,只能听刘腾给他讲解。

当听到黄骑已离黑骑不足一里,且未有减速之迹,元恪心中一动。

李承志在奏呈中称,他有三计:先会诱使元乂主动出击,而后迫使元乂不得不分兵,将虎骑与甲车分开。

再之后,李承志就会分而歼之……

“此火乃臣新近所研,堪称世间诸物,歹毒阴狠者无出若右:如随骨之蛆,沾之不落。

又如九幽之冥火,浇之不灭。

故而金石之物也是沾之即燃……

便是虎骑甲坚胄厚,虽烧不穿铁甲,但此火却可透过铁物直透内里,就如炉外烧火,炉内架羊,直至将人活活烤熟……”

将人活活烤熟?

每每想起这一句,皇帝就觉得不寒而栗。

而自李承志入京以来,虽常有悖逆之举,但从不妄言。

便是十拿九稳之事,向来也是只说三分而留七分,何时将话说的如此满过?

皇帝当即就信了七成。

所以才会骇然变色,更是出尔反尔一般,靳令将虎骑撤出……

正自惊疑,猛听城上一阵惊呼。

元恪眼皮一跳,惊声问道:“可是起火了?”

“秉陛下,并不曾!”

刘腾举目远望,急声回道,“那队黄骑似是在探阵,只冲到元乂车阵前约三十步,便绕阵远射,但尽被元乂的甲车挡住……”

元恪有些不满:“那一惊一乍做甚?”

“应是诸公惊讶李承志竟真敢主动出击。

也可能是狐疑,既然已攻,为何未见他用那毒火?”

李承志还敢欺君不成?

故而那毒火定是有的,也无可怀疑的,所以他又为何不敢攻?

元恪无声一笑,又问道:“此时如何了?”

“黄骑放了两轮箭,见元乂甲阵巍然不动,又退回本阵了……嗯,竟又冲了出来?”

稍稍一顿,刘腾满面狐疑:“这次竟不引弓了,骑兵手中俱提着物事,似是流星锤……不对,好像还往下滴着汤水……不知为何,竟有黄骑兵卒捂着口鼻?”

捂着口鼻,看来极是难闻,或许就是放火之物,燃出的烟可能有毒……但为何提前不塞住口鼻?

又听刘腾惊道:“抛出去了……许多挂到了甲车之上,应是布囊所裹,尖刺一戳就破。

瀑出了许多汁水……也有许多被元乂兵卒挥刀斩开,或用枪刺开,兵卒身上淋了不少……”

突然间,城下就像炸了锅,猛的传出一阵震天般的喝骂,竟将刘腾的声音都盖了下去。

再一听,无一不是问候着李承志的家人和祖宗……

狐疑间,皇帝正待要问,正好吹来一丝山风,鼻间猛的传来一阵恶臭。

竟然是……这个东西?

怪不得李承志信誓旦旦,声称会诱使元乂出动出击。

皇帝只以为他会示敌以弱,哪知竟是激将?

常言道,士可杀,不可辱。

堂堂刺铠虎骑,何等的志满气娇,何时又受过这等的羞辱?

若是实战也就罢了,偏偏是比阵,试问哪个能忍得了这口腌臜气?

便是有军令约束,虎骑不敢当场哗营。

但元乂为稳军心,或以为怒兵必胜,九成九会令虎骑出击……

就是李承志这手段,为免太下作了一些!

一想到屎尿齐喷一脸的场景,皇帝禁不住的脸色一白,“呃”的一声干呕。

猛见刘腾递过酒盏,皇帝顺手接过,喝了好几口才将这口闷气给逼了下去。

莫说元乂的兵卒了,就连城上的许多朝臣都骂起了娘:这味委实太冲了。

偏偏李承志占了上风,想不闻都不行……

皇帝哭笑不得,无奈问道:“元乂可是已破阵,主动出击了?”

“似有这等迹像,但不知为何,刚有兵卒上了马、登了车,但不知为何,又跳了下来?”

皇帝心念一顿,顿时有了猜测:虽不知元乂秉性,但罗素却并非浪得虚名之辈,自是能识破李承志之奸计。

就是不知,罗素能劝的住几回?

但等了好一阵,竟好似再无动静了?

刘腾说是黄骑已然退回本阵,应是在等元乂来攻。

但元乂却没上当……

这一等,竟然就是足足两刻?

皇帝等的有些不耐,下意识的起了身,嘴里斥道:“这李承志搞什么……”

本是要说“搞什么名堂”,但后面的两个字还没出口,猛有一口山风灌了进来,竟将皇帝已到了舌下的话噎了回去。

耳边突的传来“噼啪”的几声爆响,皇帝一抬头,发现是旌旗猛抽旗杆发出的声音。

风大了好多……

脑中刚生出一丝念头,又听刘腾秉道:“陛下,黄骑竟又出动了?”

皇帝灵光一现,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旗杆:李承志不会就是在等这阵风吧?

这次又会是什么手段?

“黄骑似是扬灰……嗯,就是灰。

迎风就散,铺天盖地,只是须臾间,竟就遮住了元乂的军阵……”

何需刘腾说的这般详细?

皇帝只是因肝病,故而视力不好,但并非全瞎。

如此大的阵仗,他怎会看不到?

还真就如遮天蔽日,瞬间便看不清元乂的军阵所在了?

怪不得李承志要牢牢占住上风?

刘腾正自秉报,城下竟又吼声如雷。

不过这次并非叫骂,而是残呼:“眼睛……”

“我的眼……”

鼻间飘来一丝腥味,皇帝竟觉得极为熟悉:宫中御医定是在药中配过,朕肯定用过……

“王显,此乃何物?”

“秉陛下,此乃石灰,可解毒蚀腐、敛疮止血、杀腥止痒……但也有毒,更不可见水,见水即烂肉……”

见水烂肉?

众臣悚然一惊。

眼泪难道不是水?

怪不得兵卒惨呼“眼痛?”

连眼都瞎了,岂不是任由李承志宰割?

都还没见到李承志奏中所呈的“毒火”,元乂竟然就要败了?

高肇暗中得意,又瞟了元琛一眼,仿佛在说:看到了吧?

元继满脸急色,眼见黄骑一轮过后,竟又来了一轮。

城下的惨呼声也越来越大。

他猛一咬牙,往下一拜:

“陛下,此乃比阵,李承志竟用如此恶毒之手段于同胞之身,心思何其歹毒……他不但想毒瞎城下这五百禁卫之双眼,更是想公报私仇,趁机取我儿性命……”

但他话都未说完,就被皇帝冷声打断:“江阳王,借调虎骑之时,是哪个同朕说:两军对垒,各凭能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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