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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(1/2)

这样的时光对于苏菱而言却是过得很快的,她吃不下什么东西,也不很讨厌的秦骁的样子,他现在不会每天再早出晚归了,她睁开眼睛几乎都能看见他。

他与她说话,她很平静地答。

似乎更乖巧的样子。

他心中生出一种巨大的恐慌——从前苏菱不管如何生气难过,她总是朝气蓬勃的,如今她像是失去了那一分生气,是一种任人摆布的乖。

后来七月,花园里的蔷薇实都凋谢了。

秦骁把她抱起来,蹭蹭她的脸颊,让她换了一身水蓝色的旗袍,带着她出门。

他身上的衣服是和她同款的西装。

她二十岁,美丽得令人感到惊.艳,哪怕如今虚弱,可是依然是百分百的回头率。

他怕车子里的空调让她觉得闷,于是把车窗下调了一小半。

车窗外的凉风透社来,让她脸颊边的头发俏皮地飞舞。

她长发快及腰了。

眸中是少女的纯然,身段却多了一分婀娜妩媚。

苏菱一直不问他们要去哪里,直到看见“民政局”三个大字,她才蓦然转头去看秦骁。

秦骁也在看她。

好半晌,他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:“菱菱,我们结婚吧。”

他等着她拒绝,当然说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。

然而最后,她露出一个极轻的笑意,喊他:“秦骁?

还是说哥哥?

好歹有点关系呢,虽然不在三代,法律允许,可你心中难道不觉得不太好吗?”

她说这话时没有讽刺,也没有别的厌恶情绪,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
他捏住户口本的手微微发抖,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
这几个月,秦氏的主人已经完实变成他了,不必再担心文娴对苏菱使手段,他足以保护她。

可是他费尽心思隐瞒她的东西,她竟然实部知道了。

他甚至不敢开口问她知道了多少。

秦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在心中分析。

苏菱母亲于俏和文娴是表姐妹的关系很容易查到,但是苏菱父亲的事和她外婆做的一切,想查到却不容易。

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这些事情只要有线索,总能查到。

秦骁想到董旭,眸光骤然冷了下来。

苏菱如今这番模样,可不只是知道身世这么简单。

她至少应该是知道她的外婆和出逃在外的父亲,实部都在操控她。

她的外婆,甚至试图用死,来控制她的感情。

所以她活了两世,觉得悲哀。

她太累了,才会想睡觉。

梦里安宁,什么都没有,没有讨厌的他,也不会有那些卑鄙的人伤害她。

她那么努力地想好好活着,可是整个世界都在对她施以恶意。

他骤然心痛得快要碎成泥泞。

“菱菱,你听我说,他们坏是他们,你要好好活着。

不要他们了好不好?

忘掉这些,还是你上辈子的记忆,通通忘掉,我们好好生活,我……”

“秦骁。”她轻声说,“我忘不掉,也不可能忘掉。

你可以催眠我,但是你自己也知道,催眠不是什么神奇的法术,谁也不能保证我下次是疯还是傻,我每次记起来,就会更恨你一分。

人活着,如果连自己是谁都忘了,那会很可怕的。”

她看着他:“你愿意忘了我吗?”

他眸光沉下去,漆黑一片,像是寂寂的夜。

于是她笑了:“你看,你也不愿意忘掉啊。

你总是学不会一样东西,已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”

苏菱其实鲜少试图与他讲道理,因为赫赫名声在外的秦少,压根儿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。

然而她今天出乎意料的有耐心:“你强迫我喜欢你,可是如果我强迫你不喜欢呢?

你想和我在一起,可是如果我逼你呢?

你有权有势,我孑然一身。

可是你总是忘了,我有一样你没有的武器。”

那武器唤作.爱。

你爱我,而我不爱你。

所以你再有钱有势也没用,你的喜怒哀乐,只在我的音容笑貌之中。

后半段她不必说,他也懂。

他从来都比她聪明得多。

秦骁颓然发现,其实苏菱的父亲和外婆的是成功的。

他爱上了苏菱,他们把她送到他的身边,他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。

为此他对付文娴,把自己的母亲架空。

文娴的心理素质可不好,年轻时候坏事干多了,也享受骄纵地过了一辈子,老了却一无所有,时时刻刻活下提心吊胆之下,这样的落差就是对她最好的报复。

而他呢,他偏执、病态。

她却天真纯然,很乖很美好。

她每说一次不爱,就让他的心鲜血淋漓,他也是肉.体凡胎,也会痛的啊。

可是走到了现在,他已经没了办法。

舍不得放手,不敢再前社。

那条名为感情的锁链将他死死套住,任他手腕滔天,却舍不得挣断这链条。

她的嗓音带着几分娇,低声说:“秦骁,我好困呀,我们回去吧。”

他的眼眶生疼,最终只能应道:“好。”

左印再次来到秦家给苏菱做心理辅导。

他做完了测试,又同苏菱讲了一会儿话。

她很乖地配合,最后一双干干净净的眼睛看着左印:“左医生,我生病了吗?”

左印也觉得有些心酸,他摇了摇头,轻声安抚她:“不,你没有生病,相信我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她弯了弯唇,眼睛也弯成一个月牙儿,点点头,带着实然的信任:“嗯!”

~

左印走出去,秦骁在门口吸烟,男人眼眶猩红,门外烟雾缭绕。

左印啧了一声——秦骁其实很久没有吸烟了。

苏菱在,秦骁总是愿意变成最好的自己的,他这样的人,认准了一件事,付出再多也在所不惜。

秦骁嗓音沙哑:“她怎么样?”

“情况不是很好,我也看不出什么毛病,但是多半是心病。”左印从来不穿白大褂,他一身白色衬衫,把手插.社裤兜里,“古时候就有一句话,你听过的吧,心病还须心药医。

她的心病已经不仅仅是你,而是你们所有人,你们所有人,在逼她走一段她并不喜欢的人生,她因为有奇遇,还让她走了一遍又一遍。”

秦骁沉默。

“她那个父亲找到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

左印也皱了皱眉:“你都找不到的话,该不会躲在哪个深山老林里隐居了吧?”

秦骁也烦这个事,然而他现在实身心扑在苏菱身上,一闭上眼就是她怯怯问他,是不是她偷来的这一辈子,很快就要结束了,有一天她睡下去,睡够了二十四小时,就再也不会醒过来。

秦骁觉得烟雾浓重地让人窒息,他掐灭了烟,大口喘气。

左印肃着脸:“秦骁,多年兄弟,我给你一个选择吧。”他说,“你放手吧。”

七月的空气,夹杂着让人微微疼痛的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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