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变(1/2)
Z大生研院的专家团队去柏林交流的日子定在三月十三日,白色情人节的前一天,扳扳手指头,还有两周不到。
许柔在整个二月下半旬都忙于弄汇报材料,导师对这一块的品质要求非常高,她来回修了好多遍,中文稿先是大改了五六次,后来是英文稿,因为部分术语特别难,她翻了很多专业原文书才查到准确的表达方式。
等到终稿定下来的那天,她终于体会到设计院面对开发商时的战战兢兢,夜半时分收到李莫溪的修改意见,真像乙方加班奋战改完一稿图后,甲方爸爸轻描淡写地说,不行哦,我们户型又变过了,要再修修,于是新的一轮挑灯夜战开始循环。
幸好这样的日子总算结束了,待得她熬得两眼青黑,李莫溪终于大发慈悲点了头,并破例准许她休息几天好好演练一下汇报的口语。
这几日L市大降温,倒春寒一来,竟然比放寒假那会儿都冷。
研究生宿舍的空调不太给力,许柔实在怕冷,干脆搬到了海德公寓。
高档小区自带地暖,她连袜子都不用穿,羊羔毛毯子往地上一铺,就能懒洋洋赖在上头刷剧吃零食。
虽然搞科研是她的梦想,但人毕竟还是有点惰性,忙完手头的一桩大事后她天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,醒了后就看会儿材料听会英文广播,偶尔和大洋彼岸的那一位视频时还会请教一下发音问题。
董妍表示很羡慕这种生活,她所在的制药公司员工宿舍比Z大差远了,更勿论是荆念租的这一套。
想到好久没见基友了,干脆趁着双休过来,小住了两天。
许柔请示完荆念,对方表示无异议后,她欣然给董大妞又铺了床被子。
闺蜜相见,分外话痨。
两人在餐桌上吃了足足三小时的DIY火锅,期间嘴巴根本没停过,塞着满嘴东西都要讲话。
晚上躺在同一张床铺上,又聊了会儿闺房秘话。
不知道从哪里流传了一句歪理,能互相分享床事的,才是真姐妹。
这不,董妍立刻就先发制人了:“你和荆教授,现在到什么阶段啦?”
“什么意思?”许柔搂着抱枕的手紧了一下,若无其事地道:“热恋阶段呗。”
语罢,她的脸被对方掐了一下。
“谁问你这个了!”董大妞猥琐地笑起来:“我在问你们的肉体有没有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?”
许柔顿住,脸颊微微发烫。
这问题有点刁钻,说没有吧,她和荆念算是互帮互助了一次,可要说有吧,她的一血明明还健在。
最后,她轻咳了下嗓子,没有正面应战,选择了迂回战术:“你呢?
献身了没?”
熟料董妍的回答惊破天际:“当然,我现在驭郎术了得,要不要姐姐教你两招?”
许柔缓缓睁大眼,吞了口唾沫。
本科时候住寝的时候,她们就有讨论过这个问题,当时董妍怎么说的来着。
【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,得到了就不珍惜了,所以多吊着点胃口,没坏处。】
结果现在董大妞的回答无疑是狠狠打了自己的脸。
“我记得你们交往也才两个多月吧?”许柔干巴巴地道:“是不是有点草率啊?”
董妍盯了她好一阵子,那眼神跟看史前文明似的,“你是古董吧,这事儿还要用时间来来划分的?
是不是还要列一组计划表,一个月牵手,三个月接吻,半年才能共赴灵肉之旅?”
许柔想起交往当天就在他怀里神魂颠倒的样子,觉得自己担了这古董的名头,实在有点冤。
可她脸皮薄,实在没法多说细节,只能佯装恼怒地企图用武力镇压对方。
董妍别挡边退,快滚到床沿边上了才一把揪住她的抱枕武器,正色道:“和有情人做快乐事,天经地义,我心里已经认定我男朋友了,给他也没什么。”
房间光线昏暗,床头柜只开了盏小夜灯,她的神情坚定又羞涩,完全不像过去那一位懵懵懂懂的傻白甜。
许柔看得叹为观止,放下手,把被子往上拉了拉,盖住了半张脸。
董妍也没吭声。
两个人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。
良久,黑夜里响起一道弱弱的嗓:“那什么,第一次疼吗?”
董妍认真思考片刻,小声道:“说真的,有点疼,但主要原因是技巧太差,大苗在遇到我之前还是个小处男呢。”她还挺得意的,眉毛扬了起来。
“处男很糟糕吗?”
“坦白讲,很糟糕。
不过你不用担心,再怎么样荆教授也二十八九岁了,不可能没吃过猪肉吧。”
许柔:“……”
他好像真的没吃过猪肉。
董妍没注意到她的异常,卷着被子扭过去,八卦道:“他提过没有啊?”
许柔打着哈哈:“也不算提吧。”
她说的倒是实话,男人虽然每次都撩火撩得厉害,但关键时刻都刹车了,一起单独过夜好多次,也没勉强过她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,还真是个正人君子。
董妍叹一声:“我们荆教授就是风光霁月,品行高洁啊,要我是他,碰到你这么个尤物,早就拆吃入腹了。”
“少女,该睡觉了。”许柔不想再继续这方面的话题,都快凌晨了,她的生物钟一向都很守时,打了个哈欠道:“今晚伊甸园节目就到这里。”
哈欠是会传染的,董妍也跟着眼皮子沉重起来,兴许是良心发现,挣扎着又补充道:“也别太被我洗脑,你得先确定他不渣才行。”
许柔迷迷糊糊应了两声,沉沉睡去。
这一晚兴许是受了蛊惑,梦里全是限制级画面,穿着白衬衫的俊秀男人被她轻轻一推倒在书桌上,她眨眨眼,将他的衣服下摆从裤腰里抽出来,随后各种胡搅蛮缠,从那迷人的人鱼线开始,一点点攻城略地。
男人眼底沉沉,任由她动作,直到难耐的那一刻才反客为主……
那感觉如此真实,她听到自己支离破碎的讨饶声,汗水伴着眼泪,浸湿了头发丝,明明已经承受不住,却还是可怜巴巴地勾住男人的脖子,祈求他更多的怜爱。
销魂蚀骨的快乐让她脚趾头都绷紧,可最后一刻即将降临时,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她活生生从天堂拽了下来。
窗外的天才刚刚发白,一看时钟,七点零一分。
她呼吸有点急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空虚到了这等地步,说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,怎么二十二岁的花样年纪都开始欲求不满了。
身边床铺空荡荡,董大妞不知道去哪了。
床头柜上的电话还在扰人清眠。
她把手背盖到眼睛上,不满地咕哝了两声,另一只手去摸手机,也没看来电就接了起来:“谁呀?”
春.梦被搅黄了,起床气有点重。
对方没吱声。
许柔烦躁起来:“不说话我挂了。”
她想要摁断,然而清润好听的嗓适时响了起来:“我这边刚开完会,你还没醒?”
是他!
她瞬间没出息地坐起身来,抱着电话软软地抱怨:“我正美容觉呢,被你吵醒了。”
他笑了一声:“那抱歉了。”
这声听上去没什么诚意,许柔不和他计较,那销魂蚀骨的滋味还在,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,大胆道:“能视频吗?”
他散漫地嗯了声,直接转到facetime模式。
夜晚的纽约城,灯火通明,男人对着落地窗,一手随意撑着身后的桌子,外头的灯光璀璨全映在了他好看的眼睛里。
几天不见,又他娘的帅了。
许柔怔怔地看着,瞥到他和梦里一样穿着白衬衫后,一下子就浮想联翩起来,嘴唇抿了抿,感觉口干舌燥。
他挑了下眉:“脸怎么那么红?”
她抱紧了被子,慌乱道:“有、有吗?”
这态度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。
他眯起眼,阴恻恻地拉长语调:“家里藏男人了?”
“怎么可能!”许柔跳起来,拿着手机给他直播了一遍公寓的角角落落,转完一圈才翻回床榻上,皱着鼻子道:“你别疑神疑鬼的。”
他眼神幽黑,把脸往镜头处凑了凑,低声道:“没想到一大早我还挺有眼福的。”
许柔一愣,低下头一看,睡裙的左侧吊带滑落下来,要掉不掉地卡在臂弯上,因为没穿underwear,大片春色关不住,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诱惑。
她赶紧把镜头往上抬,手够过去,想去拉好衣服。
记起梦里他被自己推倒的逆来顺受模样,又觉得气势上不能输,一不做二不休把右边的吊带也拉了下来。
春光乍现,活色生香。
她把手机又放下来,长发拨到一边,半歪着头,娇娇软软地唤了一声:“小叔叔——”
男人最经不起这种撩拨,喉结滚了滚,面上没什么情绪,然而眼神出卖了他,欲念染上后,满是浓重的侵略感。
他勾起唇:“真喜欢作死啊,小夜莺。”
她咯咯笑着:“看得见摸不着,气不气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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