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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8章(2/3)

她这精神病到底是哪种稀有病毒株引起的?

这念头一起,宣玑脚下就一空,他眼前光影变换,瞬间来到了另一个场景里。

凉气扑面而来,宣玑一晃神,认出眼前恢弘古朴的建筑群是度陵宫。

紧接着,他看见成年的盛灵渊带着一队披甲执锐的侍卫,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。

宣玑乍一看见成人版本的那位,还没习惯,像个背后灵一样,不由自主地被陛下拖着走了。

度陵宫是打败妖王,人族统一之后才建的。

那时天魔剑已经折了,剑灵不知道为什么没死,似乎是以一种谁都看不到的“幽灵”状态,始终跟在人皇身边。

有点像知春的状态……可知春是因为机缘巧合有多重器身,天魔剑“出生”在那么特殊的场合,也能有多重器身吗?

宣玑还没捋顺思路,就脚不沾地地被盛灵渊拉扯进了一处宫殿。

陛下袍袖翻飞,一身的戾气快要满溢出来,所经之处,没人敢抬头窥视天颜,当年那个小可怜一点影子也没有了。

宣玑只来得及飞快地瞄一眼宫殿匾额,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“长明殿”。

长明……这是什么地方来着?

还不等他从贫瘠的历史知识中搜索出个大概,一个老嬷连滚带爬地扑到盛灵渊脚下,双手伸开,似乎意图阻拦:“陛下留步,太后正更衣,不便见……”

“走开。”盛灵渊头也不抬地一拂袖,那老嬷在他几步远之外就飞了出去,撞在大殿梁柱上。

盛灵渊脚下冒出了黑雾,大殿的石砖“喀”一下被他踩碎了,他头也不回地朝身后侍卫摆手:“搜。”

那摔在地上的老嬷伏地,大声骂道:“此乃太后寝殿,岂容你们这样无法无天!

陛下,你难道要弑亲不成?”

对了!

宣玑想起来,“长明殿”是当年陈太后失势后被软禁的地方!

宣玑倏地睁大了眼睛,意识到自己马上要看到的,可能是那个历史学家们争论了几千年的“武帝灭亲”真相。

宣玑不知道盛灵渊在搜什么,但很明显,这时母子俩应该已经撕破脸了,陈太后的待遇不比阶下囚强到哪去。

盛灵渊一声令下,他的侍卫们搜起太后寝宫连眼都不眨。

“陛下,偏殿没有。”

“陛下,寝殿内空无一人。”

“书房也没有。”

盛灵渊面沉似水,目光在殿内逡巡片刻,落在了地砖上,吐出两个字:“去冰殿。”

侍卫们一愣,那头破血流的老嬷声音瞬间变了调:“盛潇,你敢!”

盛灵渊睨了她一眼,嘴角忽然挂起一个阴森的微笑:“朕有什么不敢?”

老嬷声嘶力竭道:“你是什么禽兽?

你莫非真是那天魔降世,没有心肝吗!

盛潇!

冰殿里供着……”

“朕说搜,”盛灵渊懒得再看她,率先朝冰殿走去,“很吵,让她闭嘴。”

宣玑还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,就见一个带刀侍卫一步上前,捂住那老嬷的嘴,手起刀落抹了她的脖子。

这杀手利索得让宣玑目瞪口呆,那刚刚让他心疼得坐立难安的男孩一秒变成恶魔,轻描淡写地掀开长明殿流血的序幕——冰殿里寒意欺人,长明殿里的侍卫听见动静全都集中在了这里,组成了人墙。

盛灵渊一句“挡路者死”,沉寂的太后寝宫就成了修罗场。

宣玑狠狠地打了个寒噤,三观碎了一地。

随后,他看清了冰殿的陈设,只见里面布置成了灵堂的样子,正中间横着一口棺材,上面悬着灵位——宁王盛唯。

宣玑:“……”

什么玩意?

陈皇后把长子的棺椁放在了自己寝宫的冰窖里!

他方才碎成一地的三观还没来得及粘好,手一哆嗦,又砸那了。

偌大一个度陵宫,还有心理状态健康的正常人吗?

一个华服的老妇人佝偻着腰,正站在棺前,听见动静,她缓缓转过身:“盛潇,你这是干什么?”

宣玑乍一看没认出她来,刚觉得那张马脸有点眼熟,就听盛灵渊笑道:“请母后安。”

这居然是陈氏!

此时的陈氏像是已经给这人世间熬干了,成了一具能说会动的标本,没了人样。

唯有眼睛里恶毒的仇恨永葆青春。

盛灵渊冲她一伸手:“朕听说母后将孩子抱来长明殿了?

幼儿吵闹,儿子怕打扰母后清静,赶紧过来接——孩子呢?”

陈太后似乎是在冰窖里待太久,脸冻僵了,露出了一个僵硬发青的冷笑:“那个孽种?

死了。”

“陛下,”一个侍卫跑过来,小声说,“冰殿没有。”

盛灵渊眼皮也不抬:“再找——我在孩子身上放了一滴心头血,想动他没那么容易。”

“陛下,太后……”

就在这时,宣玑忽然捕捉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,不等他细品,盛灵渊神色一动,一步上前来到那棺材旁。

陈太后喝道:“盛潇,你要干什么?

这是你大哥的仙身!

你敢对死者不敬!”

“到底谁对死者不敬?

你在他棺前害他的骨血。”盛灵渊笑意不减,“若他泉下有知,你猜他是想掐死谁。”

说完,他身边侍卫直接拿下太后,盛灵渊毫不忌讳,居然就这么一伸手把宁王的尸体“请”了出来。

只见尸体枕下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机关,拧开后,棺椁从中间打开,露出底下一条密道,热气立刻涌了出来,里面夹杂着一个孩子凄惨的哭声。

盛灵渊先是后退了一步,随后直接闯了进去。

黑雾像甲胄似的裹在他身上,被火舌燎去复又再生,火焰颜色近乎于白,中间烤着个婴儿。

孩子身上裹着一层保护膜,已经快被火舌舔破了,盛灵渊一把抱起他,密室将陈太后的尖叫声放大了无数倍:“孽种!

他跟你一样是孽种!

你们这些污染了人族血缘的东西,倘不死绝,赤渊的火永远也灭不了!”

宣玑只觉得脑子快让这句话的信息量撑过载了——骂自己儿子“污染人族血缘”是什么意思?

她给平帝戴了绿帽?

这个被放在火上烤的小婴儿又是谁?

“人族。”盛灵渊低笑了一声,火舌趁机朝他扑过来,一下冲散了他周身的黑雾。

宣玑看得提心吊胆,脱口一声:“小心!”

盛灵渊一抬袖子,用臂膀挡住怀里的婴儿,烈火在他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烧伤。

他看也没看那伤口一眼,猛地掀开棺材盖,一身火星随着他从密道里喷了出来,燎着了棺材里的尸体。

陈太后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,想扑上去,又被几个侍卫联手按下。

盛灵渊弹走身上的火星,垂目看着和棺材一起烧起来的尸体:“敢问母后,人族又高贵在什么地方了?”

宣玑一愣,下意识地去看盛灵渊带来的那些侍卫,不知道这些侍卫是有多心腹,听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,一个个也全是无动于衷的样子。

等等……不对。

宣玑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,忽然发现,这些侍卫们或多或少都有些非人的血统。

“等烧完,就把宁王的骨灰收拾好,入土为安,不得不敬。”婴儿的哭声回响在诡异的灵堂,盛灵渊把那小东西从头到尾检查一遍,见没什么实质的伤害,就一只手夹着,任婴儿嚎得撕心裂肺也不哄,嘱咐侍卫,“他活得没尊严没自由,别让他死都不得安宁。”

陈太后口不择言:“他是我的儿子!

他是我的!”

“他是你生的,”盛灵渊居高临下地瞥了陈太后一眼,“不是你的。”

“盛潇!

你这……”

冰殿终年不见光,阴森极了,烧着的棺材烤出了水汽,那水汽氤氲地落在人皇的脸上,将他的脸渲染成近乎于死者的苍白颜色,他的笑容里带着妖异的残酷:“母后,您真当宁王……只是儿子吗?”

陈太后瞪向他:“你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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