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章 (3/10)
室友疑惑:“怎么了?”
小伍脱下外裤,露出里面破破烂烂的开裆裤。
室友又惊又喜:“哇!
你这是干嘛去了啊!”
小伍提起裤子,仔细观察着室友表现出来的情绪动态。
室友脸上的笑容也僵住,渐渐开始警惕。
“干啥呀?”
小伍:“我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劈裂了裤裆。”
室友恍然大悟,表情也从警惕慢慢变回心安理得。
“哦!
这样啊!”
小伍又把裤子揭开。
室友果然大喜。
“哈哈哈哈哈!
玩呢?
什么招能玩成这样?”
小伍提上裤子,实验很成功。
暂时能得出以下粗浅的结论。
——大部分homo(人属人种人族)的社会行为,都会遵循身体的信息素和电信号而做出反应,就算后天教育也很难根除。
——举个例子,教科书上会写“看见苦难时,要有同理和共情的心,并且施以援手。”
——但是刚才没人来帮助小伍,哪怕给他清凉的裤裆盖上一条遮羞布,给他一件外套也好,系在腰上挡一挡也行。
——那么可以得出一个更加粗浅的总结。
人,除了在思考时与野兽有别,放弃思考时更偏向灵长类动物。
思考是多么难的事情啊,思考是多么痛苦的过程啊。
光是科学的“证伪”过程就包含了一次次恐怖又复杂的推翻,要把原来的理论都筛选检查,一次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领域里反复试错,一旦证实前人的理论有误,那么又是一条满是荆棘的重建之路。
抛开这些不提。
因为这件事,这件小事让小伍的高中生活变得异常艰辛。
他的同学不喜欢他,他的室友恐惧他。
他的老师很难和他沟通,他的家人也很难理解他。
他的表达能力没有任何问题,但把一件事的行为动机都拆解开,露出里边的兽性时,一切都会朝着最糟的方向而去,像是没有衣物遮挡一般赤身裸体,像是失控的高速列车,只能脱轨坠亡。
……
……
公元二零一四年。
小伍升入大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。
他喜欢泡在图书馆里,因为文字是不会变的,不像人这团血肉铸造的混合体。
他坚信万事万物之间都有联系,偶像是伟大的革命领袖。
他像是一台精密的机械,偶尔抽烟,但从不饮酒。
他的室友也跟着他,开始把鞋放在走廊的鞋架上,开始规整作息。
最近关于他的传闻越来越多。
有人说,他去了咖啡厅,不看手机,不带电脑,不聊天,不说话。
就坐在那里,喝一杯无糖无奶的黑咖啡,每一口都很平均,保证在八分钟内喝完。
——像个变态连环杀人狂。
经过高中的磕磕碰碰之后,他其实已经圆滑了很多。
他懂得如何给家里打电话,面对父亲的无条件催促儿子谈恋爱处对象讲感情时(简称催情),也能用一套说辞对付过去,而不去触碰父亲的暴怒红线。
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,就算图书管理员给他捎带点水果,他也会按照水果的实际价值,还给对方相应的劳动力,比如打扫书架。
他拥有共情能力,看见书库里有人拿不到高架上的沉重典籍,他会主动帮忙,取下刊物,并且要求对方记住自己的名字。
——是的,只要记住名字就行。
就像是别人遇见的困难,也只是想要一窥典籍的书名而已。
他知道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再强,也斗不过肉身。
就好比嘴上说“不能熬夜”,但身体却很老实。
心中想着要“好身材”,可是一条杠铃都懒得举。
有考研的“大梦想”,只是脑子浑浑噩噩怎么都记不住要点。
这种例子太多太多,在一次次小伍的实验里,都得到了论证。
他没有理想,但能够赋予肉身一个理想。
比如从homo的角度出发,把基因或模因传递下去。
基因是肉身的故事,是儿女。
模因是精神的故事,是思想。
前者比较简单,和他父亲的理想一样,生个娃就能做到。
然后继续在基因竞优的生物圈里传宗接代。
后者则比较难,而且执行的过程非常复杂,要一种大毅力和大觉悟,才能达到精神的不死不灭。
好比把名字留在历史书里的难度。
又好比历史书能流传下去,到达星际宙域时代时依然能留存在数据库中。
在这条路上……
……很意外的是,他收获了一次爱情。
过程是这样的——
——他在迷思中醒觉时。
内心隐隐能够确定,这就是homo(人属人种人族)总称的全人类现阶段使命。
留下物质基因信息的同时,保留文化模因的完整性。
可是他在思考这些问题时,实在有些不分场合了。
当时小伍正排着长队,准备从饭堂领一份伙食,一时想得入神。
就是这一次“入神”。
让身后一个姑娘等得不耐烦,一脚蹬在他后膝关节,让他差些跪下去。
手中的铁碗跟着落地,滚出去老远。
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饭堂里的人齐齐侧目,吓得打饭阿姨手里的汤水洒去窗缘,泼走了一只闪蝶。
——就这样,他们相遇了。
具体来说,是陈小伍和邵小萱在另一个维度里相遇了。
陈小伍:“我有点走神,不好意思。”
“你说你怎么磨磨蹭蹭的呢!”萱丫头怒目而视,心中不爽,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服软,更不会认输,“和个娘们儿似的!
我是踹了你一脚!
怎么着了?
有脾气哈?”
陈小伍:“我没有生气。”
萱丫头打量着陈小伍:“没有?”
陈小伍:“是的,没有生气。
可以帮我排个队吗?
我要去把碗捡回来,如果你不肯帮我,我可能要重新排一回。
很浪费时间。”
萱丫头一时有些语塞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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