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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 敢劈你就是贼老天!(1/2)

这就是天威么?

上天在警告自己,凡人封神是大逆不道,要被五雷轰顶?

仲杳仰头看天,先是震惊,再是狂喜。

这说明法子是对的,可以让祖灵当土地公!

至于上天的警告,已走到这一步,哪可能退缩?

而且你不过是老天而已,天地天地,你只占一半股份,还有个大股东没发话!

仲杳顶着头上正在积蓄的雷光,手捧线香,恭恭敬敬的左中右各拜三拜。

“此方天地啊,我一个天外之人,真心诚意要救下这片土地,守护这些凡人。

若你有灵,就允我带领他们自救,而你仅仅只是点个头而已。”

仲杳在心中默念,无比诚挚:“这的确不合规矩,但魔魇当前,事急从权。

你经历了沧海桑田,就该明白与时俱进的道理,没有生存,又哪来的规矩可讲呢?”

他上前要将线香插下,乌云开裂,雷光炸响,巨蛇般的闪电就在头顶绽现,震得所有人耳边嗡鸣。

大多数人两腿一软,或坐或跪的下去了,只有少数人还站着。

伯明翰和叔贲华主仆退得远远的,摆出了置身事外的姿态,季小竹抬头看天,嘴角噙着冷冷笑意。

仲善存牵着王马力,还在呵斥那些软下去的伙伴。

小丫鬟王马力抱着头惨叫:“天雷要打下来啦!”

仲善存呵斥:“怕什么?

你不是想修行吗?

既然是修行,就得面对天劫,天雷迟早要打下来!”

巴大捂着光头说:“天、天劫那是我们这种人会遇到的啊?

那得是传说中比元婴真君还要高几个境界的陆地神仙才会有的!”

仲善存语气很坚定:“堡主不是说过吗,这或许不合规矩,老天爷会不高兴,眼下不就是吗?

我辈修行,不就是逆天而为?

眼下我们封神,一样也是逆天!”

王马力缩着肩膀,再没以前扛起大背篓的气势,小脸都拧成一团了:“可、可人被雷打,人会死的啊。”

仲善存正要说,前方仲杳猛然高喊:“这是我仲杳一人之念,一人之行!

上天如要降罪,由我一人承担!”

仲长老在旁边佝偻着背,一副要跪又跪不下的样子,听到这话,腰身嘎嘣一下直了。

老头也想喊一嗓子,把罪责揽过来,至少分一点。

没料到仲杳又喊道:“但这哪里是罪呢?

!”

老头腰一软脖子一缩,若不是膝盖还有点劲,他也跪下去了。

季小竹疾步上前,想跟仲杳并肩而立,和他同时面对天雷。

仲杳虽然背对着她,却已感应到,摆手止住,继续呼喊:“凡人乃诸灵之长!

本是天地所生,天地所养,自求封神以保平安,又有何过错?”

他越说越来气:“魔魇肆虐,都快把整个世界吞掉了,你不打雷。

凡人要抵挡魔魇,自己找祖宗来当土地公,你就打雷,你到底站哪边的?”

他干脆指着老天骂道:“这雷若是真劈下来,你就是贼老天!”

轰隆……

雷光破云而下,半空又绽出一圈电蛇,照得仲杳如聚光灯下的雕塑。

仲杳的手指抖了抖,勉强挤出笑容,小声嘀咕:“真是小气。”

这架势就有些不懂了,刚才是劈下来了还是没劈下呢?

这警告又是针对什么呢,难道并不是针对封神?

把天地分开只是玩笑,所谓的老天爷,自然是天地加一起的。

乌云翻卷,雷光绵绵,仲杳如怒涛中的小小礁石,依旧挺立着,让仲长老、季小竹,连同数百人都看痴了。

都以为他强项硬气得老天都不惧,却不知他正绞尽脑汁的想着问题出在哪。

看到供桌中间的土地像,还有土地像前的牌位,仲杳忽然一个激灵。

把这事换个角度看,就像举孝廉一样,总得有个举荐人吧?

他就是举荐人,然而他以什么身份来举荐,又凭什么让此方天地信任他?

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他是天外之人。

仲杳高举线香,遥对上苍。

“我仲杳在此立誓,我必将倾尽所能,为诸灵立命、为苍生开太平!”

魂魄之下的陶碗振荡起来,碗中黄气猛烈旋转,推动得九土真气澎湃翻滚,仲杳已然彻悟,继续道:“我愿倾尽此世身物,立下功德,造化天地,绝无保留!”

“如有违誓,教我灰飞烟灭,魂飞魄散,不得好死!”

众人都不明白仲杳为何在此刻赌咒发誓,立下如此宏愿,好像要当土地公的不是祖灵而是他,哪知是仲杳在向天地交保证金。

他们只看到仲杳插下线香,头顶又一道雷光轰响,比之前的更为猛烈,震得他们惊呼连连。

“咦……“

仲长老的膝盖终究没软,他注意到雷光并没继续下压,而是上升了。

就在此刻,那根高一丈粗八尺,立在供桌中间的土柱摇晃起来,抖落淡淡烟尘,烟尘中夹杂着极为稀薄的点点黄光。

仲杳也有所感觉,但他顾不上土柱的异像了。

陶碗中黄气疯狂转动,带动九土气海,转得就跟离心机一样,让他意识发飘,像是魂魄出了窍。

冥冥中响起缥缈乐声,一幕幕景象如万花筒般破碎重组,瞬间往复,璀璨瑰丽。

他隐隐看到一道光降下,看到海退山升,看到沧海桑田,看到嶙峋深沟变成鸟语花香的长谷,看到长谷尽头,笼罩在灰浊烟气中的巍峨大山,看到自山巅远望的无尽雾海。

这是……

九土气海渐渐平复下来,仲杳稍稍清醒,这难道是自己前世的记忆?

是自地球转生至此,以非人状态存在着的那一世?

异样的感应忽然自土柱中传出,仲杳一惊,赶紧收回九土真气。

土柱中藏着他从涂糊那得来的神印,就是那块瓷片,他一直维持着一缕九土真气,感应瓷片的变化。

现在这是……

大地之下,幽冥之中,黑雾与黑水混作一处。

一个个身影在黑水上蠕动着,这些身影有手有腿,有头有躯干,却面目难辨。

有些还能见到五官,有些已变作无面人。

他们飘在黑水上,奋力挥动四肢,像是在摆脱水中什么恐怖。

那些勉强能看到五官轮廓的,还能发出高亢的惨叫,无面者只有含混的呻吟,动作也要迟缓得多。

无论高低,他们发出的声音只有一个音节。

“啊啊……”

不断有人被拖到黑水之下,泛起股股烟气,仿若被镪水腐蚀。

而在他们头上,翻滚的黑气又不时凝出一具具身体,落到黑水上,呼嚎挣扎。

还能挣扎的其实是少数,大多数像是经历了无数次循环,飘在黑水上,恍若尸体,只是发出宛如叹息的啊啊低声。

然而烟气还是自他们身上飘起,冉冉升空,随着身体的微微抽搐,画出道道极为微弱,仿若心跳的折线。

黑水无边,黑雾无际,这些似人的身影也无穷无尽,沉浮循环,就如他们的“啊啊”之声,绵绵无休。

一点黄光骤然破开黑雾,落下股股尘土,罩住一片偌大身影。

每一点尘土沾在一个身影上,就给那身影带去了一丝力量。

有如褪去了一层黑膜,五官和身影变得更清晰,呼嚎与呻吟也减轻了许多。

这股力量似乎也聚起了魂魄,让这些身影从无尽的循环中挣脱出来,转身张望四周。

很快,越来越多的身影沾上尘土,清醒过来。

他们不约而同的抬头仰望,看到黑雾之上的天顶有个小小的洞口,厚重而温和的黄光正自洞口投下。

他们并没有完全恢复神智,也不可能,他们仅仅只是一小块乃至一缕残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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