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紫雷(上)(2/3)
我躲在后面指挥,他却冲锋在前,身上再次添伤。
我明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为了能让我们这些军官早点返回军营和大家会合,我还是不近情理的下达了全部军官绝食抗议的命令。
瑞符就是为了我,被一点点逼死的啊!
二仙观地谭遁九道长和瑞符萍水相逢,却杨敬瑞符是一条抗日的好汉,为他购置了棺木。
并把瑞符葬到了二仙观左侧。
在给我写信时,这位道长告诉我,瑞符兄弟死的时候,只有几十斤重,他这个六十多岁的人,都能用手把瑞符抱起来。
”
说到最后,谢晋元当真是泣不成声。
“我的瑞符兄弟,他死的时候。
可是也只有三十七岁啊……”
雷震在静静的听着,在整个军营里,除了谢晋元杨瑞符就是他最尊敬的一位大哥,杨瑞符虽然没有谢晋元师父地足智多谋,但是他有情有义。
敢作敢当,当真无愧于大丈夫这三个字。
雷震真的没有想到,当年他匆匆离开军营,竟然就是和杨瑞符的最后一别!
谢晋元擦干了脸上的泪水。
他对着雷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雷震你两年多没有回来了,看到你这个样子,我谢晋元高兴啊!
今天晚上我们爷俩个不谈国事,吃完饭后我们禀烛夜谈,让我也知道一下,这两年多的时间里,我的宝贝徒弟都经历了什么。
又学会了什么!”
“对了,”谢晋元笑着道:“我喜欢喝茶,可是以前一直没有时间研究茶道这种东西。
在军营里呆了这么久,有人还给我送了一些上好的茶叶,我终于可以自己泡出不错的好茶了,一会一定要尝尝。
”
雷震用力点头,他再次夹起一个丸子,把它丢进嘴里大嚼了一通后。
放声道:“好!”
这一天晚上。
谢晋元和雷震围着一只小炭炉,一边品着茶。
一边聊着天。
他们两个人聊了很久很久,雷震给谢晋元讲他在沙漠里地见闻,讲他在快要渴死的时候,如何在地下挖出一条二十五米深的洞,终于找到了宝贵的淡水,当他喝得心满意足揉着自己被撑得滚圆的肚子爬起来后,却惊讶地发现,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,根本没有办法爬出这个二十五米深的洞了!
谢晋元拍着手为雷震的行为,做了一个相当精彩地评判:“你这就叫作茧自缚!”
当听到雷震在大草原上遇到狼群的追杀,他的儿子却返身迎战,直接挑战对方的狼王,最终在上万只野狼的注视中,单枪匹马咬死对方的狼王,再连续咬死其它三个挑战者,终于在众狼小心翼翼的注视中,拱护着雷震走出包围圈时,谢晋元对雷震的儿子当真是要刮目相看了。
在大自然中讲究强者为王,能成为狼群领袖地狼王,必然是它们中间最强壮,最善战的一只。
可是雷震的儿子,却可以连续战胜包括狼王在内的四只同类,说它是战狼之王,那真是一点也没有错!
凝视着面对自己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雷震,谢晋元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明悟。
雷震是在这两年多将近三年的时间里,有了惊人的成长,而他地儿子,那只本来就够强够悍够勇,被子弹打穿了身体都可以和雷震不离不弃地狼,在陪伴他走过了这一程又一程,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生与死的轮回后,又何尝不是在飞越性地提升,又何尝不是在一天天的变强,直至强大到无懈可击?
!
当雷震讲到了那场要命的大雪崩,谢晋元笑了,面对这样的徒弟,面对这样的男人,谢晋元不能不笑!
说到最后,连谢晋元和雷震都不知道,他们是什么时候,才困极挤在一起,陷入了沉沉的甜睡。
但是到了早晨四点二十分,谢晋元就准时睁开了双眼。
因为按照他的规定,每天四点三十分全营官兵就要起床,并于早晨五点钟至七点钟,进行早操训练。
在睁开双眼后,谢晋元惊讶的发现,晚上本来和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的雷震已经不在了。
推开了房门,一股夜间特有的凉风,拂面而至,谢晋元不由轻轻打了一个寒颤。
就在这个时候,谢晋元突然听见。
在仍然被黑暗笼罩的操场上,传来了迅捷的脚步声。
谢晋元瞪大了双眼,借助军营一角的铁丝墙上高高悬挂地电灯,谢晋元终于看轻松,是雷震正在进行晨练。
谢晋元不知道雷震扛在肩膀上,用来当负重的粗木桩究竟有多重,但是他知道,在搬动那根木桩的时候。
军营里没有一个人能独自把它扛起来。
但是雷震却能扛着这样一根天知道有多重的木桩,在撒腿飞奔,任由在沉重却快捷的脚步声中,把他的汗水一点点的倾洒到这个操场的土地上。
谢晋元就站在那里,静静地仔细端详着面前那个象一头骆驼似的,扛着木桩在操场上飞奔的徒弟,当年曾经和他一起给四行仓库送国旗的杨惠敏,一生当真称得上大起大落。
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,至少在这个历史上,已经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但是谢晋元在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确定,当雷震终于走上战场的时候,只要上天不是用一颗流弹或者是一块弹片取走他的生命。
雷震已经有足够地实力,在这个战火纷火的世界上,留下最灿烂的篇章!
当时间一点点的滑过,越来越多的士兵走出自己地营房时。
谁看到这样的雷震不是目瞪口呆,不是在丝丝倒抽着凉气?
有一个士兵张大了嘴巴,盯着雷震飞奔的身影,听着他比大象还要沉重的脚步声,过了好半晌,他才倒吸着气,冲口叫道:“牲口!”
这绝对算不上是一个褒意词,用在曾经和他们朝夕相处地兄弟身上。
更是有点过份的嫌疑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在场几乎所有听清楚这个词的人,都在连连点头。
“还愣着干什么,快点排好队!”
要不是谢晋元的厉喝,这些士兵真的不知道,他们已经傻傻的站在原地十几分钟,直到这个时候。
这些士兵才终于明白。
什么叫做职业军人中的职业军人,什么叫精英中的精英!
这一天大家把腰杆挺得比平时更直。
喊口号地声音,比平时更响亮。
他们虽然这一辈子也无法象雷震那样变态,那样牲口,但是至少他们可以让雷震看看,谢晋元带的兵,没有一个是孬种!
就在所有人排好队列,已经在操场上跑了两圈后,谢晋元突然看到,有四条晃悠悠的影子,才慢慢向操场走过来。
借着晕黄的灯光,谢晋元终于看清楚走在最前面的人长相后,他放声怒喝道:“郝鼎诚,你们几个在干什么,迟到了还磨磨蹭蹭,在你们的身上哪还有一点军人的样子?”
赫鼎诚和另外三个孤军营的士兵都低下了头,他们老老实实地走到了谢晋元地面前。
看着他们的样子,谢晋元放缓了语气,问道:“你们是怎么了,不舒服吗?”
赫鼎诚他们没有张口,他们回答谢晋元地,是一把铲子!
一把在空中抡足了一个半圆,狠狠拍向谢晋元脑袋的铁铲!
“砰!”
在黑暗的空气中,传来一声钝器重重敲打到人体上发出来的声响,谢晋元只觉得全身狠狠一震,他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,一条炽热的暖流,就从他的头流倾淌而下,在瞬间就浸透了他的上衣。
“流血了,怎么回事?”
面对这种绝对的意外,谢晋元真的愣住了。
他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沾的鲜血,他愣愣的看着面前手里拎着一把铁锹的赫鼎诚,在这个时候,谢晋元这位在战场上的无双智者,竟然问出了一个相当白痴的问题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回答谢晋元的,是赫鼎诚再一次抡起的铁铲,还有另外三个人从怀里掏出来的匕首!
铁铲再一次重重拍到了谢晋元的头上,而三支早就准备好的锋利武器,也在同一时间,狠狠刺入了谢晋元的胸膛。
“啊……!
!
!”
凄厉的尖叫突然狠狠撕破了云霄。
是每天都在这个时候爬起来,去厨房帮炊事员准备早餐的凌维诚。
在这个时候凌维诚真的被吓呆了,她眼睁睁的看着四名谢晋元的手下,拿着铁铲和匕首,对着自己的丈夫不停猛击,她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不停的从谢晋元的身体里飞溅出来。
在这个时候,凌维诚只觉得全身都是一片绝对的冰冷,冷得让她在惊叫了一声后,就再也无法挪动自己的身体分毫,冷得让她几乎已经不能再分辨这究竟是飘渺的虚幻,还是最残酷的真实。
凌维诚望着倒在一片血泊当中的丈夫,她的心里在不停的想着一个相同的问题:“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,流了这么多血,还能活吗?
!
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,流了这么多血,还能活吗?
!
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,流了这么多血,还能活吗?
!
一个人受了这么多伤,流了这么多血,还能活吗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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