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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(1/2)

虞姝坐在贺云槿对面,    两人时不时聊些闲话,虞姝腿上躺着白莱,    她摸了摸白莱,    “殿下,我们给白莱换个名字吧,这趟确实没有白莱。”

“那就叫雪漳。”

“我不要,    殿下再想一个。”

之前都被否决了的名字,    怎么能再用。

“你是为难孤。”

贺云槿食指蹭了蹭额头,不过是只野兔子,    也值得她这样上心。

“就为难殿下了,    殿下快些。”

虞姝的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娇嗔,    这是从前很少在贺云槿面前出现的语气。

从前她在贺云槿面前也极其温柔,    可是却不会有这般亲昵的娇嗔,    所以贺云槿还真是无法拒绝,    她对他愈来愈亲近了。

“那就叫雪绒吧,毛茸茸的一只,蜷缩在你腿上,    像是一捧雪绒花。”

贺云槿真怕以后太子府变成了百兽台,    都是她收养的各种小动物。

“雪绒意味着雪融,    是个好名字,    春暖花开,    积雪消融,万物复苏,    就叫雪融吧,    殿下取名字真好听。”

虞姝低头揉揉雪绒。

“孤还有更好听的名字没有拿出来。”

贺云槿垂眸望着她放在雪绒后背的手,    小手比雪绒还要白皙,真不知镇南王是如何养出这样娇嫩的花朵。

“殿下怎的还把好名字藏着呀,    好小气。”

虞姝算是明白了,殿下啊,是真的小气!

“孤为未来孩儿准备的名字,岂可给它用,姝儿若想听,不如早些为孤诞育一个孩儿?”

贺云槿的眼里有戏谑。

虞姝:“……”

这天聊不下去了。

虞姝往里坐了些,侧对着贺云槿,一脸羞恼,一点都不想理他的模样。

贺云槿唇角微弯,闹脾气了。

之后两人都没话说,下车的时候贺云槿试图修复两人的关系,伸出手要扶她,结果虞姝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,还得意的瞪了贺云槿一眼,抢先往客栈去了。

贺云槿站在原地,那只扶空了的手背到身后,慢悠悠的往客栈去,唇角的笑无奈的很。

在后面看见这一切的余钧嘴角抽搐,主子又怎么惹着郡主了,竟让郡主生气了。

真是搞不懂主子,没定亲之前百般哄着,定亲之后倒是常常惹郡主生气,莫不是主子也如那种寻常男子一般,得到了便不加珍惜?

余钧摇了摇头,应当不至于吧,主子不是这样的人。

那两人到底又在闹什么呢?

余钧不懂。

等余钧进去就更不懂了,郡主靠在殿下身边,小声的说着悄悄话,也不知在说什么,方才不是还生气吗?

怎的现在就和好了?

女子的心思可真是难猜啊。

“殿下,我觉着这家店有古怪。”

虞姝皱了皱鼻尖,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。

“哪古怪了?”

贺云槿抬手倒了杯茶,先抿了一口,未发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又给她倒了一杯。

“殿下没有闻到吗?

血腥味!

有杀气,不会是豫王在这等着我们吧?”

虞姝的手摸上了腰间的骨纹鞭,开始警惕起来了。

“确实有血腥味,却不是人的。”

“殿下如何得知?”

“你听。”

“掌柜的,听老张说你杀了头猪,猪头还在不?”

“在的,你要是吗?

随我到后院去看看。”

“好嘞。”

虞姝:“……好吧。”

原来是猪的血腥味。

“可是殿下怎么晓得的?”

刚才掌柜的可什么都没有提呢。

“猜的。”

贺云槿从九岁起就在人血里打滚,怎么会闻不出来这并非人血,可这样的话若是说出来告知她,怕是要吓到她吧。

一行人在客栈住了一晚,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赶路,第一天是风平浪静的,第二天、第三天依旧如此。

直到第四天的下午,都快靠近燕京的郊镇了,马车行驶的好好的,突然停住了,前方传来刀剑的声音。

虞姝有些许紧张的望着贺云槿,这一片荒郊野岭的,也不知豫王派了多少杀手,若是抵挡不住怎么办。

“莫怕。”

贺云槿伸手握住她的手,大手包住了小手,炽热的温度传递。

虞姝没有挣扎,甚至觉得心间熨帖,所有焦躁都被殿下抚平了。

虞姝安静的看着殿下,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,死伤是难免的,不管是他们的人,还是豫王的人,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,这一次,不是杀猪了。

同是亲兄弟,原来豫王从前那样对殿下都是轻的,逼急了,竟也会想下杀手,甚至想把她一同杀了。

她怕是和天家有仇吧,宁王豫王都想杀她。

在他们看来,是不是不能收为己用的人都该死呢?

这样的人登上帝位,大燕百官岂不是空置,哪还有御史敢谏言,哪里还有官员敢反驳。

历史上的明君,从来都不是把朝堂变成一言堂,而是广开言路,求同存异。

很快,刀剑的声音弱了,到逐渐停止,再无异样。

“主子,妥了,留下活口两个。”

余钧的声音响起。

“你带几个人处理一番,继续赶路,莫要耽误行程。”

“是。”

余钧领命而去。

马车继续行驶,虞姝抿了抿唇,终于是把心间的一个问题问出了口,“殿下,日后你会对豫王和宁王下杀手吗?”

他们欺辱了殿下许久,殿下已经足以制抻他们,殿下会吗?

“若他们触到了孤的底线,会。”

贺云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,“姝儿,帝王之路就是这样,一帝功成万骨枯,龙椅之下,不知有多少白骨,就算是父皇当年和皇叔等的夺嫡之争,也死了不少人。”

虞姝心头有些沉默,是她想的太轻了,还是被爹爹宠的太好,不知这世间险恶。

也是,殿下受了多少磨难才存活到今日,豫王宁王对殿下从不手软,她又怎能要求殿下对豫王宁王手软呢?

这个世道本就是物竞天择,强者生存。

她该追上殿下的脚步,对于有些人,不能心软。

“你害怕?”

贺云槿心里闪过一丝慌乱,是不是不该说这样沉重的话题,可又实在做不到撒谎,豫王宁王等人,不算不死,贺云槿也会让他们脱一层皮,这是他们该得的,贺云槿不想骗她。

“没有。”

虞姝摇了摇头,眼神坚定道:“我觉得殿下说的对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

豫王宁王怎么对殿下,殿下就怎么对他们吧,我不怕,殿下去做吧。”

虞姝想起梦中那个狠戾的新帝,手段毒辣到不像是个才弱冠的少年,犹如地狱恶鬼出山。

她又不是活佛,为何要教殿下和善呢,殿下从前受过的那些苦,应该问豫王等人讨要回来。

善有善报,恶有恶报,别让这世道的善受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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