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(2/9)
“你这丫头,莫不是得寸进尺,哪能这样和圣上说话。”
皇贵妃笑着嗔了句,蓁蓁也着实大胆。
“哎,无碍,蓁蓁这性子朕喜欢的很,既然如此,就依蓁蓁所言,你想到了要什么,再问朕讨要。”
难得如此高兴,乾德帝愿意纵着她,且蓁蓁是个懂事的小姑娘,不会做越矩之事。
“谢圣上隆恩!”
虞姝磕头谢恩。
满殿内无人不羡慕,长宣郡主就凭着一坛子梅花酒,便得到了圣上一个允诺,这可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,还从未见人都这般荣幸,圣上也太宠着长宣郡主了。
不少人想,若是晓得圣上喜欢梅花酒,便是送一车也是可以的。
可恨失了先机,再送已是毫无意义了,不免扼腕叹息。
可她们哪里明白,从始至终,虞姝在圣上面前地位便不一般,若是其他人送的,许是没有机会端到圣上的案桌。
这恩宠啊,可不是人人都有的,也羡慕不来。
虞姝坐到了自己的位置,凌珠连忙递上了手炉,方才郡主跑的太快,手炉都没拿,所有人都注意到郡主是多得圣上喜爱,可她一眼便瞧见郡主青紫的手背。
郡主肌肤莹白似玉,娇嫩似花,受不得寒,稍微冻着些手背便要青紫一片,直到暖和起来才褪去。
看着郡主的手,凌珠心疼的很,也不知是否找到太子殿下。
虞姝面上虽淡然,其实手都快冻僵的,回到这温暖如春的大殿也没回过神来,倒是这个小小的手炉让她的手终于有了点暖意。
燕京实在太冷了,偏偏虞姝怕冷,起先为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回到这处处是陷阱的燕京,到了如今,待了月余,却险些要忘记那个梦境,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和太子殿下在一起的时光。
许是太子殿下面冷心热,那只木雕的小兔儿,她不曾在殿下面前提起,他深夜来访,想来并不想旁人晓得,她明白殿下的心意就好了。
还有先皇后留下的精致剪刀被她摔坏了,殿下也不曾怪罪,殿下分明是个极好的君子,她喜欢殿下的性子,是殿下让她觉得这燕京,兴许有不同的风景。
这不,为了安抚殿下,她竟也舍得自己冻这么久,都要冻成冰雕了。
也不知殿下回去了没有,虞姝往外瞧了一眼,雪越发大了,待会还得回府拿梅花酒,她没有想到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,本打算明日再去太子府送酒,陪殿下小酌一杯,可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意外。
人人都要过除夕,殿下也要过,要热闹的过。
之后虞姝没有再出什么风头,木秀于林风必摧之,该出风头就出,该低调也得低调。
宫宴接近戌时才散,虞姝才站起来,如意来请,说是皇贵妃在延庆殿偏殿等着一道回端华宫。
虞姝想了想,今夜肯定去不了端华宫,可也得和姑母解释一番。
在殿内坐了这么久,虞姝已经彻底暖和起来了,行动也方便了许多。
“姑母。”
“蓁蓁,走吧,琬宜跟着淑玉去了嘉和宫,说要去看淑玉养的猫,一会就回来。”
“姑母,我今夜恐怕不能陪您守夜了。”
虞姝有些不好意思,毕竟方才答应了。
“啊,这是怎的了?”
皇贵妃顿住,还以为虞姝是有什么难处。
“姑母,方才其实我是去了找太子殿下,我和太子殿下约好待会陪太子殿下守岁,抱歉姑母,是蓁蓁失约了。”
虽然很想和姑母和琬宜妹妹守岁,可是虞姝觉得今夜太子一定比她们需要她。
“原来是这样,无碍,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府里无聊,既然有人陪你便好,今日太子确实是受了委屈。”
皇贵妃没在意,都是自家孩子,不必斤斤计较。
想起太子,今日年礼一事,怕也不简单。
“姑母,可以和我说说今日发生了何事吗?”
虞姝也不知道,到底是多大的事,值得圣上这样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太子殿下,要他在除夕夜闭门思过,这样狠心。
“唉,这事说来话长,先坐吧,我说与你听。”
今夜也无事,倒不急这一时片刻。
*
到戌时还差一刻,贺云槿把火炉内的银霜炭点着了,关紧了门窗,免得暖气散了。
今日入宫之前,他就遣散了府内下人,今夜除夕,他们也有亲人,虽然从前皆不尽职,不过是人云亦云罢了,他也不想在今日清算。
也不知为何,被虞姝教导的个个都表起了忠心,起初还不愿意离开,还是他再三命令才离开。
他也没有想到会半路回到太子府,所以回来之时府内安静的能听见雪落在地上的声音。
也不曾打算把他们再喊回来,这样也好,安静,待会虞姝来也就不必顾忌太多规矩了。
他希望虞姝在他面前能放肆一些才好。
火炉内的炭火越烧越旺,屋子也越发暖了,桌上的那盆梅花散发着清香。
贺云槿坐在火炉旁,从怀中取出那枚五彩符,借着烛火,能清晰的看见上头的纹路,仿佛能看见一位母亲坐在灯下,一针一线的绣出这个五彩符。
若是母后还在,也一定会为他做一个吧,母后的针线活很好,他还留有几件儿时母后为他做的小衫,细密的针脚,那是母亲对孩子的爱意。
他也没有想到在母后去后他还能收到这样充满爱意的东西,虽然这爱意本不是给他,他只是借了虞姝的光。
看着这个小东西,贺云槿嘴角的抿出些许笑意。
宫宴一般都是戌时散场,贺云槿起身去给大门留了个缝,待会虞姝到了就能自己推门进来。
之后又拿着蜡烛点燃了从大门口到他院子外面的几盏灯笼,免得她待会看不清路。
回到屋子,桌上摆了几个果盘,都是些小点心,是他亲自去买的,想来她会爱吃。
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,他做这样的事已是驾轻就熟,不似一开始还要犹豫纠结,如今却是想到就去做了,生怕哪点儿让她受了委屈。
她那样如花朵般娇嫩的人儿,不该受任何委屈。
做好这一切,他从书架抽出一本杂记随意看着,打发时光,也不知她何时能到,从宫里到太子府,怎么也得两刻钟吧。
*
虞姝从姑母口中得知全部经过,心中起了一股无名火,无处发泄,“姑母,这分明就是陷害。”
“唉,我也晓得,只是圣上又不愿彻查,再被几个皇子一搅合,这事也就过去了,可怜太子又被责罚,我虽有心想说什么,却又怕贸然开口引起其他妃嫔注意。”
皇贵妃向来是不管太子的事,应该说除了琬宜的事,其他皇子公主的事都不管,她虽是皇贵妃,位同副后,可到底不是正经的皇后,除了太子之外,皇子公主都有母妃,她也不愿多管闲事。
至于太子,从前她也未曾想过要管,圣上不喜他,她管太多怕是会触怒圣上。
可蓁蓁前些日子的话点醒了皇贵妃,若想保住虞家太平,就得押中未来天子,可除了太子,其余人都有靠山,他们凑上去也不过是锦上添花,毫无意义,唯独太子,他们是雪中送炭,珍贵难得。
太子表面平庸无能,可蓁蓁愿意亲近,想来太子也并非是看起来这样简单。
且太子比起旁人,好歹太子已是储君,坐稳太子之位兴许比坐上太子之位难,可比起那些连坐都没有坐上的,太子却是个优势。
虞家并无谋权篡位的野心,却也想护住虞家上下数百人。
兴许蓁蓁是对的。
“姑母这样做是明智之举,这事必定是豫王或者宁王所为,太子近日得罪了这二人。”
尤其是宁王,前几日才产生摩擦。
“那你觉得这该如何是好?”
皇贵妃见蓁蓁这般从容淡定,已不把她当孩子看待,兄嫂对孩子教导有方,蓁蓁才这般小的年纪就有非同寻常的见地,日后怕是不得了。
“我不知,且先问问太子的意思吧,姑母,我得出宫了,怕太子等着急。”
虞姝都不知太子是怎样的想法也不好贸然做决定。
“好,快去吧,照顾好自个,可别着凉了。”
皇贵妃拍了拍虞姝的胳膊,真想问问兄嫂是如何教导出的孩儿,琬宜与蓁蓁差不多大,可一个还只晓得躲在她怀里闹呢。
虞姝从延庆殿出来,官员与家眷都差不多散去,长街上只有虞姝和凌珠了。
“凌珠,待会我回府去取梅花酒,你带几个护卫替我办一件事。”
今夜她们怕是没的休息了。
“郡主吩咐便是,下次有事唤奴婢去做,郡主方才手都冻紫了,王爷王妃瞧见该多心疼。”
在岭南,哪里受过这样的冻,回了燕京,倒是受了许多委屈。
“无碍,现下已经不冷了。”
虞姝摇了摇头,有些事凌珠和思岚能做,可是有些事只能她自己来做。
太子殿下那个性子,连她都是废了不少心思才亲近起来,旁人更不可能与他亲近了。
到了宫门口,虞姝提起裙摆上马车,看了一眼漏刻,“已经戌时过两刻了。”
“是啊,方才耽搁了会。”
虞姝低头捂住手炉,也不知太子等急了没有。
*
戌时过两刻,贺云槿放下手中的书,侧耳听去,外边只有雪花的沙沙声,并无其他。
她还没有来。
屋子已经暖和了起来,似春日一般,按理来说,也该来了。
贺云槿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瞧,太子府不算热闹,唯独那几盏点燃的灯笼,和窗上贴着的兔儿的窗花有点新年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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