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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皇太后救命!(1/2)

杨骏的话,可还没说完,而且愈说愈来劲儿,“此其一!

其二,”竖起两根手指,有些口沫横飞了,“古之人君,虽有聪明之姿,睿喆之质,必须辅弼之助,相导之功,故虞舜以五臣兴,周文以四友隆!”

顿一顿,“及成王之为太子也,则周、召为保傅,史佚昭文章,故能闻道早备,登崇大业,刑措不用,流声洋溢!

太子为国储君,本当勤见保傅,咨询善道,访逮宾客,得令接尽!

可是——”

说到这儿,微微咬着牙,不胜忿恚似的,“前日,我遇到了杜世嘏——徐令!

杜世嘏何人,你这位东宫黄门令应该晓得吧?”

“徐令”二字,拖长了尾音,充满讥讽意味,徐登颤声说道,“奴不敢当——”顿一顿,“杜世嘏,呃,可是太子中舍人杜……锡杜先生?”

“正是!

你晓得他对我说什么?

哼!

哭诉!

说他东宫侍讲,劝太子‘修德进善’,然而,不晓得哪个混蛋,以针著其常所坐毡中——结果,刺的他鲜血淋漓!”

杨太傅所述情形,着实诡异,真正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,可是,哪个敢笑出声来?

嗯,“如坐针毡”便是典出于此了,我又算“见证历史”啦。

“太子中舍人何职?

六品清要!

杜世嘏何人?

名门之子!

就有人敢如此羞辱于他!

徐令,此人是谁,你晓不晓得啊?”

杜锡的老爸,就是平吴大功臣杜预,不管治军还是抚民,都是成就斐然,算是一代名臣了。

而京兆杜氏,亦为一等一的望族,汉时便有俗谚称,京兆韦氏、京兆杜氏为“城南韦杜,去天尺五”。

徐登额头上的汗,都快滴下来来了,“奴不知……”

“不知?

哼!”

杨骏开始在阶上来回踱步,“太子既不能尊敬保傅,亲近宾友,没多少心思时间摆在进学上,那是不必说的了,既如此,平日里,他都在做些什么呀?”

这叫徐登如何作答?

不论答以何事,都不啻等于同意了杨骏的预设——“太子不能尊敬保傅,亲近宾友,没多少心思时间摆在进学上”——这如何可以?

杀了他的头也不能这样说呀!

除非直接反驳太傅对太子的指摘——可是,老天,这又哪里敢?



“这,这……”

徐登额头上的汗,真的滴下来了!

“你不肯说,我也晓得!”杨骏一声冷笑,“杨文长须不是瞽者!”

顿一顿,“坊间传言大约无误——不过整日在后园游戏罢了!

最爱卑车小马,令左右驰骑——这也罢了,匪夷所思者,是暗断车马之鞅勒,以御者、骑者堕地为乐!

人或有犯忤者,手自捶击之!”

我靠……

“还有,”杨太傅再次发出了他招牌式的冷笑,“于宫中为市——也不晓得这个‘市’是不是就摆在什么西园!

嗯,于‘市’上使人屠酤,自己手揣斤两,倒是轻重不差!

哈哈!”

说到这儿,微微放缓了语气,但讥讽的意味却更重了,“谢淑媛本屠家女也,太子此技,还真是家学渊源啊!

哈哈哈!”

谢淑媛,名玖,太子生母也。

杨骏对太子的攻讦已经到了“不伦”的程度——“家学渊源”?

请问司马遹同学难道不是司马家的而是谢家的人吗?

何苍天真的是糊涂了!

杨骏这番话,简直将太子的整张面皮都揭下来了——他到底想干什么?

认真说起来,若杨骏的指摘都成立的话,太子不过五字——“不堪为人君”!

何苍天心头一颤,难道——

不至于啊!

明明天清气朗,但所有的人都觉得,载清馆上空,乌云堆积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,眼见就要风雨大作了!

杨太傅,俺是决定投靠你的,可是,目下,有点儿摸不清你的路数了啊!

还有,目下这个氛围不对呀!

俺设计的几种方案,没有一种适合这个氛围的,介个……如何是好涅?

可是……机不可失,时不再来呀!

杨骏停下了踱步,话中的嘲讽意味不见了,纯出以冷峭郑重,“太子幼有令名,武皇帝寄有厚望焉!

可是,及长——尤其是正位东宫之后,性行大变,短短时日,何至于此?”

咦,这话虽然厉害,但其中似乎又微有为太子找补之意?

倒要听听,以你杨太傅的高见,“何至于此?”

杨骏很快便自答了,“太子春秋茂盛,品性未定,有此变化,自然是惑于左右小人之谄谀——”

唔?

这话不算错呢!

接下来,是有人要倒霉了吗?

譬如……那个孙虑?

“太子国之储君,保傅宾友一时之选,无非正人!

岂容佞邪在侧?

今日不能不小惩大诫,以为效尤者儆!”

顿一顿,杨骏厉声道,“刘桃枝!”

阶下一声暴喝,“职在!”——是那个带队的军官。

杨骏微微扬脸,“拿下了!”

“喏!”

刘桃枝一扭头,两个兵士立即出列,直向徐登他们扑来!

何苍天瞠目:什么?



杨骏将徐登当成太子左右的“佞邪”?



倒霉的东宫黄门令!

可是……虽为宦者,到底六品堂皇,怎么可以不出诏命,不行任何正式的手续,说“拿下”就“拿下”呢?

他错了。

两个兵士越过徐登,越过郭一,直向何苍天扑来!

这是……做什么?

一个念头还没转过来,两个魁梧的兵士,已一左一右捉住了何苍天两只胳膊,一用劲,像扯一只小鸡似的,几乎将何苍天扯离了地面,足不沾地的拖到阶前,何苍天下意识的张嘴欲呼,背上已挨了重重一脚,心口一滞,眼前一黑,脸面朝下仆倒在地,“砰”一下,口鼻内已是一片咸腥!

“嗡”一声,何苍天的脑子炸开了!

这是怎么回事?



我只是一个小小厮役,且昨天才进的宫,太子是长是短、是方是圆都不晓得,“太子左右”——同我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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