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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8章 调职(1/2)

宁苏意厌恶于眼前的闹剧,只觉头疼欲裂,因而哪怕爷爷最终选择将明晟药业交到她手里,她也未觉得开心。

“世伯,爷爷立遗嘱时有没有别的交代?”

宁苏意选择无视掉跳脚的宁宗城,目光深沉地看向对面沙发上坐着的秦仲绅。

秦仲绅言简意赅:“宁董事长的意思,把明晟交给你,他放心,相信你能延续他一辈子苦心孤诣的成果。

另外,叫我尽心尽力帮扶你。

你也知道,以我的年纪,退下来是早晚的事。

他一手教导修臣,意在让他在我之后继续辅佐你。”

高修臣愣一下,抬起了头,百分之二的原始股份,作为他当宁苏意左膀右臂的酬谢,宁董可谓高看了他。

宁苏意闻言,眼珠转了一圈,泪意上涌。

喉咙哽咽,她吞咽了一口唾沫,哑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邰淑英拍了拍她的后背,安抚她的情绪。

宁屹扬搁在腿侧的一只手紧紧攥起,手背青筋鼓起。

秦仲绅的话简直犹如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,他的脸色霎时蒙了一层灰,黑沉沉的,紧抿着唇一言不发。

老爷子说,放心把明晟药业交给宁苏意,那他算什么?

他努力了那么久,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,凭什么?

老爷子先前分明更看重他,有意让他做明晟的掌权人。

宁苏意来掌权?

一个女人,迟早要嫁人,难道要让明晟药业将来姓井?

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想的。

宁屹扬咬着牙,心中抑郁难平。

“我说那个秦什么的,这是我们家的家事,轮得到你来掺和?

这遗嘱我看就是你伙同宁苏意伪造的!

什么签名、手印,对你们这些人来说,伪造起来简直不要太简单。”宁宗城气得要死,索性破罐子破摔,“遗嘱已经被我撕毁了,我看你们拿什么来作证!”

秦仲绅从未见过这样胡搅蛮缠、油盐不进的人,一时间大为光火。

他说句大逆不道的话,老爷子英明一世,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蛇鼠之辈,当真丢尽了他老人家的脸。

秦仲绅起了身,眼神冷厉,隐隐含着股威严:“我正要说这件事,遗嘱并不止张律师手里这一份,老爷子那里也留有一份。”

他看向坐在一旁的宁宗德:“另一份遗嘱在老爷子的书房,你去找找。”

宁宗德站起来,迟疑道:“书房里除了一些书籍和字画,没别的重要东西,不对,还有一个地方,难道是在……保险柜里?”

秦仲绅:“嗯。”

宁宗德蹙眉,如实说:“可密码我不清楚,老爷子从没跟我提起过,这……他人已经不在了。”

秦仲绅倒没太担心,只简短地说:“老爷子跟我提过一次,说你能猜到。”

“猜?”

宁宗德有些疑惑,密码好几位数,岂是随便猜猜就能猜中的?

宁屹扬不动声色,却心知肚明,他那时就猜中了。

老人家的心思很好猜,密码必然是自己的生日或者重要的人的生日。

宁苏意显然想到这一点,说:“会不会是家里人的生日?”

宁宗德去了书房,里面的一应物品都还没动过,保持着原来的样子,陡然瞧见,难免触景生情,生出几分悲伤。

他舒口气,蹲到保险柜前,尝试着输入老爷子的生日,提醒密码错误。

想了想,他又试了宁苏意的生日,既然老爷子临走前把明晟交给她,必然是万分看重她的。

然而,还是一样的结果——密码错误。

宁宗德手撑着额头,有些迷茫了,目光不经意间一瞥,瞧见书架上几张母亲年轻时的相片,顿时悟过来,手指有些颤抖,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慢慢按下去。

保险柜门自动弹开。

密码竟真的是他母亲的生日。

里面第一层就放着一个文件袋,拿火漆章密封,底下则是些值钱的房屋交易合同、房产证等。

宁宗德拿着文件袋回到客厅,边走边拆开,取出里面的几页纸,果然是方才张律师宣读过的遗嘱。

他将文件袋重新交到张律师手里,面向宁宗城,沉沉地出了一口气,语调缓慢道:“大哥,遗嘱确实在爸的保险柜里,你……”

“少给我来那套!”宁宗城下不来台,面色铁青,“你别叫我大哥,我没你这样的兄弟,只留给我两套别墅,你觉得公平吗?”

宁宗德一向是文人思维,讲究以礼待人、以德服人,极少与人产生口舌之争,当下便有些无可奈何。

“君山区的那两套别墅,加起来价值超过三亿,其实……”

“那又怎样?

我要的是公平!

公平懂吗?”宁宗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,屡次打断,“你女儿可是坐上了集团掌权人的位子,手里那些股权得有几十亿、上百亿吧,这难道不他妈离谱?

至少得分我一半的股权!”

跟这种人有理都说不清,宁宗德倍感无奈。

秦仲绅瞧够了,也烦透了,手指摁了摁眉心,打算告辞:“时间不早,我就先回公司了,这两天集团有些动荡,还有事要处理。”

张律师同样耐心告罄,附和道:“我也不打扰了。”

宁宗德出言挽留:“眼见着到晚饭时间了,吃了饭再走吧。”

“不了。”秦仲绅摆摆手,目光转向宁苏意,浑厚的嗓音里掺杂一分来自长辈的关爱,“苏意,好好休息,打起精神来,明早的会议还得你来坐镇。”

宁苏意从一开始得知遗嘱内容的震惊,到听见宁宗城那些话所产生的愤怒,再到眼下的镇定。

“我会的。”

她眼神晦深而坚定,像是找着了方向,准备凭一腔孤勇和一身傲骨走上那条路,一往无前,永不回头。

秦仲绅全部看在眼里,至少在他这里,眼前这位世侄女比那她兄长踏实能干得多,那一位心性漂浮不定,难成大事。

老先生看人是准的。

宁苏意将两人送至别墅门口,见他们坐上车,远离视线,这才折返回去。

明晟不是困住她的牢笼,不是束缚住她的绳索,更不是她肩上的担子,是她愿意为之抛洒热血的信仰。

——

月亮都要落了,宁苏意还未入睡,兴许是中午睡过一觉的原因,也可能是心里装了太多事,让她难以安眠。

房间里的窗帘只拉了一层纱帘,月光照进来,如水一般清浅。

她自床头柜上拿到手机,想给井迟发消息,一看时间,转瞬打消了念头,太晚了,正常人都该在沉睡。

宁苏意叹一口气,放下手机,勉强睡了一会儿,天就亮了。

急促的闹铃声响起来,提醒她今天还有要事,不容迟到。

洗漱完毕,宁苏意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走下楼梯。

门铃声突然响起,珍姨在厨房里忙碌,暂时抽不开身,嘴里喊着:“来了来了。”

一大清早登门,宁苏意不用动脑子想就知道是井迟,她朝厨房的方向说了声:“我去开门。”

门打开,果不其然是井迟,一身休闲的装扮,长袖衫牛仔裤,白色板鞋,日常佩戴的名贵腕表换成符合穿着的方形电子表。

井迟见开门的人是她,微微挑起眉梢,下意识看时间,有点惊讶:“起这么早,我还打算过来叫你起床呢。”

他记得她的作息时间,特意早了半个小时,没曾想她更早,他便以为是自己弄错了时间,然而事实上就是很早。

宁苏意侧身让他进门,声音哑哑的:“不早了。”

井迟一下就听出来了,拧了拧眉,抓住她的手腕,眼神深切地定在她脸上:“嗓子不舒服?

感冒了吗?”

她化了精致的全妆,粉底盖住了原来的面色,嘴唇上涂着颜色鲜艳的正红,叫人瞧不出脸色如何。

她又一贯是个会掩饰情绪的人,井迟实在担心。

宁苏意手挡在嘴前,低低地咳了一声:“不是感冒,可能是没休息好的原因,你别紧张,没大碍。”

井迟展臂,手掌轻搭在她后背,将人往怀里揽。

宁苏意身子前倾,靠近了一点,踮起脚尖,下巴刚好够到他肩膀的位置。

这个拥抱持续了两三秒,跟他昨日从锦斓苑离开时那个安抚性质的拥抱一样,温暖、踏实,叫她的心徜徉在暖流里。

——

今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艳阳天,只不过清晨的温度有些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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