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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沈青禾刚刚为什么不回福安弄,她害怕把危险带进弄堂,所以一个人坐车来了这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。
她想干什么?
一个人在这里默默战斗甚至默默牺牲吗?
一路上,他都死死抓着沈青禾的手,怕她再跑掉。
顾耀东走得很快,沈青禾被他抓着手,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。
她偷偷望着他,只有一把火钳,他就敢从福安弄追到这里跟两个拿枪的男人拼命。
世界上还会有第二个如此傻的人吗?
……也许会有,但因为自己而犯傻的,他大概是唯一一个。
“刚才差点没认出你。
那两个是什么人?”
“可能是附近的小混混,看我一个人走夜路,想抢我的包。”
“我以为你打扮成这样,是有任务。”
没有回应,顾耀东也就明白自己猜对了。
可他太过紧张,没注意到沈青禾脸色有些发白,她一直紧紧裹着风衣,用坤包挡着一侧腹部。
青禾忽然拉着他去了旁边的小路。
顾耀东有些奇怪:“怎么了?”
沈青禾眼神闪躲:“我今天不回福安弄了,要去外地几天,现在就走。”
“这么突然,去哪儿?”
“对不起,我知道你担心我,但是不告诉你既是为你的安全,也是为我的。”
“绑架案的事我不该要求你什么。
你们有你们的纪律。
只要安全就好。”
沈青禾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被汗湿透了,嘴唇也开始渐渐发麻,她埋着头,不想让顾耀东看出异样:“事出紧急,我没时间回去了,帮我跟顾先生顾太太说一声吧,这次时间可能比较长,房租快到期了,万一我一直没回来……”
顾耀东脱口而出:“亭子间会一直空着等你。”
沈青禾怔怔地望着他,鼻子有些酸:“我这次有可能……也许会换个地方住,不一定回来了。”
“现在一间过街楼都涨到五千万了。
你舍得换房子吗?”
“当然舍不得。”沈青禾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望了他片刻,“我没想到你刚才会冲出来。
我以为……”
顾耀东忽然一把抱住了她,沈青禾愣住了。
这一次她没有再推开他,只是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。
“什么时候走?”
“马上。
已经约好人来这附近接我了。
如果有人问起来,就说我去跑生意了。
我们前两天闹了别扭,我走的时候很还生气,所以是不辞而别,你也不清楚我去哪儿了。
在警局当心王科达,当心副局长。
尤其是要提防钟百鸣,我总觉得他对莫干山的事很在意。
还有绑架案不要过问太深。
总之……我不在的时候注意安全。”她一口气说了很多,几乎把能想到的都交代了一遍,她害怕以后没有机会再说。
顾耀东走了,沈青禾一直站在原地,默默看他走远了,这才转身朝小路深处走去。
顾耀东回头望了一眼,见沈青禾不紧不慢朝远处走着,看起来没什么异样,这才放心地继续离开了。
拐了一个弯,沈青禾开始有些吃力地扶着墙,汗水一颗接一颗从额头上滚了下来。
她一手用坤包捂着腹部,一手扶着墙艰难前行,最终体力不支跪在了地上。
风衣松开了,侧腹部血淋淋的——那一枪她并没能躲过去。
就在她要晕倒之际,一辆车停在路边,一个男人下车将她扶了上去,是老董。
沈青禾离开明香裁缝铺后,他一直不放心,所以跟了出来。
刚刚那两名绑匪就是他开的枪。
“严重吗?”
“不是致命位置。
对不起,我大意了。”这句话似乎用尽了沈青禾最后的力气,她靠在后座晕了过去。
老董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。
福安弄弄口停了一辆警车,弄堂里闹哄哄的,杨一学家里挤满了邻居。
顾耀东挤进来时,三名警察正在问话。
福朵恐惧地躲在父亲身后。
顾耀东:“出什么事了?”
耀东母亲赶紧将他拉进来:“警察说杨会计偷了东西。”
杨一学将身份证递给一名警察。
警察:“最近你是不是去过田记鞋店?”
杨一学:“是去过。
我想给女儿买双皮鞋,去看过几次。”
警察瞄了一眼福朵脚上的鞋子:“就是这双?”
杨一学:“是这个样式,不过这双是我从其他人手里买来的。
警官,我惹什么麻烦了吗?”
两名警察粗鲁地将福朵一把拎起来,福朵悬在空中吓得大哭。
一名警察检查了其中一只皮鞋底,上面烙有“田记21033”。
顾耀东冲过来护住福朵:“到底什么事?”
“我们是上海警察局治安大队巡警。
田记鞋店老板报案,丢了一双皮鞋,白色小牛皮带蝴蝶结。
就是这双。”
杨一学慌了:“不不不,这是我买的,不是偷的!”
警察:“买的?
跟谁买的?”
“跟一位先生!
花了一百万!”
“能把他叫来作证吗?”
“我就是在街上偶然遇见的,他把鞋子卖给我就走掉了,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,这……这叫我上哪里去找呀!”
警察冷笑:“一百万?
这样的鞋子在店里至少也是三百多万。
撒谎都不会。
铐上!
带走!”
顾耀东拦在杨一学前面:“我是上海市警察局刑警二处警员,请问你们说杨先生偷了东西,有证据吗?”
三名警察有所收敛,一人说道:“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,这位杨先生很想买这双皮鞋,但是一直凑不够钱,作案动机充分。
鞋底烙印和编号跟店老板提供的一致,可以确定就是赃物。”
动机充分,人赃俱获。
顾耀东眼看着警察给杨一学戴上手铐,很想再说点什么做点什么,可一片茫然。
警察:“把赃物也带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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