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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科达沉吟片刻,装作关心地问:“这么晚,出什么要紧事了吗?”
“那倒没有,我就是打算拉一批山货回上海,您也知道,现在路上乱,我一个人怕不安全。
所以想打听打听,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。
这么晚了也不好直接打扰您。
所以就去找顾警官了。”
“在哪儿聊天?”
“就在那边,树林里……”沈青禾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。
警员们低声窃笑起来。
王科达见问不出什么结果,两人身上也看不出什么破绽,只得先劝散了围观的文人,只有丁放还站在原地,望着顾耀东和沈青禾。
王科达走到顾耀东面前,看着他说:“顾耀东,你是别人钦点来的私人警卫,别忘了自己的职责。”
“是。”顾耀东镇定地回到警察队伍里。
赵志勇正要说话,忽然瞄见顾耀东胸口扣子上有根头发,赶紧拈下来看了看,然后小声说道:“这是女人的头发啊……”他抬头看了眼沈青禾,猛然反应过来,大喊道:“你们!
你们!”
刘警官把头发抢了过去,起哄:“哎呀!
原来顾警官是出去约会了。
头发都缠在胸口上了,这得多缠绵啊!”
一群警员低声哄笑起来。
杨奎不满地大声呵斥:“嚷嚷什么?”他转头看着顾耀东:“大家在尽职尽责保护会场,你去钻小树林?
当来莫干山是谈情说爱的吗?”
约会,缠绵,谈情说爱。
这一个个敏感又暧昧的词语,让刚刚仓库里的一幕不可阻挡地充斥在顾耀东的脑子里。
越克制,画面便越清晰,甚至连下巴都像是又被蹭得痒了起来。
他不禁红着脸挠了挠下巴,转头望向沈青禾的方向,但是已经不见沈青禾人影了。
丁放黑着脸转身就走了。
这天晚上,唯一一个开心到笑不停的人,就是赵志勇。
之前还以为顾耀东和丁作家有什么,原来他和沈青禾才是那种关系。
凌晨一点多,顾耀东依然在丁放门口站岗。
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完全没了睡意。
沈青禾为什么来莫干山?
为什么有人要害邵白尘?
顾耀东越想越觉得疑窦重重,明天,他一定要去找沈青禾问个明白。
屋外的人心事重重,屋里的人也没有睡意。
丁放没有开灯,她站在窗边,默默望着在门口站岗的顾耀东。
以为他单纯木讷,不谙男女之事,原来只是对自己木讷;以为他来莫干山会一心一意保护自己,原来他还有更多更想做的事。
她不喜欢和陌生人交际的场合,不喜欢成为焦点被人追逐或打探,不喜欢政治,更不喜欢成为别人的负担,自己到底为什么来莫干山?
丁放心灰意冷地拉上窗帘,开始收拾行李。
夜越深,山岚便越重了。
这个如同世外桃源的半山小镇,只是看起来安宁。
邵白尘在旁人陪同下回了住处,众人检查了门锁,没什么大碍,又见杨奎在安排警员站岗,加强保护,众人这才放下心来,各回了住处。
折腾一夜,邵白尘也打算睡下了。
起身关窗时,杨奎正好从楼下经过,他习惯性地伸手摸着后脖子活动颈椎,一抬头,正好和瞪大眼睛的邵白尘对视。
仿佛情景重现一般,邵白尘猛然想起了那天清晨在后山崖边看到的一幕,那个挖坑埋尸的人也是这样摸着后脖子活动颈椎,当时看得不真切,这一瞬间,两个人竟完完全全合上了!
他赶紧关了窗户,匆匆收起行李。
等到杨奎离开了,他才开了门。
一开门便看见门口站了两名警察。
“邵先生,这么晚了,你要出去?”
邵白尘知道这两个是杨奎安排的人,犹豫了下,说道:“不出去,就是看看门锁好了没有。”
一名警察朝他笑笑:“放心。
我们在门口守着,保证您安全。”
“那就辛苦二位了。”
邵白尘关了门,灭了灯,假装睡下了。
说话的警察朝同伴递了个眼色,同伴悄悄离开了。
这一切,沈青禾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。
和顾耀东分开后,她并没有回客栈。
如果邵白尘对那些人的威胁已经到了要灭口的地步,那他们一定会再有动作。
至于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,沈青禾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。
杨奎毕竟是多年的刑警队长,自然也意识到邵白尘认出了他。
刚跟王科达汇报完,那名守门的警员也敲门进来了。
警员:“姓邵的刚刚想出去,手上拿了行李。
看见有人守门,又回去了。”
王科达想了想,对警员说道:“去把蔡队长叫来。”
警员离开后,杨奎说道:“处长,这老头是个祸患。
要不我去处理吧。
两三下就解决了。”
“邵白尘肯定是不能留了,但不是现在。”王科达一边思考着,一边说,“你想过没有,既然在湖边被打死的是共党交通员,那他来莫干山一定是为了和某人接头。
很可能就是这个吹哨子的人。
邵白尘也许能把这个人引出来。”
“这哨子吹得也太嚣张了,想装警察?
误导我们自己人查自己人?”
“也许就像你说的,对方刻意为之,但还有一种可能……哨子就是顾耀东吹的,他利用沈青禾当了幌子,以为可以洗清嫌疑。”
杨奎诧异:“您怀疑顾耀东是共党?
不可能吧?”
“我为什么要排除他的嫌疑?”
杨奎一时语塞,蔡队长敲门进来了。
王科达直截了当地说道:“邵白尘无论如何不能留了。
你是保密局的人,脸生,这件事只能你来办。
明天早上五点,我把警卫撤走,给他机会离开。
他要回上海,就只能到镇口坐货车下山,去德清县车站。
你弄一辆货车,明天一早天不亮,伪装成司机等在镇口。
他上车以后,在路上动手。”
蔡队长:“好。
明天我亲自去。”
王科达:“另外,在镇口安排人盯着。
如果我是那个吹哨子的人,明天会一路跟着姓邵的出去,半路把他救走。
明白我的意思吗?”
蔡队长:“明白。
谁有动静,谁就有嫌疑。”
一具尸体竟然生出这么多枝节,就像多米诺骨牌被推倒了一样,一步错步步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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