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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四章(1/5)

到底在楼顶待了太久,被风吹着受了凉。

回到家属院。

来不及说些什么。

贺寻直接睡了过去。

太过疲惫,这一觉睡得极沉。

连大年初二早晨吵闹的鞭炮声都没能吵醒他。

待到终于有意识。

天光已然大亮。

不知道哪家在院里放鞭炮,小孩子们的吵嚷声从窗户缝隙里挤进来,还能听见钱小宝兴奋高亢的尖叫。

然而昨日精疲力尽,即使昏睡一整晚也没什么力气。

一根手指都不想动。

阖着眼。

贺寻静静地躺在床上。

昨天的记忆太过混乱,已然记不清是怎么回的家属院,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躺在什么地方。

正这么想着。

“吱呀。”门被推开的声音。

院里才放过鞭炮,即使紧闭门窗,也难免有一点火.药硝烟的味道。

但少女柔软的指尖带着晨露般清新的凉意。

轻轻覆在他额头上。

皱了下眉。

贺寻想睁开眼。

却始终没有力气。

“怎么还在烧......”

恍惚间,他听见她软软的嗓音。

漾着几分懊恼。

原来是发烧了。

贺寻想。

昨日被贺子安叫出去的时候穿得少,后来又在楼顶吹了小半天的风,发烧也在所难免。

从小摔摔打打惯了。

自认为不算什么大事。

然而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,他只能躺在床上,任凭时晚动作。

试探过体温。

她收回手。

片刻后,额头被覆上一条拧好的湿毛巾。

隐隐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。

还在发烧,意识难免有些昏沉,迟缓地思考一会儿。

贺寻终于有了一点儿印象。

听聂一鸣说。

上一次烧到没能去上学时。

她好像也是这么照顾他的。

很奇妙的体验。

从小不管他,即使生病,沈怡也不会多看他一眼。

寻常感冒发烧并不当回事儿,再严重一些也都是自己扛。

而上一次烧得又太厉害,神志不清,他几乎全程都没有意识。

难得清醒。

这还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体会被人妥帖细心地照料是什么感觉。

替他敷好毛巾。

又掖了掖被角。

少女离开的脚步声很轻,似乎生怕吵醒他。

出去了吗?

额上冰冰凉凉一片,意识比先前清醒稍许。

贺寻想。

这也难免,虽然之前没被人照顾过,却也大概知道看护病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。

每次酩酊大醉之后,沈怡都要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上许久。

他只能一边自己做饭一边照顾沈怡,还得抽空去收拾那些被摔碎的酒瓶。

总的来说。

照顾病人算不上什么愉快的经历。

只要不出大错就行。

然而。

他还没继续往下想。

“吱呀”一声。

门又被推开了。

恢复一点儿力气,很勉强的,稍稍抬眼,睁开一道缝隙。

拉着窗帘,室内不算明亮,光线昏暗,他只能隐约看见小姑娘搬了个凳子,然后乖乖坐在他旁边。

这是做什么?

重新阖上眼。

贺寻有些诧异。

他以为她还有什么没做完的事,然而等了半天,却没有等到任何动作。

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。

她只是这样安静地守在床边。

一向没有生病需要被人照顾的概念,更没有被谁守在过床边。

一瞬间。

贺寻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。

寒冬凛冽。

窗外北风呼呼地吹。

他却莫名生出一种被人放在心尖上仔细呵护的感觉。

安静地在床边守了许久。

见少年的脸色终于不再是昨日那副毫无血色的模样,时晚才稍稍放下心来。

走回家属院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昨夜才回来,他就当着她的面一头栽到了床上。

怎么喊都喊不醒。

没有办法,她只能先给他盖好被子,然后再下楼挨个给时远志他们打电话。

还好这一夜过去。

没有出任何状况。

“叮铃铃——”正准备换一条新的毛巾,客厅里的电话响起。

想不通谁会在这个时候给贺寻打电话。

愣了一下,时晚起身去接。

“嫂子!

是我!”几乎以为对面是贺子安,做好直接挂断的准备,传来的却是聂一鸣的声音,“我寻哥醒了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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