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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部下部:季姜篇(4)(4/5)

我虽然不明白其中的机理,但我知道那东西照久了会损伤人的心智。

秦始皇、楚霸王都是得到它后变得性情乖戾、行为悖谬的。

你说这东西还能继续留在世上吗?”

季姜听得又是惊讶,又是眩惑,咋舌许久,忽然心念一动,道:“不过大王,我看其实你也不必把它扔掉,可以拿它派另外一个用场的。”

齐王道:“什么用场?”

季姜往周围看了看,凑近齐王低声道:“把它献给汉王。”不料齐王一听到“汉王”二字,脸上的轻松喜悦之色一扫而光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烦闷之色。

他在床沿坐下,一言不发,像是满腹心事的样子。

季姜道:“大王,你怎么了?”

齐王沉默了一会儿,才道:“如果我的谍报没错,那个沧海客现在是到汉王身边去了。”

季姜道:“就是那个阴恻恻的黑衣人?

那好啊。

我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人,成天鼓动大王你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,那段时间我还真有些替你担心呢!

现在他又跑去蛊惑汉王了?

那最好不过了!”

齐王道:“沧海客不足为虑,我只担心……唉!”

季姜道:“大王,你担心什么?”

齐王道:“我担心……它……它其实还没死。

唉,但愿是我猜错了……”说着抬头看看上方,眉头微蹙,“怎么会呢?

那么惊天动地的海啸……难道它的生命力竟能强大到……”

季姜握住齐王的手,道:“大王,谁没死?

你到底在说什么啊?”

“不错,他还没有死!”随着这句冷冰冰的话语,一个黑衣人幽灵般地闪入了营帐,“蚍蜉撼树,螳臂当车。

可笑你居然以为凡人真的能跟神斗!”

季姜感到自己握着的齐王的那只手一下子变得冰冷,吃了一惊。

再看齐王,只见齐王脸色极其苍白,吃力地道:“不……不可能,我叫人去打探过了,那岛上的火山灰有几丈厚,山口还有熔岩冒着热气!”

黑衣人道:“不错,你是把他辛苦经营了两千多年的神殿毁了,那么多珍稀的神器啊……可是!

你怎么损伤得了他本身?

他是真正的天神,我早就跟你说过,你偏偏不信,偏偏要跟他作对。

好,现在你就等着受到惩罚吧!”说完,他转身扬长而去。

齐王道:“等等。”

黑衣人停步回头,用戏谑的声音道:“怎么?

后悔了?

想求饶了?

告诉你,来不及了!”

齐王道:“它的异能还剩下多少?”

黑衣人一怔:“你说什么?”

齐王道:“如果我猜得不错,它的异能绝大部分来自那些器械。

现在,它恐怕已没以前那么神通广大了吧?”

黑衣人盯着齐王看了一会儿,点了点头,道:“就算是,对付你也足够了!”

齐王道:“不错,我知道。

它的智慧比我高了不知多少倍,我本就没打算大获全胜,能做到这样,我已经很满意了。”

黑衣人冷笑一声,道:“满意?

你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!”

齐王淡淡一笑,笑容中有一种苍凉,道:“当我将那三支曳影剑射向大海的时候,就已准备好这一天了。

让它来报复吧,我等着。”

夜晚,军营里灯火通明,上上下下欢宴庆贺战争的胜利。

中军帐内,齐王摆下了丰盛的庆功宴,一席一席向手下的将领们敬酒,说辛道苦。

季姜站在他身旁,斟酒斟得胳膊都酸了,但心里很高兴。

忽然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,众人一愣:谁敢在齐王的营垒中纵马急驰?

马蹄声在军帐外止住。

汉王带着一帮人一拥而入。

众将还在酒醉和震惊中没有清醒过来,齐王已经跪下行礼,道:“臣恭迎大王御驾。

不知大王驾临,未曾远迎,望大王恕罪。”

汉王既不答礼,也不说“免礼”,径直走上齐王的席位,往下一坐,拿起帅案上的元帅虎符,盘在手里把玩着,看着齐王笑嘻嘻地道:“西楚既灭,天下皆定,齐王,你恐怕不需要这个了吧?”

季姜死死地抓住酒壶的壶柄,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酒泼到汉王脸上去。

齐王默默地解下腰间的紫绶,放到汉王面前,躬身一礼,退后几步,转身对目瞪口呆的众将道:“从今天起,你们一律受大王节制,听到没有?”

众将愣了一会儿,才参差不齐地道:“听到了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知道了……”

一个趴在席上烂醉如泥的将官含糊地道:“大……大王?

你不就是……大王吗?”

汉王脸上依然是大大咧咧的笑容,只是那双笑意正浓的眼睛深处,有鸷鸟般凌厉的光芒一闪。

齐王道:“不是我,是汉王!

听到了没有?”他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。

“听到了。”这次众将的声音总算整齐了一点。

“咣当——”一声响,一只酒壶被摔在地上,醇香的烈酒汩汩流出。

季姜冲出了营帐。

呼啸的北风吹在身上,刺骨地冷。

季姜抱着双臂,坐在一个长满枯草的小土丘上,身体在发抖。

她身上很冷,心里却像烧着一把烈火,那烈火烧得她想哭、想骂、想喊,但最终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。

一件貂皮斗篷披到了她身上,她抬头回望,见是齐王,身子一摇,甩掉斗篷。

齐王将斗篷再次披到了她身上,道:“会着凉的。”

季姜仰脸看着齐王,嘴唇颤抖着,眼泪淌了下来,道:“大王,你窝囊!”

齐王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是的,我窝囊。”

季姜道:“你说过就让他三次的。”

齐王道:“是的,我说过就让他三次的。”

季姜道:“这是第四次了。”

齐王道:“是的,这是第四次了。”

季姜哭道:“那你到底要忍到什么时候啊?

大王,你说啊!”

齐王叹了口气,轻轻抚着季姜的头发,道:“将来你会明白的,一定会明白的。”

正月,汉王下了一道诏书:

“楚地已定,义帝亡后,欲存恤楚众,以定其主。

齐王信习楚风俗,更立为楚王,王淮北,都下邳。

魏相国建成侯彭越,勤劳魏民,卑下士卒,常以少击众,数破楚军。

其以魏故地王之。

号曰梁王,都定陶。”

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,虽然一诏封二王,其实彭越只是个陪衬,彭越本就长期在梁作战,战后得梁地为王,是当初约好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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