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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上部:韩信篇(4)(2/5)

那镜子放在后宫,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。

不过据一些内侍说,那东西真能照见人的五脏六腑。

而且人站在前面,映出来的像居然是倒的,不知是怎么一回事。

那镜子能照见人体内疾病之所在,可是皇帝更多的是用它来照侍寝的宫人,看她们是否有异心。

如有,则当即处死。”

韩信奇道:“这也能看得出来?

怎么看?”

仲修道:“据说女子若有邪心,则必胆张心动。

不过我不大相信,这也许是紧张造成的。

那些被掳入宫掖的六国女子,初见始皇帝有几个不胆战心惊?

想来因为这面镜子,一定屈杀了不少无辜女子。

唉!”

从仲修家出来,已近天明。

一个晚上,他听了一个很长、很荒谬的故事。

故事很有意思,但回到现实中想想,那和自己的命运有什么关系呢?

是的,是这一切导致他遇到了师傅,可那在整个故事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细节。

而他自己,又是这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人物——不,他甚至都不能算是个人物,他只是师傅用来证明自己价值的一个工具。

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、赏识过他,不过是过去,还是现在。

清晨的寒风吹在身上,刺骨地冷。

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双臂。

街道上,几片枯黄的叶子被风吹得满地打转。

他想自己也正像这飘零的枯叶,孤独而无助,被乱世的暴风裹挟着,不知将吹向何处。

他慢慢踱回营房,同营的人道:“你跑到哪儿去了?

大王派人来找过你好几次了,亚父也找了你两次。”

韩信惊讶道:“找我?

大王和亚父找我?

有什么事?”

那人道:“不知道,你自己去问吧。

大王那边看来比较急,你最好去快点。”

韩信应了一声出去了。

没多久,范增匆匆赶来,一进来就问:“韩信呢?

回来了没有?”

同营的人道:“回来了。”范增松了一口气,道:“回来就好。

我还以为他……对了,他现在人呢?”

同营的人道:“去见大王了。”

“去见大王?”范增奇怪道,“大王有事找他吗?”

同营的人道:“是啊,不知道是什么事,派人来了三四趟。

刚才他一回来,我们跟他一说,他就去了。”

范增坐下来,疑疑惑惑地自语道:“奇怪,这次大王倒对他产生兴趣了?”

几案上有一支削坏的残简被范增的手肘带到了地上,范增捡起来随意看了一眼,立时眼前一亮。

那残简上写着:“关中……有崤函之固,山河之险,此诚万世帝王之业也,不可轻弃。

然……”其余的字就看不清了。

范增抬起头来,道:“这是谁写的?

见解不错啊。”

同营的人道:“韩信写的,又写又改地搞了一个晚上。

我们才没那份闲心呢!”

“嗯,是吗?”范增将几案上那些七零八落的残简一一拿过来看,不时点头自语,“嗯,不错,有理。”

忽然,他拿着一支竹简,猛地站起来,手微微发抖。

那竹简上写着:“执戟郎中臣信昧死言:今大王……”后面的字被刮削得漫漶不清。

范增道:“这……这原来是他给大王上的奏疏?”

同营人道:“大概是吧!

要不怎么写得这么认真呢?”

范增一顿足道:“糟了!

昨天刚有个书呆子为了定都的事跟大王顶撞,被烹杀了。

他怎么这个时候……唉!

他去大王那里多久了?”

“啪”的一声,奏疏被砸到韩信的脚下。

“这个西楚霸王要不要你来做?”项羽怒气冲冲地道,“杀子婴错了,定都彭城错了,把汉中给刘邦错了,封田市错了,封赵歇错了,张耳、陈馀、臧荼……都封错了!

是不是我入关以来就没有一件事是做对的?

不听你的就会重蹈亡秦之覆辙?

嗬,不得了,作什么惊人之语!

秦朝是谁攻灭的?

是我!

我拯天下于水火,解万民于倒悬,使六国得以复立,谁不对我感恩戴德?

谁不说我处置得当?

你居然把我和那昏君比?

你懂个屁!”

韩信看着脚下被摔散了的简册,一动不动,等项羽骂完,才平静地道:“现在大王正行封赏之事,许多人赞颂大王,只是为了分封时得到更多的好处。

他们并不关心大王的江山,只关心自己的利益。

大王不应被这种人的颂声蒙蔽……”

“放肆!”项羽吼道,“真话假话我听不出来?

要你来教训我?

哦,说我好话的都是在阿谀奉承我,你这样指着鼻子骂我,我才该洗耳恭听?

别忘了你的身份!

一个执戟郎中,敢这样和我说话?

昏了头了你!

来人!

把他拉下去,笞……不,杖七十!”

韩信愕然地望着项羽,心中的吃惊更多于害怕。

两名侍卫一左一右过来抓住韩信的胳膊。

“住手!”随着一声威严的喝声,范增跨进了殿门。

两名侍卫不由得松开了手。

项羽道:“亚父,你来了?”

范增走到韩信身旁,道:“你先出去,在外面等我,待会儿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
韩信道:“是。”抬头感激地看了范增一眼,退了出去。

范增又对周围的侍卫们道:“你们也都下去。”

侍卫们看看项羽,项羽挥手道:“下去吧。”

众人退下,殿门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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