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48.鸾凤来仪(2)四合一(4/6)
太子摆手,“这一段不用说了,孤知道。”
那一年,天灾**,长宁和亲,太孙为质。
那一年,江南民乱丛生,许多大户富户被洗劫一空。
石家世代经商,想来豪富。
被流民所袭,散尽家财,想来大致就是如此。
石万斗欠身:“正如殿下所想。
万贯家财,一朝散尽。
那一年,草民一十二岁。
带着老仆,从小生意做起,想的就是有朝一日,恢复家业。
说起来,也是缘分。
家里出事之后,草民被老仆带着进京投亲。
在驿站外,老仆饿的晕倒,是长宁公主殿下,打人施舍了一顿粥饭。
那时候,公主殿下和亲……刚出京城,依仗在驿馆外歇息……不仅救了加中老仆的性命,更是赏赐了纹银百两,正是这百两的银子作本钱……草民才有如今的家业。
去北康做生意,不过是想看看什么地方能帮上殿下她……”
太子耐心听完了。
此人是在剖白去北康做生意的缘由。
想说他不是一般只见利却没有义的商人。
石万斗见太子的脸色缓和下来,才说起这次跟太孙见面的始末,尤其是林雨桐对牧仁说过的话,“……殿下否认遇刺之事与上官大人有关。
并且警告草民,管好自己的嘴巴。
临行前拜别太孙殿下时,殿下就说,宁肯站着死,绝不跪着生。
还请草民代为传信给太子殿下,他主战!”
这跟信上的内容是符合的。
石万斗又补充了一句:“草民回来,是临时决定的事。
本想拜别公主殿下的,却不想不凑巧,公主殿下在汗王牙帐中,不得见。
而随身的公公被殿下打去办事去了……”
这是说,并不存在什么撺掇和授意。
太子慢慢的闭上眼睛,对李长治摆手:“太不早了,先安排他住下。”
李长治点头,招手叫在门口守
着小太监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石万斗跟着小太监退了出去,他知道,他这是暂时出不去了。
李长治给太子换了茶,见太子还拿着那页纸来回的看,就低声道:“主子,小殿下真是出人意料啊。”
太子将信收起来,然后将俩缕头塞到小荷包里,都贴身的装了,这才起身:“大年下的,走吧!”
大厅里,小点的杨哥儿和椿哥儿已经有点饿的撑不住了,瞄着桌上的点心咽口水。
太子进来的时候就说:“端热的来吧。
以后饿了就吃,不用这么讲究。”看起来心情还不错。
太子妃就睁眼:“那就开席吧。”
开席了,太子没提撤了给太孙的预留的位子,谁也不敢说。
几个孩子念了喜庆的诗,两个姑娘拿了针线来孝敬长辈,就散了。
今儿是团年,太子按成例是该歇在正院的。
两口子携手回了,进了屋子,夫妻俩相对无言。
太子妃记挂着太子叫撤座的事,“殿下!
太孙不光是咱们的儿子,更是皇室的脸面,是朝廷的脸面,是咱大靖国的脸面……”
太子扭脸看太子妃:“慧儿,咱们夫妻成亲多少年了?”
太子妃垂下眼睑:“十五年了。”自己嫁进来的那一天,周氏生下了太子的长子。
所以,临安郡王多大了,两人便是成亲多少年了。
“是啊!
十五年了。”太子从怀里掏出荷包,放在太子妃的面前:“当年……给孩子戴荷包的情形,还历历在目……”
太子妃盯着荷包,一把抓过来,眼泪顺着脸颊流,一滴滴的滴在荷包上。
荷包都已经陈旧了,花色也不醒目了,边角还有些磨损。
可见,一定是被人经常抚摸所致,眼前是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小婴孩,“我的桐……梧儿……”
“梧儿?”太子轻笑一声:“她是梧儿吗?”
太子妃的手一下子把荷包攥紧了,“殿下这话是何意?”
“何意?”太子慢慢的闭上眼睛:“你倒是能干啊!
把孤瞒的死死的。
先是用桐儿替代了梧儿,接着以受打击重病为由,去别院修养。
紧跟着,回来的时候,就多带了一个孩子,说是你娘家的侄女。
三年啊,孤打去的人,想看桐儿一眼都不行。
孤以为你是怨恨父皇,怨恨孤没有据理力争把梧儿留下。
孤体谅你!
你回来了,孤高兴。
心想着,好歹不算是妻离子散了。
可当你把桐儿递到孤的手里的时候,孤就知道,这不是孤的郡主。
在你心里,孤是得多没心没肺,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。”
“殿下!”太子妃缓缓的跪下,心揪的紧紧的,“千错万错,都是臣妾的错。”
“你错的何止是这一桩!”太子睁开眼睛,手拍打着桌子,“梧儿五岁的那年,孤找你。
问你说,你娘家的侄女既然体弱,就送去别院养着吧。
那里的风水养人。
孤等着你……等着你告诉孤真相。
你却没有!
只说要送她走,就把你也一起送走。
你威胁孤要留下侄女……你却不知道,孤已经找好了替身。
梧儿会被送往江南,交给大儒好好教导。
你不答应,孤没挑破,就等着,等着你主动说。
想着孩子还小,晚点开蒙也无碍。
也体谅你舍不得离开孩子的心情。
可是,孩子八岁了,怪病却来了……无缘无故的身上疼……你也不想想,凭借着你陈家,怎么能请动洛神医。
就凭借你,怎么能叫他这么些年为你保守秘密……陈氏啊!
梧儿是太孙,你将他圈养在小小院落中,读书识字都是你亲自教导……可你毕竟是一介女流。
梧儿将来是站在人前,我就问一句,他行吗?
能驾驭的了臣下吗?”
太子妃梆梆的在地上磕头:“梧儿如今也才十三岁。
臣妾急于叫太孙还朝,为的就是这个。
十三岁……不算晚!”
太子从怀里将那张信纸拿出来:“你看看这
个,是放在荷包里一起送回来的……”
太子妃几乎是抢过去打开看的,从头看到尾,然后皱眉:“主战!
什么意思?
这是长宁的立场!”她几乎是怒不可遏,“桐儿是她的亲侄女,她何至于如此……”
“如此什么?”太子深吸一口气,“这根本不关长宁的事,是桐儿自己的意思……”
“她懂什么?”太子妃急道:“她才多大……”
“你又懂什么?”太子蹭一下站起来,“她不懂?”他冷笑一声,“她的身份,长宁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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