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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变故(1/2)

时弘治元年四月,坐镇古渡城的织田信长借尾张守护斯波氏的名义,号召四方豪杰之士共讨清州。

四月十七日,佐久间、佐佐、下方最先率兵抵达古渡城。

二十二日,林佐渡、前田、织田信行到达。

二十四日,柴田、林美作等到达。

二十五日,织田家最后一个实力派的家臣,一门众中占据位的织田信光也从守山城出。

此时,织田军势已过三千……

诏令,集合、编队,誓师,连续十几天过去,汎秀的伤势也大致痊愈。

而佐佐调查数日,探清了服部小平太的出身,确属津岛服部逐出。

对此汎秀自然要有所表示,于是一顿酒宴是免不了的,地点仍是在那座叫做“千岛樱”的酒屋。

除此二人之外,自来熟的前田利家自是少不了的,而且还拉来了与他性子最像的池田横行,还带了一个看上去比汎秀更年幼的少年。

见了面,稍作寒暄,尚未开席,利家就忙不迭地介绍那位少年。

“这是我的幼弟藤八郎,名前叫做良之!

虽然过继给了佐协家,不过一样是我利家的兄弟,从今往后也是各位的同僚,还请多多关照了!”

自然无有不允。

于是利家又带着这个弟弟依次敬酒。

这个少年清秀而又消瘦,神态又十分腼腆,一眼望去,倒是更像大名家的小姓多一些。

利家大概也觉出众者眼色不对,于是又说这个弟弟虽然身貌不似猛士,但却也是自幼修习枪法,武艺出色云云。

听者纷纷应和,却也半信半疑。

酒过了三巡,才说起这次合战的事情。

佐协良之看来是寡言惯了,成政也是一向自矜,于是话茬就被利家和恒兴全包了过去。

一番胡扯下来,虽然都是吹牛为主,却也让刚元服的汎秀了解了这个时期的许多战争常识。

“甚左啊!”利家似乎想到了什么,突然扭头拍了拍汎秀的肩膀,“这次的出阵名状我已经看了,我和内藏助都是先锋队,你和藤八在次锋队,胜三郎那厮是跟着殿下,我这个弟弟还是初阵,所以这次就拜托你照顾了!”

“噢?

是初阵啊……”

“没错,藤八是刚刚来古渡城的。”

“是这样啊……不过又左让我照顾藤八,似乎有些欠考虑了吧。”汎秀盯着佐协良之,嘴角泛起一丝微笑。

“这……还能有什么不对么?”利家下意识地望望四周。

“甚左年初方才元服,年方十三载(虚岁),此役……亦是甚左的初阵所在。”成政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。
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利家挠了挠头,“看甚左那副安定从容的样子,我还以为他已经元服了好几年呢……”

“是你喝多了酒才忘了吧。”池田恒兴敲了敲利家的脑袋,“还是我跟殿下说一声,把我也编到次锋队吧。

有我在的话,保证他们只会抢功劳不会吃亏!”

“那就多谢了!”汎秀顺水推舟地拜了一拜,心中却开始思索,这个恒兴与信长的私交,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?

出阵的安排,他说改就能改了?

“谢就不必了。”恒兴大大咧咧地摇了摇手,随即坐直了身子,“不过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青椒,甚左可一定不能藏私!”

“岂敢,岂敢。”汎秀笑了一句,心中却不免疑惑——他到底想问什么?

“这样的话,我就直说了啊。”恒兴压低了声音,伸手指了指脚下,“就是这间酒屋的合子小姐,甚左来古渡城还不到一个月,就已经得手了?”

“什么?”汎秀惊得差点跳起来,合子,那是谁?

这个谣言是怎么起来了?

“甚左可是答应过不藏私的啊。”恒兴不满地瞪了汎秀一眼,“那天你受伤了,于是殿下安排我接替你保护武卫先生。

然后武卫先生就提到了合子小姐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眼下多言无益,汎秀垂聆听不语。

“武卫先生说,那次遇险的时候,遇到一位酒屋的女子,居然一见倾心,念念不忘。

我打听之后,才知道就是‘千岛樱’酒屋的合子小姐,于是就想给武卫先生一个面子,把这个姑娘带进城去,可是她却死活不肯去侍奉武卫先生,给多少钱都不去,最后逼不得已,才说出你们之间的事情……”

汎秀恍然,原来那个月夜“袭击”,而后又在遇刺时碰上的姑娘就是合子啊,的确也算是有些缘分了,可是……

“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啊,连名字都是刚刚知道的!”

话毕,一抬头,利家和恒兴的脸上分明写着“我不相信”四个字,而成政也是饶有兴味的微笑不语,就连佐协良之都好奇地抬起头……

解释不清楚了……汎秀环视四周,突然心生一计,举起桌上的酒罐子就往喉中猛灌。

“喂……”

“甚左……”

“不说也每必要这样吧……”

……

“我醉了,听不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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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之后,四月二十八日,织田军终于从古渡城进,开向了第一个目标。

清州城稍微东南的位置,沿着东海道的方向,巍然耸立的正是小田井城。

自从织田弹正忠信秀占据尾张东部,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后,这里就是清州城东南的门户了。

小田井城的城主是曾与信长之父同为“清州三奉行”的织田大和守一脉亲族织田藤左卫门,现今已经五十出头了。

在下克上之风盛行的乱世,眼看主家衰弱,这位老臣并非没有更进一步的野心和图谋,只是与尾张之虎织田信秀生于同时,手腕又远远不如,他也只能蛰伏于与自己孙子同辈的织田信友之下。

随着年岁的老去,领兵和治政的能力未必进步了多少,然而眼光却早已炼得毒辣。

面对织田上总不下三千的军势,清州城的大和守也是必败无疑,自己手下兵不过两百,除了早日投降以期宽待还能如何呢?

看到城头的白旗和藤左卫门献上的太刀,信长也没有为难这位同宗的老人,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就“饶恕”了他的罪行,不过并没有做出领土安堵的承诺,看来数千石的土地是要吐出一些了。

随即信长又下令全军就地休息,午时进攻。

小田井城与其说是城,不如说是支城性质的关卡,勉强可容纳两三百人,还要给几位殿下留下足够宽敞的空间,如汎秀这般居物头格的武士只能在城下席地休息,还要抓紧时间填饱肚子。

行军之中自然没有什么酒菜,汎秀拿出的白米饭团就足以让大多数人羡慕。

身边则是池田恒兴和佐协良之。

“藤八,瞧你现在的样子!

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初阵遇上了太原雪斋呢!”恒兴看着手足无措的良之,终于忍不住出言讥讽。

现在武田信玄上杉谦信还没有成为天下闻名的猛将,尾张人眼中最厉害的敌人就是骏河的兵法家太原和尚了。

“是的,了解了!”良之重重点了点头,但身子仍在颤抖不停。

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心性,几天接触下来,隔阂已经少了许多。

“你们这群孩子啊!”恒兴目光环视,“我当年初阵的时候可是跟着主公奔袭三河!

在那群号称武勇的土狗里面杀了个七进七出……”恒兴越讲越兴奋,居然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。

利家和成政都不在,他是唯一的前辈,自然是要趁机自吹自擂一番。

“胜三郎哥哥当年可真是武勇非凡啊。”听着恒兴说评书似的胡扯,良之稍微平静了一些,但脸上仍有忐忑之色。

“这个孩子!”恒兴摇头轻叹了一句,转过去瞧了瞧身后。

只见平手汎秀正在默不做声地小口吞咽着手中的饭团,丝毫看不出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。

“甚左今天也是初阵,却比你冷静多了!”恒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赞赏眼神,“真不愧是监物殿之子啊!”

“嗯?”听到有人在谈论自己,汎秀有些诧异地抬起头,“是胜三郎和藤八啊……”他放下饭团,弹开几颗落在衣服上的米粒,“差点忘了,藤八和我一样是初阵……你害怕吗?”

“当然……当然不怕!”迎着汎秀的目光,良之突然一颤,随即立刻挺直了腰板。

“哦,你不怕啊……”汎秀伸了个懒腰,“可我却怕。

我怕得要命,所以只好拼命吃东西了,不让自己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!”

“不错!”恒兴深有感触地点点头,“我第一次的时候也是……”

“噢?

刚才某人不是说第一次上阵就七进七出么?”

“呃……这个……你不知道打断前辈的话是很失礼的事情吗?”

“哦。

这样啊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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