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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三十五章 崇祯的用人不疑,民以食为天(1/2)

在与毛文龙的攻讦申辩中,就能看出袁崇焕的智商,以及性格弱点了。

钱龙锡、王洽等人都在言辞中留有余地,可不象袁督师,张口就是大言不惭、大话连篇,终于是活生生把自己逼到了死路上。

比如“五年平辽”,比如“必不令建虏越蓟州一步”,    不吹牛好象就不会说话一般。

这一次也是一样,袁督师信誓旦旦地保证哈喇沁诸部得到粮食,感恩戴德,必不会叛明投金。

崇祯从龙椅中站起身,在殿内来回踱步,思考半晌,终于站定了脚步。

朕是英明神武之君,自然也不会看错臣子。

袁崇焕定是不知道束不的部投靠建虏的事情,    或者是被束不的部欺骗,    抑或者是束不的部投靠建虏是违心之举,还是心向大明。

崇祯给袁崇焕想了数个理由,不仅是为袁崇焕开脱,更是在潜意识不承认自己无识人之明。

朕简拔袁崇焕,恩遇无以复加,袁崇焕定不会辜恩负义,托付不效。

五年平辽,袁崇焕定然能够完成,以慰朕心。

崇祯又反复安慰着自己,以求甩开对袁崇焕的疑虑。

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

朕是明君,不能以微暇而求全责备。

崇祯重新回到龙椅中坐下,提笔给袁崇焕再写回复,依然是慰勉有加,全部希望又寄托在“五年平辽”的袁崇焕身上。

不肯认错,总要找理由为自己辩护开脱;没有担当,    总要别人为自己的错误背锅负罪……

这就是崇祯,    自诩明君,无比勤劳辛苦,把大明推向灭亡的皇帝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不管毛文龙的弹劾,以及袁崇焕的反击,到底是谁胜谁负,郭大靖并不太放在心上。

按照他的预测,多半是不分胜负,在朝廷的沉默中,舆论会渐渐平息下去。

这主要取决于崇祯的态度,降罪于他寄予厚望的五年平辽的“名将”,显然是不可能的。

或者说,卖粮给哈喇沁部,在哈喇沁部没有导奴入关前,这个罪名还不足以把袁崇焕拉下马。

同样的,毛文龙因为东江镇的战功,以及僻处海外的有利条件,朝廷也是不敢轻易处置。

就这么胡混过去,但隐患已经种下。

袁崇焕对于哈喇沁部忠明的保证,    已经让他掉进了大坑,只等用事实打他的嘴巴,并使皇帝震怒。

与袁崇焕的决裂,    不仅划清了界线,将来袁崇焕获罪,已经与毛文龙,与东江镇无关。

另外一个目的则是拖延时间,使得袁崇焕想再找东江镇的麻烦,再来谋害毛文龙,已经来不及了。

九月,带着金秋收获的喜悦,姗姗而来。

即便是大战已经近在眼前,也挡不住东江镇军民的热情。

包括毛文龙和郭大靖,也关注于今年的收成,那是东江镇发展壮大的根本所在。

普通百姓更是如此,辛苦劳作一年,几乎每天都在期盼着收获。

那是养家糊口,是不受饥饿的保障。

土地被刨开,土豆被挖出,排在地垄里,长长的一溜,满满的收获,看着就令人心中欢喜。

张膀已经甩掉了外衣,只穿着短袖的褂子,干得满头是汗,脸上却始终是发自内心的欢快笑容。

妻子挎着篮子,一趟一趟地把土豆运到地旁的板车上,也是汗流浃背,却似不觉疲累,脚步还是那么轻快。

小妹在远处的大树下,照顾着已经能蹒跚走路的小娃娃,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。

这笑声那么开心,那么无忧无虑,感染了张膀和妻子,不时笑着望向小妹和孩子。

“你快歇歇,刨完我用麻袋,几趟就全装走了。”张膀心疼地提醒着擦汗的妻子,抓过肩上的布巾,在脸上抹了一把。

妻子笑着摇摇头,说道:“我还不累呢,把这一垄收完了,咱们就回家吃饭歇着。”

张膀“嗯”了一声,低下头愈发卖力地刨土挖掘。

动作看似用力,但却很有技巧,落地挖出,却很少伤到土豆。

每一颗土豆,对于付出辛苦的农人来说,都是宝贵的,都是付出汗水的回报。

颗粒归仓,对于农人来说,已经是烙在心里的执念。

“今年的收成照去年要差一些。”妻子一边往篮子里捡拾着土豆,一边开口说道:“好在种的田地多,又是按收成缴赋税,剩下的还是比去年出不少。”

张膀用力点着头,说道:“今年荒旱,抗灾自救到这程度,已经很出人意料了。”

“明年应该是个好年景。”妻子憧憬着,也有着历朝历代无数农人积累的经验,传承至今的判断。

一年好一年坏,这并不十分确定,但相比于西北中原的持续灾害,辽东似乎还要特殊一些。

主要是寒冷的温度,导致了粮食的大幅减产,甚至是绝收。

而且,建虏光靠入关劫掠的粮食,是绝对不能支撑太久的。

强掳来的几十万,甚至是上百万的汉人,他们耕种劳作,才是建虏能够生存下去的根本。

说白了,在小冰河期,辽东也是能种粮食的,只是常规作物在低温条件下,产量不高而已。

得出这样的判断很容易,想想更北面的蒙古诸部和俄国,以及与辽东自然条件相仿的朝鲜,不都挺过了小冰河的大灾害。

所以,把明朝的灭亡归究到天灾,那是不科学,也是不正确的。

尽管,这是其中的一个原因,但却不是最主要的。

张膀嘿嘿笑着点头,说道:“今年也很不错啊!

俺盘算着,过年给你扯块布,做件衣服。

那种带花的青布,穿在身上多好看。”

妻子的脸红了一下,抿着嘴角说道:“还是给小妹添件衣服吧,我的缝补一下也不寒碜。”

都是差不多的家境,衣服上有补丁再正常不过,谁也不嫌乎谁,倒是少了很多社会矛盾。

“两个都做,都有。”张膀又挥起了锹,鼻子有些发酸。

为有个好妻子,能与自己同甘共苦,不离不弃,自己的亏欠实在是太多。

妻子并不知道丈夫差点泪目,依然边说着话,边捡拾搬运着收获的土豆。

今年还种了玉米和黑麦,交完官府的赋税,吃喝也是不用愁了。

家底是攒了点,尽管不多,但却让人看到希望,看到奔头儿。

明年除了种地,再赊几只羊来养,或买几只小鸡小鸭,日子会更好,一年比一年好,一定是这样的。

张膀很快就把土豆起完,拿过麻袋装好,两三趟就运到了车上。

他笑着招呼小妹,把小娃抱来坐在车上,夫妻二人拉着车,一路说笑着向家里走去。

太阳已经西斜,将人和车的影子拉得很长,伴着咯咯的孩童的清脆笑声,车轮辚辚,如同有节奏的音乐般悦耳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咯吱、咯吱,陈老实挑着担子,扁担一颤一颤,随着他的脚步,发出如同伴奏的声音。

妻子正在院中忙碌着,焦黄的玉米、红色的辣椒一串串地挂在墙上,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神色。

听到那熟悉的声音,妻子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儿,赶过去打开篱笆门,迎着丈夫进来。

“嘿,一百来斤土豆,还真不轻。”陈老实放下担子,笑着说道:“过几天还有粮食运来呢!”

作为后来的移民,陈老实夫妻二人在复州的村屯落户定居,时令过了,只能种上各种蔬菜等短时作物。

官府也考虑到了这种情况,毕竟逃出的剃头辽人始终不断,给他们安排活计儿,尽快地创造价值,尽快地自食其力才算是安置妥当。

大片土地种出的蔬菜一部分自己吃,一部分供应军队,一部分运到金州,换土豆、玉米,以及其它的粮食。

也就是说,陈老实这一批移民,付出了劳动和辛苦,尽管种的都是蔬菜、苜蓿、花生等作物,但通过官府调剂,和种粮食也是差不多的。

对于官府来说,只要移民有活儿干,那就不白养。

甚至于,官府所给的,并没有百姓们创造的价值高。

没错,说得不好听的话,就是剥削。

但能让老百姓吃饱饭,老百姓就感恩戴德,根本不会考虑什么对等价值,在意什么剥削压榨。

就象陈老实夫妇,现在就觉得是在过天堂般的好日,尽管他们不知道天堂是什么。

有吃有喝,有房住有活儿干,天天过得很充实,也不再是家徒四壁,一件件家什慢慢地都添置。

有桌有凳,有缸有瓮有窖,越来越象家的样子。

日子虽然不算富裕,可也是越过越安心。

妻子帮着男人把东西归置好,心中高兴,还不忘提醒道:“盐还要买一些,把咸菜都腌好,能吃到明年呢!”

陈老实连连点头,说道:“没忘呢!

说是这几天就能运到,各家都在用盐,一时紧张。”

“不是很着急,咱们村离盐场也近。”妻子笑着说道:“今晚吃贴饼子,喝糊糊粥,再拌个土豆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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