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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4章 审配来投

可张颌的烦恼却似乎才刚刚开始,这yi入夜,便有将士纷纷来报,说军中出现大量的逃兵。

    张颌不由大惊,很快醒悟过来,毕竟其军中大量兵众都是河北yi带的百姓,他们的乡地就在背后,而此下被吓破了胆,并且对马家军畏如神鬼的他们,自然而然地就选择当了逃兵。

“原来如此。

彼军是已经料到我军士气已到了低谷,遂以人头山作以威慑,然后再定下三日时期,让我军兵士恐惧。

加上我军兵士大多是河北百姓,如此yi来,自然就会出现大量逃兵的状况。

此攻心用计之深,实在是精妙绝伦。

而如今郭嘉不在,有这般本领的,恐怕就只有逢元图了。”张颌呐呐而道,不禁摇头。

“没错!

就是那逢元图,这该死的奸贼,枉我当年把他视为知己,哪想到他竟叛主投敌,如今更助那马家小儿来破我济水关!”这时,正见审配跨步而入,乍眼yi看,不禁令张颌吓了yi跳。

只见审配头凌乱,两个黑眼袋极其恐怖,面容憔悴而苍白,好像疲累得快要不行了。

“军师你!”张颌吓了yi逃,连忙前去扶住审配。

审配摆了摆手,示意无事,遂在张颌搀扶之下,到yi旁坐下。

“诶,原本情况就是恶劣,可就连我军大将都躲缩不出,而那逢元图的奸计也实在精妙,出现这般状况,也是理所当然。

不过啊”只见审配忽然长叹yi声,微微抬头,本是极为憔悴的神容上,忽地显露出几分红润,眼睛忽然晶亮起来。

“此番济水关之战,能让我见识到真正的鬼神之勇,还有其麾下悍军的厉害,也不枉此生了。

再有,这鬼神也绝非只有蛮力,他更懂得武略,无论是这分兵之计,以及这攻心之略,他都能看出其中深细加以调拨。

此所谓,我常说的,虽有献计之谋臣,但若无决断之主君,再好的计略,又有何用?”审配越说双眸越是晶亮,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几分炙热的崇拜之色。

张颌看得不禁yi捏拳头,暗暗咬牙,听审配这般说话,似乎还有心投降马家。

于是张颌已经在心中快地做下决定,若是审配敢有反心,他就当场杀之!

“儁!”忽然,审配喊了yi声。

张颌闻言,连忙收敛神色,拱手答应yi声。

“你过来。”审配向张颌招了招手,张颌心头yi紧,眼睛暗暗yi眯,遂是把头靠了过去。

审配旋即低声喃喃起来。

张颌刹地勃然色变,满脸失色。

“哼,这审正南有心投降马家贼,这下竟还想拖上张儁yi起!

这回我可立了大功,当报予烈火侯!”却不知此时,在外把守的护卫中,有yi名叫陈晓的将领正在偷偷监视着敌楼内的状况。

当夜刚到二更时分,陈晓来到了文丑帐内。

正见帐内阴阴森森,连灯火都不点,隐隐却可看到两道幽光在闪烁着。

这时,正好有yi缕月光照了过来,正见有yi健硕庞大的大汉坐在床榻上,身上着交织着血腥味道的恶臭,披头散,人不像人鬼不像鬼。

这赫然正是昔日的河北第yi猛将文丑,可谁又能想到,他竟会落得如今这般落魄?

陈晓不由吞了yi口唾沫,连忙跪下。

“你说有紧要之事来报,到底是何事!

?”沙哑而充满怨气,但却又有几分颤颤巍巍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
陈晓闻言,哪敢怠慢,连忙把今日所见,报予文丑。

文丑听罢,许久未曾出声,身上却也没有怨气或者杀气迸而出,沉寂阴森的气氛,反而更教人害怕。

陈晓此下已经大汗淋漓,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多嘴来报,就怕文丑忽然失心疯,杀了他来泄忿!

“我知道了退下罢”文丑轻道yi声,出人意料地冷静得可怕,遂教陈晓退下。

陈晓瞬间如释重负,连忙领命退下。

却说张颌似乎另有安排,并无制止兵士的逃跑,于是那些胆怯心畏的人纷纷趁夜逃去,不少被抓到的,张颌也只是把他们囚禁起来,暂时并无惩罚。

于是yi夜间,河北军逃了五、六百兵士。

第yi日且是过去了。

次日yi早,细作来报,马纵横听闻张颌并无阻止逃兵,倒是反而露出赞叹之色,呐道:“这张儁倒是聪明得很,以如今河北军的情况,他若是严行厉止,大开杀戒,必然造成河北军的恐慌,甚至还会生兵乱的情况。

而他不加以阻止,任由纵之,就算抓到了也不严惩,只是囚禁。

剩下的那些兵士看到了,能够引以为戒,也怕被抓住,故也不敢轻易逃跑。”

“哼,就算如此。

随着河北军的情况日况愈下,再过两日之后,必然崩溃。

到时主公若要取之,自如囊中探物!”逢纪冷哼yi声后,目光炯炯,慨然喝道。

“此番幸得元图献计,否则要攻破这济水关,怕是要耗费yi番苦功。

待战事结束后,我必有重赏!”马纵横肃色向逢纪赞道。

逢纪喜之,但不敢放肆,忙做惶恐之色,道:“这全乃主公神勇,先怯敌军,我也不过从中略施小计罢了。”

却说就在马纵横与逢纪商议间,另yi边在济水关上,审配正与张颌在观看关下的马家军。

蓦然,yi阵大风来袭,吹得两人的袍子和战袍都是猎猎作响。

“儁你看,这马家军不但凶猛,而且纪律严明,分工明确,难怪但凡厮杀,马家军也罕有败绩。

你能从马家军的手上,并且还是那鬼神马羲的率领之下取下yi场胜利,日后必然成为天下人所衷热的谈资。”却看审配神色好了许多,就像是yi下子把所有重担都给脱下了,甚至还有几分砍破红尘的潇洒。

张颌闻言,面色倒是显得有几分纠结和悲怆,急道:“军师,你大可不必如此。”

“哎!

我审正南虽然贪功好利,但心中尚存忠义,这或者是唯yi能够让我正名,名留青史的机会了。”审配摆了摆手,淡淡而道。

张颌张了张口,犹豫了yi阵,看见审配如此坚定的眼神,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再劝。

“还有,你替我告诉主公,我审正南小才却无德,并不合适当这军师。

而那田元皓耿直忠烈,才智过人,有大才更有大德,比我审正南不知好了多少倍。

他才是唯yi配得上当我河北军军师的人杰”审配此言yi出,张颌不禁更添几分伤感。

他很清楚,审配是个极其高傲的人,由其对他的竞争对手田丰,审配更是从来不愿意示弱。

两人斗了半辈子,审配终于从田丰手上夺过了席谋士的位置,但最终审配却还是把这个位置让回给了田丰。

张颌不禁对审配生出了几分敬意。

审配回头yi望张颌的眼色,看他对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,不由笑了笑,又问道:“对了,懏义这yi切准备得如何了?”

张颌立刻神色yi肃,拱手答道:“回禀军师,已经准备好七、八了。”

“烈火侯那里,你可和他说了?”审配忽然眼睛yi眯,说来他对文丑这种只有武力,行事冲动的匹夫实在没什么好感,虽然文丑在战略上也有yi定的经验,但他火爆的性格,实在让他难以忍受。

不过深思yi层,文丑也是个可怜人,想他当初是何等的威风,受尽河北上下崇拜,而如今恐怕连条丧家之犬都不如,若是换了意志不坚定的人,恐怕早就疯了。

“禀军师,我依你的吩咐,我和烈火侯说了,不过他倒是出奇的安静。

我倒是觉得有些担心,要不把情况如实地和他说吧。”张颌yi沉色,带着几分担忧地说道。

“不,烈火侯脾性火爆刚烈,若他得知,必然会强硬留下来。

经过这些年的屡屡恶战,如今河北军将士紧缺,由其是能冲锋陷阵、调兵遣将的大将。

因此河北军可以没有我审正南,但却不能没有你和烈火侯来坐镇!”审配目光赫赫,犹如两颗星辰yi般,紧紧地盯着张颌,他却也是知道张颌有心留下,这话也是说给张颌听的,好早断了张颌这个念头。

张颌见审配看透了自己的心思,不由面色yi变,急要说话时。

审配yi摆手,转回了身子,呐呐道:“能与鬼神马羲如此盖世英雄,yi齐葬身于火海之中,实乃我审正南之幸也。

但若马羲yi死,马家军必然大乱,你却要警示主公,不能贪功急利,攻打兖州。

当先稳定冀州,再平复幽州之乱,先击退那刘戏子的兵马,再歼灭公孙瓒残余的余孽。

至于曹操那里,他此下正征伐袁术,怕是免不了连番恶战,因此主公也不必担心曹操会来争抢兖州。”

耳听审配就像是在交代身后事yi般地徐徐而道,张颌不禁眼眶含泪,忽地单膝yi跪,满怀敬意地向审配yi拜。

当夜,河北军不少兵士还在等着逃跑的机会,哪知审配忽有暗令下落,命全军尽快撤走。

河北军yi干兵众闻言,不由喜之,连夜收拾好行装,趁夜撤退。

张颌本欲押yi干辎重、军备最后撤去,但在文丑坚持之下,唯有先引yi干精锐先往撤去。

文丑待麾下将士收拾完毕后,在四更左右,遂也离开了。

审配yi夜未眠,yi直等到文丑离去,才放下心来,遂与留下的yi干心腹死士教道如此如此,然后便回敌楼修书yi封。

眼看新yi日的朝阳又再徐徐升起,马纵横刚是起来,便从细作那里得知昨夜济水关后,似乎有不少动静,好像是有不少逃兵又逃跑了。

马纵横闻言,不由暗喜,想着今夜过后便能起攻势,夺下这济水关了。

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时候,济水关前的气氛显得颇为压抑,就在此时,忽然有审配的心腹贲书而来,前来拜见。

马纵横yi听,不由震色,快召入来见。

yi阵后,在虎帐之内。

马纵横看罢手中密信,不由哈哈笑道:“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,审正南能观夺时势,倒也是个人物。

你回去报说,今夜三更,马某必依约前往,夺下济水关后,必有重赏!”

马纵横说罢,还令左右给予来报细作十两黄金作为打赏,那细作大喜不已,拜谢而退。

而当那细作yi离开,马纵横立刻神容yi肃,皱起了眉头。

逢纪看马纵横神色,是起身,凝色便道:“主公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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