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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节 脱围(3/4)

我说仓舒,你是不是算准了那些小动作会激怒他?”

“多算者胜。”曹冲扭过头略带着得意的笑道:“我如果不对对方的将领地脾气了如指掌,怎么敢玩这个险阵?

兵者凶器,出了错可要死很多人地。”

“你知道甘宁脾气大。

受不得激。

所以才让我把他引入阵中,用两千人拖住他的五千人。

这边却用一万多人前后夹击凌统和吕蒙的一万人,一举破阵。

虽然总人数我们少一些,但在那边,我们却是占了优势的,还是以多击少。

高明,高明。”夏侯称想了想,渐渐有些明白了:“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就能拖住甘宁,这两千人对五千人,可是落了下风的。”

“不光要算对方的将领,还要算已方的将领,所谓知已知彼,方能百战百胜就是这个意思。”曹冲笑道:“周瑜其实漏算了两点,一是没想到张虎会杀他个回马枪,二是没想到我这六千人里有一千虎士,你可知道以前许校尉冲锋陷阵都很少有带一千虎士上阵地?

就算不用子文地两千人,这一千人对上吕蒙也未必会落下风。

再说了,周瑜也想不到我会用你来对付甘宁。”

“用我对付甘宁你很有把握吗?”夏侯称不解的说道。

“当然。”曹冲本想说他是狡猾狡猾地,后来一想有些失于轻佻,在这么多下属面前还是算了吧,故意换了种赞赏的口气说:“你可是叔父的希望,也是父亲看中地人,对付一个甘宁还不是小菜一碟。”

夏侯称听了,摸了摸头,不好意思的笑起来,心里却充满了得意。

夏侯渊对他很满意,暗中要教他用兵之道,就连曹操都对他大加赞赏,多次在其他将领面前夸他,这次更是和曹彰一起得到了初次带兵的机会,让夏侯尚羡慕得红了眼。

夏侯尚可是跟了曹操好几年才第一次带兵的,上次在长阪是第二次,结果还搞了个乌龙。

两人边走边说,夏侯称被曹冲一夸,有些害羞起来,反倒忘了自己比曹冲还大五岁,反过来要向曹冲请教。

曹冲由三国第一兵法大家曹操尽心指点,又有了这几次带兵地机会,对用兵倒确实有了些心得,便也互相探讨,再把前世记得一些例子改头换面的说上一说,倒也把夏侯称说得心服口服。

周瑜在后面缀着,两军相隔二十里,一前一后的向江陵方向进发。

曹冲也不急,带着人慢慢的走着,偶尔还停下来休息一下,等周瑜逼进了十里才又起身。

最近的一次两军相隔不到五里,搞得前军的董袭恨不得要放开脚步追上来和曹冲杀个痛快,当然最好能抓住张虎打个痛快,他被张虎那个突袭伤了百十人,还耽搁了时间,却连马毛都被捞着一根,气得牙痒痒的。

恨不得咬下张虎一块肉来才好。

至于韩当更是气得牙疼,他的大旗被张虎给砍了,简直是奇耻大辱。

周瑜生怕他们一时气急坏了他地事,亲自赶到了前军,总算压制住了董袭。

不过他也觉得奇怪,这前面的曹冲逃又不象逃,战又不象战,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。

究竟在玩什么鬼?

“公瑾,要不我们就冲上去试试他地虚实?”赞军校尉鲁肃也有点撑不住了,跟了一天,不象行军倒象郊游了,这算怎么一回事?

“子敬,你说这曹冲究竟有多少人?”周瑜越想越生疑,就算吕蒙前后受敌,在徐晃等人冲过凌统战阵前的大半个时辰里。

以善战闻名的吕蒙五千人拿不下对方三千人?

不会是吕蒙看错了吧。

鲁肃也觉得有些不对头,他皱着眉头想了想,又觉得说不过去,吕蒙如果想遮羞,只会多说对方的人数。

不可能少说啊,少说了自己岂不是更难看?

他犹豫了片刻道:“子明会不会是布阵有误,被对方抓了空子。

他打仗一向就是凭着血气之勇,很少动脑子的。”

周瑜笑着摇了摇头:“子敬。

你可别小看子明。

他以前是凭着血气之勇打仗,不过最近可改了不少,这几仗他打得越发有规矩了,几乎没出过什么乱子,你可不能总用老眼光看他。”

鲁肃不屑地撇了撇嘴,坐回脚后跟上,拍了一下大腿笑道:“公瑾,你周家世代冠缨。

藏书甚多,你从小攻读,才有了今天地成就。

你以为吕子明听了主公的劝,读两本史记汉书就一下子变成了士人?

士人要这么好做,那天下地大儒都喝西北风去。

你别把他太当回事,他呀,就是一匹夫之勇罢了。”

他说着,有些失意的叹了口气:“公瑾。

这一仗之后。

你天下闻名,只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?

主公最近对吕子明和蒋公奕(蒋钦)多有照拂。

陆伯言也一直在主公身边,其意自深,你心里可要有数啊,树大招风,功高震主。”

周瑜笑了一声,举起茶杯向鲁肃示意了一下:“子敬,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疑神疑鬼的,君子坦荡荡,小人常戚戚,你鲁子敬可不是这样的人啊。”

鲁肃见他如此,欲言又止,只得举起茶杯来示意了一下,一仰而尽。

这次孙权送弟弟和侄儿去做人质,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
最让他觉得意外的是,孙权面对那些不满的将领时,居然说这是周瑜地主意,甚至连后来送大乔去曹营,也遮遮掩掩的说是周瑜的一计。

搞得以程普为首的江东老将对周瑜都很不满,象这次上岸追击,程普这个右都督就推说要看着船,愣是没能上岸。

“公瑾,这次出征,程德谋为右都督,数次与你争锋,几误大事。

虽说你不介怀,却也不得不防。”鲁肃沉默了半晌,还是劝了一句。

周瑜嘴角挑着一丝无奈的笑意,摸了摸鬓角:“子敬,我找你来商量军情,是要商量对面地曹冲,你怎么反倒说起这些来了?”

“嗯咳……”鲁肃捂着嘴佯咳了一声,只得转移了话题:“说起来也是怪,这曹冲不是中了孙季佐的乌头茶吗?

应该早就送命了,怎么还活蹦乱跳的?

看他这样子,大概孙伯阳和刘玄德的事十有**就被他给坏了,孙伯阳快疯了,刘玄德虽然没疯,不过看那情形,也离疯不远了。

我实在是想不明白,乌头茶喝下去居然还能不死?”

周瑜也直摇头:“孙季佐传回来地消息应该不会错,要不然他也不会到江陵去,听说南阳张机在江陵为随军医匠,也许是他救了曹冲一命。

我倒是觉得这个时间不对,乌林火起的消息就算用快马传到江陵,也得有一天半的时间,他再从江陵赶到郝穴,无论如何也赶不上,就算孙伯阳他们在路上耽搁了半天,也应该比曹冲早到半天才是,怎么反被曹冲打了个伏击?

六千人活生生被堵在虎跳涧前进不得?”周瑜疑惑不解的看着鲁肃,鲁肃也茫然的摇了摇头。

“难道他真的能从江陵看到乌林的大火?”周瑜自己都觉得好笑,乌林到江陵三百多里,再好的眼神也没法看到。

可是算来算去,也只有这种可能。

周瑜越觉得对面那个孩子有些不可理喻了,难道真地象吴范所说,这人是个看不清地怪人?

“如果他能从江陵就看到乌林的火。

那岂不是现在能看到我们的大帐?”鲁肃也觉得有些怪异,浑然生出一种被人偷窥的奇怪感觉来,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周瑜怔怔的看了他半天,也觉得有些怪异。

他摇了摇头,又说道:“不管那么多,到时候杀上去,他有什么怪异之处也没用了。”

“公瑾,你可不能硬碰。

别忘了主公可在反攻合肥,他手里的人手估计不太够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人调兵了。”鲁肃又提醒了他一句。

孙权正在布置反攻合肥的李典所部,让张昭带兵攻九江当涂,他亲自带大军攻向合肥,看起来是合情合理,但鲁肃和周瑜都知道,这是孙权自己地情和理。

现在这个形势。

应该集中兵力先拿下江陵。

江陵是荆州重镇,也是长江上地关卡,拿下了江陵,江南四郡就入了江东手中,打通了西蜀的通道。

进而可以拿下西蜀,届时长江以南皆是江东所有,凭此半壁江山,足以与江北地曹操对抗。

现在去打合肥。

且不说城坚难攻,就算打下了,合肥又怎么守得住?

曹操尽起大军反攻合肥,江东的士卒在陆地上怎么能是曹军的对手。

但这些偏偏鲁肃和周瑜都不能说,一来知道孙权是想立自己的威,取一个战功来平衡周瑜的赫赫威名,二来也是好借机将拨付给周瑜的三万精兵调走。

这三万精兵可是江东地大半精锐,除非放在他自己的手中。

否则孙权是无论如何都睡不好觉。

“我知道了。”周瑜被鲁肃这一说,不免有些意兴阑珊,也没有心情再说下去,草草的说了几句,就去休息了。

鲁肃见他心情不好,只得起身告辞。

他站在周瑜的大帐外,看着西面的山岭,总觉得那黑影里有一个人在看着他冷笑。

不由得他不心生寒意。

连着两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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