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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白(2/4)

正低头看着杯里茶梗飘浮的常云曦,忽听有声音问她,是好一会儿,才像从走神的神态里恢复过来,对他的问话反而感到奇怪地讶道:“有什么好想的。

蔓蔓肯定会赢啊。”

听到她这样的答案,高大帅龇牙咧嘴的:“我们当然都希望蔓蔓赢,但是,你有没有看到现在的比赛情况不利于你同学。”

岂知,常云曦用更奇怪的眼神看着他:“你不知道蔓蔓最擅于最后一刻反攻吗?

她以前的考试也是,每次前面做错的题目比别人多,但是最难的那道题,反而能拿到比别人更多的分数,得到老师不可思议的评价。

要不是高考那天她刚好病了,而且,是她家里人没来得及叫醒她延误参加下午的考试,还让她吃了会睡的感冒药,不然,以她能力绝不会名落孙山。”

前面的话与后面的话形成的强烈反差,让同桌里的人都吃一惊。

他们都听说蔓蔓是因为生病了所以高考失利,却是第一次现在才听到了其中的细节。

实际上不是因为生病,而是因为家里人对她的耽误,甚至可以看成是一种有图谋的阻挠。

嘭!

君爷的杯子重落在桌面上。

什么人敢对她做出这种事,并且肆无忌惮。

他不用想都知道,当第一次在医院门口,看到他妹妹摔倒,而某人还在大装其装自己病的时候。

而因为这个高考的失利,在之后蔓蔓很长的一段人生旅程中都形成了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。

到后来蔓蔓是用尽自己多少力气才能重新爬起来。

他不知道,却能想象得出,在这段时间里面,现在,乃至今后,他妹妹蔓蔓都要付出的比常人更多的艰辛。

高考,可以说是人生一个最大的转折点,对于中国学子来说从古至今都是。

想到这点,都让人恨不得!

“受不了了。

等会儿等她下台,我要找个机会。”陆欢磨起了牙齿,摩拳擦掌。

“揍她一拳,给人借口,还不如在她杯子里弄点狗尿给她喝,反正毒不死人,但可以恶心她一辈子。”姚子宝阻止兄弟这个揍人的愚蠢的念头,提出了更阴险的整人手段。

他这话,不禁让常云曦都侧目了起来,问:“他是?”

坐在她旁边的只剩季云,季云告诉她那是姚家的二少时,她的目光一闪,蓦地转到了对面坐着的姚爷身上。

她的双目是尖锐的,一眼看的不是这两兄弟相貌上的区别,而是望到了两兄弟一样斯文的表皮底下那股子阴狠毒辣劲儿。

姚爷看到她望过来,美眉扬一截,似些挑衅,像是在说: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?

她慌忙低头,眉头锁紧,心头蓦然是有点慌:不会吧……

因为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已是得罪了不少这尊大佛了。

台下一片焦急,台上,则到了命运的转折点。

只听,惊呼之声再度起伏。

一惊一乍,又是再次来自蔓蔓那桌。

蔓蔓的笔再次划下上泼时,再度墨点晕染过大,造成了俨似局部错笔的地方。

赵夫人都难以遏止的惋惜,稍微闭了下眼,心思今天这画纸是怎么回事,怎么会频频导致出错。

有关画纸的问题,在蔓蔓第一笔出现谬误的时候,王学斌已经立马派人去查了。

查完的结果是,没有被人掉包,但抱着画纸的工作人员中途遇到客人,不小心被客人杯里的液体溅到了几点画纸的背面。

只是几点,且很快干去,所以工作人员没有放在心上。

只以这样一个小细节,想给人定罪,恐怕也很难。

因此只靠这点暂停比赛,重新比赛,更是不可能。

现在,想要扭转赛机,只能靠蔓蔓他们本身了。

蔓蔓的水墨铺底终于第一步完成。

接下来轮到蒋大少为其添色了。

但是,似乎谁都没有看好他。

因为想扭转这个局面,哪怕是大师都很难办到的。

林老夫人一边深深惋惜,一边是朝自己孙子那桌走过去,为其打气。

而林老,则是被张晓亮那一桌,其越来越精细的各种铅笔笔触所吸引,频频赞道: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纯正的西洋画风格。

聚集在蔓蔓那桌四周的评委们散的七七八八,小东子站在台前,都能直望到舅舅和舅妈,小嘴巴紧紧地咬着,因为妈妈说不能出声影响到舅舅舅妈作画的精神,他只能默默地看。

蒋梅的心里就更急了,眼看,好像评委们都认定了蔓蔓会输。

蔓蔓和蒋大少,倒是从没有认为自己好像会输。

为此,自始至终是站在了这里观战的姚老头,笑着对陆老头说:“你那孙女和孙女婿,好像是巴不得人家以为他们快输了才好,这样对方才可以轻敌。”

陆老头微微含下巴,指尖摸下刚冒尖儿的胡茬,他是信自己的孙女,绝不会再犯那次面人的第二次错了的。

见两个老头包括自家爷爷,一直站在自己面前不走,蔓蔓难免心里压力有些大,有点闷,对老公说:“你说他们两个怎么不走,是不是想威胁我们一定要赢,不然他们没有面子?”

知道媳妇一直认为自己爷爷是与自己玩游戏,蒋衍轻松调侃地一笑:“你想要他们没有面子还不容易,一举拿到那个清朝梳妆盒,然后得意洋洋告诉他们,我们刚是装着快输了的。”

老公到了这生死关头上还能开这种玩笑,蔓蔓对蒋大少一个嗔目:“少贫嘴。”

大有老婆大人的意思:现在看你的了。

蔓蔓其实对老公能不能修补纸张上的贻误造成的错笔,心里虽有些疑心,但也做好了最后准备,手里拿了一支细描的工笔,力图在最后一刻都不放弃。

见媳妇紧张成这般,蒋衍肯定不舍得了,指头在她光亮可爱的额头上一弹,笑得自信飞扬:“看我的。”

蔓蔓一怔,为他这英俊迷人的一笑,脸蛋竟然烧红了一半,直埋怨:嫁个过帅的老公就是这点不好。

同时,她开始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老公作画了。

这么静静地看着,可以正大光明地偷窥老公的俊颜,一颗心砰砰砰的,感觉端着碗水,升起了升降机。

心跳的感觉有多么美妙,只有沉浸在爱恋中的人,才一清二楚。

看着看着,当老公手中只有的笔,第一笔,第二笔,逐渐的,她的月牙儿眼里,不仅有他的俊影,又有他笔下的画,令她肃然。

他粗中带细的另一面,就像他经常在家能把白袜子洗的干干净净的本领一样,让人惊叹着这人会是谁,是他吗。

不仅蔓蔓,随着蒋大少的每一笔进程,愈加愈丰厚的色彩和其图画的世界,让站在桌前的两个老头,同时都缄默了下来。

这一桌的寂静无声,好比大海一般的宁静典雅,与周旁两桌不停发出的哗然,形成了太大的差异。

可惜,喧闹的人们并没有发现尘嚣之中这片正在产生奇迹的净土。

惊奇,往往是在最终到达终点的一刹那。

当左右两桌的选手们都完成了自己的作品,评委们都给予了高度评价之后,都才想起了中间还有一桌人的画。

三幅画作,不管其中哪幅画的怎样,都是要三幅并排举起,给底下全部人展示,以示评判的公平。

蒋衍歇笔。

评委们,没有来得及折返回来看他画的怎样。

因为其他两组人的画都已悬挂了起来。

工作人员在获得蔓蔓他们的同意后,也将他们新鲜出炉的画作第一时间悬挂起,与另两幅作品并排。

三幅画作,高高悬挂,并用场中摄像机用各个角度摄影放大,放大到各个屏幕供人们观赏鉴定。

这样,三幅画作之间的优差,大家能一目了然。

评委们的裁决会显得公平和透明。

张晓亮在画挂起来时,看到温媛没有急着掉头去看其他组的画作,而是低头洗起了手,扬扬眉:“怎么?

我们不是画的很好吗?

连林家老爷子都站在我们这边了。”

温媛什么话都没有说,只是拿稀释的液体不停地洗手,她心里微微的焦躁,来自于蔓蔓的没有放弃。

每次蔓蔓都没有放弃的时候,她就愈感到焦躁和不安。

令她恨不得把蔓蔓一把推下舞台,最好是断腿断脚,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蔓蔓是的。

所以,她也能明白为什么温明珠等人到最后会对蔓蔓采取那么极端的手段,因为如果是正大光明地去比,怎么都赢不了。

赢不了。

不。

这次不同。

她能赢的。

她考虑的比蔓蔓周到,而且她进步了那么多,连楼教授都夸奖她。

“哇唔。”

场中突然出现的一片惊赞,好像排浪到岸边的海涛,从小到大,继而积聚成了无可抗拒的大潮,将她淹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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