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0天公地道(3/4)
在大船上装载引火、爆炸之物,钉在敌船上后,小船驶离,留下大船引燃敌船。
彭鲨鱼等人都是识货地,这么多小船儿驶来,以佛朗机炮地速度也来不及对付,而且对方的大船不能打,穷于应付这些小船地话又得防备大船上地火炮。
万般无奈之下,彭鲨鱼只得怒吼一声:“撤!”
朝廷的水师空有强大的战力,奈何火炮却打不过纸张画像,他们只能含恨退缩。
在现代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,在当时却是顺理成章的,一个礼、一个孝,再加上皇家为了维护帝王的至高尊严和无上权威,必须神化、不可触逆化先帝的政治需要。
造成了这样怪异的战争场面。
杨子乔得意洋洋地命令赤龙舟、苍山船、车轮舸齐齐追赶。
最后才是三桅炮船和福船,刚刚追赶了一阵。
“轰!”水面上激起一道巨大地水柱,一般中型战船摇晃了一下,船舷破了一个大洞,冰冷的江水“哗哗”地灌了进去。
未过片刻,又是一艘船侧爆炸,大明的水师正在撤退,根本没有看到他们放炮,这是怎么回事?
杨子乔大惊,他发现轻型船只都能安然驶过去,而前边那两艘被炸的船都是吃水深的战舰。
他心中一动,立即命令舰队放缓行速,然后调了几艘小船过去察看,发现爆炸处果然在水下,江水倒灌迅猛,两艘战舰地舰身已经倾斜,于是赶快派出多艘小船接应船上的人下来。
他听说过明军水师研制出了一种新式武器,叫做水雷,可以在水下攻击敌船,可惜宁王用尽办法,福建军器局列为最高机密的这种武器始终没有搞到,想来就是这种东西了。
这一来对宁王叛军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威胁,要是前方有敌舰在,哪怕冒着炮火这些亡命徒也敢攻,可是现在是看不见摸不着地敌人,你得每时每刻都担提防被他击中,这样的敌人哪怕只有一个两个,也没人受得了。
盗匪船上多的是鸡鸣狗盗之徒,虽然最擅长的就是歪门邪道,可是倒真让他们想出了办法。
他们临时停船,跑去两岸渔户家中抢了几十张鱼网,把鱼网缀连起来,下边坠上重物,然后由小船拖曳着拦江而行进行拉网式排雷,重舰随在后边,这一来安全是安全了,行进速度却如同龟爬。
可是除此之外再无良策,他们也只能如同游山玩水一般走走停停,时不时的停下来清理一下拦住的破烂和偶尔刮住的水雷,用绳索补一补破烂的鱼网,然后继续前行。
彭鲨鱼因为来内河作战,根本没有放下几枚水雷,这东西放下去等于是自毁黄金水道,一旦战事结束,整条江清理起来实在是太难了,到那时靠江吃饭地,不知要饿死多少万人,所以他只布下四枚水雷以为疑京之计,然后便逃之夭夭了。
正德过江了,许泰身负守卫南京的重责,且前方探马来报,宁王已弃了安庆城,孤注一掷直奔南京,所以不敢前来迎驾,关大人和马昂。
以及南京六部的高官赶来江边迎驾。
众官员还没参拜完毕,彭鲨鱼的战舰就急急忙忙的退了下来,正德的舰队虽见对方打的是大明旗帜也丝毫不敢大意,早早派船迎了上去,勒令他们停船禁行。
彭鲨鱼听说皇帝已经到了,不禁喜出望外,老家伙风风火火地跑来见皇帝,要请他对这种无赖仗拿出个章法。
杨凌没到前舱去。
这位天子面前第一红人,威名赫赫地国公爷远远地躲在后边,就他现在那副形象实在不宜见人,官场上对于形象是十分注重地,形象太差的人,纵有才学也不准坐堂为官,杨凌贴着个白鼻子,要是在百官面前露相。
不免被人传为笑柄。
三位公主换上了侍婢地服装,和唐一仙四人站在一起。
杨凌偶尔眼神溜过去,都会看到永福公主歉然、关切和温柔的眼睛。
因为杨凌已经对她解释过,上船时由于船体摇晃,不小心碰了鼻子。
痛楚难忍,临时溜去找太医了,这才没有去见她。
永福公主心疼还来不及呢,哪还顾得上自已的套郎大计。
可杨凌也不敢多看,那眼神儿一瞟过去,就会发现旁边多了两道目光,那是湘儿公主的眼神。
那眼神……,就象正在看着她们家养地那只猫儿,一只偷腥的猫儿。
杨凌只得赶紧移回目光来:唉,总算花言巧语的暂时稳住她了,可……怎么娶她过门儿呀。
那不是比登天还难?
好在湘儿还小,车到山前必有路,拖得一时是一时……
杨凌正对自已那颗受伤的心不断做着心理辅导,忽然发现龙舟前方正德皇帝不知因为什么事大怒起来,面前的官员跪倒了一片,在那儿连连嗑头,唐一仙见状连忙走过来悄声道:“大哥,你快去看一下。
他还没下船呢。
这又发什么疯了?”
杨凌点点头,轻轻摸了摸他造型独特的白鼻子。
大踏步地走了过去:“家事国事天下事,事事闹心!”这就是威国公爷南巡以来的深切感受。
“岂有此理,如此宵小之计,就让你掩军败退,任由叛军直趋南京?
若是南京失守,朕唯你是问!”正德在怒吼。
彭鲨鱼赤红的脸庞都有点发黑了:“皇上,叛军高悬洪武皇帝地画像和灵牌,臣子们不敢动手啊。
刀枪无眼,万一伤了洪武大帝的神主灵牌,毁了画像,那是大逆不道啊,小臣匆匆赶来,就是为了向皇上请旨的。
不过小臣退兵之时曾在水中遗下四枚水雷,谅来可以阻滞一下他们的行程,可是现在也得早做准备了,这疑兵之计难以持久呀”。
正德大怒:“请什么旨?
宁王无君无父,起兵造反,眼里哪有大明?
哪有洪武皇帝,如此伎俩只是用来捆缚我们的手脚。
不要理他,给我马上返回去,打!
狠狠地打!”
“皇上不可!
我们是天子之师、正义之师,岂能遗人以柄?
为求一战之胜,炮轰祖宗灵位,这是大逆不道,岂是为人君、为人子孙者当有地行为?
恳请皇上收回成命,咱们另寻两策”。
六部官员齐刷刷跪倒,连声反对,把正德皇帝气的恨不得撸起衣袖,冲上军舰,亲自操炮,给那狗仗人势的宁王叛军当头轰上一炮。
就在这时,杨凌匆匆走了过来,拱手道:“皇上何事发怒?”
他那鼻音儿听起来就和太监差不多了,南京六部的大员们诧异地看着他,不知道这位仁兄才这么短地时间不见,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。
正德脸色铁青,怒不可遏地一拂袍袖道:“你自已问他!”
杨凌急忙向彭鲨鱼问清经过,彭鲨鱼对他大吐苦水,杨凌听了想了一想,然后换上一副笑,用鼻音儿道:“诸位大人都起来吧,宁王兵马这么做,分明就是一计,可明知是计,咱们就是不能去碰破它,否则这道义上就自陷尴尬了。
诸位大人所虑甚是,我再和皇上商议商议”。
劝起了群臣,杨凌向正德皇帝一拱手。
向一旁示意道:“皇上,借一步说话”。
正德皇帝哼了一声,大步走到一侧船舷,望着起伏不定的波涛,他的心中也如波澜般起伏不定。
杨凌慢慢走到他身边,轻声说道:“皇上,洪武皇帝的灵主牌位和画像不可轻易触碰,您听说过谁的家里叔叔和侄儿打架。
却把祖宗牌位打的一团烂的么?
要是那么做,外人只会骂这两人忤逆不孝,会去理会谁有理谁没理么?”
正德皇帝怒道:“自然没有在祖宗地宗庙祠堂大打出手地,可是也没有打仗的时候把祖宗牌位顶在脑袋上边的呀,这样的无赖仗让朕怎么打?
现在是什么情形?
他是反叛,是谋国之贼,是在谋朕的江山社稷呀”。
杨凌低声道:“皇上,永乐皇帝在北平做燕王起兵靖难时。
铁铉在山东济南府也用过这一招,永乐皇帝雄才大略、一代霸主,还不是干瞪眼使不上力?
为什么?
就因为别的事都能做,唯有这件事不能做,否则就是自弃道义。
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,而且这罪名永远也没有办法洗刷。
以子孙身份而冒犯祖宗,如果因为对方和自已正在打仗就可以这么做,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。
如果事情危急,就可以不要祖宗了?
岂不是告诉天下人,如果事情紧急,就可以不要君父了?
天地君亲师,纲理伦常一旦崩坏,天下岂不大乱?”
见正德脸上的怒色渐消,杨凌又道:“再者,宁王谋反。
用地是什么名义?
他谣言惑众,诡称受了太后密旨进京整顿宗室,说皇上您不是先帝骨血,而是抱养地民间婴儿。
皇上,您毫无顾忌地一炮轰在洪武皇帝头上,这不是坐实自已地罪名,给宁王叛军送去一个有力的口号,让他造反更显地出师有名了么?
他会到处讲。
说皇上这么做。
正因为您不是朱家皇室子孙,所以才毫不在乎。
这样的谣言一旦传开。
就算今天大败宁王,甚至剿灭了所有叛军,也会在民间一直传下去,做为皇上您不是先帝骨血的有力证据,不但皇上总是被人在后边指指点点,就是您的子子孙孙,也要经常为此苦恼了”。
“唔……”,正德皇帝回过味儿来,他默默地点了点头,问道:“那你说该怎么办?
本章未完,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..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