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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6章风满京城(3/4)

具体作法就是找出刘瑾一派的科道官,专挖和刘瑾无关的不法事,让刘瑾无法以为他自已辩白地名义搀和进来,这样可以从容布置,不受干扰地把这批贪官拉下马。

先把科道队伍清理干净。

等科道队伍换上了新鲜血液,重新掌握在李东阳、杨廷和手中,同时安插一些自已的人,再指挥他们进行二次梳理,彻底清查这些贪官的罪过。

那时这些贪官已经有了犯人的罪名,也已被清除出科道衙门,一是办案阻力大为减小;二是可以防止内部倾轧;三是这些已经被判定有罪的官员抵抗意志就会变薄弱,口风容易松动。

李通秦留在诸王馆。

说是抓起来了,可是既没牢房又不叛罪,说是没抓却又不放他走,疲劳战术轮番施行。

一会儿真正的内厂番子言语犀利,直逼要害。

问得他额头冷汗直冒,这边正紧张思索着,想着怎样说的滴水不漏,抽冷子那边又跳出个声音。

很好奇地问他兔子是不是真的比女人还好,到底是种什么感觉。

李通秦地神经被害的一会紧一会松,眼前永远是八盏长明灯,晃得他两眼难以视物,吃的仅能活命,喝的保证不会渴死,觉根本不让他睡,这个软骨头只支撑了两天两夜就招了。

颇有成就感的少爷公子们齐声欢呼。

扔下热切盼望马上招供的李通秦,去喝酒庆祝了,两个真正的番子相对苦笑,等他们走光了把门一关,这才开始给李通秦做笔录。

科道这块上百年不曾被人动过的土地,被杨凌率领着一群精力旺盛、喜欢闹事地王孙公子们继续犁下去,这块士子们地圣地,被犁出了更多的丑恶。

三天之后。

上个月刚刚从湖北从巡察御使任上卸任回来。

现任翰林学士地顾长亭也被拘审。

翰林院为之哗然,所有的清流都抻长了脖子等着看杨凌斗刘瑾地好戏。

可是顾长亭被捕,就连清流们也起而抗议了。

顾长亭年方四十,官声极好,据说此人日间所作所为,夜间必焚香上告于天,以求光明磊落。

这样一个诚不欺天的人,而且一直在外任官,刚刚才回京,可以说和刘瑾全无关系,为何补捕?

杨凌的动作太快了,他们还没来得及串联告状,顾长亭的罪名就公示与众,令翰林们张口结舌,无言以对。

顾长亭在湖北任监察道御使,与三司官员、镇守太监们关系极好,权力也极重。

此人表面上洁身自好,却全是沽名钓誉之举。

他不好财,只因顾家本就是江南世家,家境极阔,但是此人好色,而且专好良家妇女,若见令其动心者,必用尽手段,软硬兼施,把人家弄到手中。

而且此人心胸狭窄,古语说睚眦必报,此人真地到了睚眦必报的地步。

他在湖北任上,与一个官吏打叶子牌,打出一张恰好给下家配成对,这在叶子牌中叫‘捉’,顾长亭就酸了脸,问道:“我的牌哪个敢捉?”

下家那个官员虽比他官小,哪晓的这位上官打个牌都这么认真,心眼会那么小,便笑答道:“捉了有何要紧?”

顾长亭哈哈一笑,再不言语。

两下继续打牌,顾长亭中间唤过跟班低语几声,等打完了牌,众人拱手告辞时,就有一班知府衙门的差役赶来抓人,把他的下家枷了起来,那官员瞠目结舌,奇问道:“我有何罪,要拘我入衙?”

顾长亭在一旁冷笑道:“捉了有何要紧?”众官员这才明白竟是因为一语冲突,顾长亭挟恨报复,那官员到底被他罗织了罪名,发配充军了。

又有一次,顾长亭与官吏们在一个戏园子里看戏,一位姓郝的守备官的公子来戏园中找父亲,那守备因与顾长同桌,便让儿子向顾大人行礼,郝公子随意揖了一礼,父亲责备他不懂事,那少年不耐烦地道:“我与顾大人又不相熟,有什么关系呢?”

不久,当地官府抓了一个强盗,那强盗供认郝公子是他同伙。

郝公子被捕入狱,郝守备知道顾长亭与湖北镇守关系极好,当地官员都卖他面子,幸好自已和他关系还不错,就拿了千两白银上门,求顾御使帮忙。

顾长亭出面,果然把他儿子保了出来,郝守备带儿子上门致谢。

那位公子长跪谢礼,顾长亭使人捧了那匣银子还给郝守备,对他儿子笑道:“郝公子,这番你可识得顾大人了么?”

郝家上下这才知道竟是顾长亭出面,指使那大盗诬攀郝公子,亏他还与郝守备以朋友相称,竟因为好友之子,一个晚辈地一句话。

就如此报复,小人做到这个份儿上,也算是旷古绝今了。

这两个被害者,都是平素和他有来往,彼此关系还算友好的。

而且也都有官职在身,尚且受他如此迫害,他在当地如何跋扈为恶由此可见一斑。

至于他好人妻的毛病,在当地更是尽人皆知。

当地有一个著名的银匠师傅。

叫吴忧,祖传的手艺,一双妙手所制银饰因为做工精奇,可比白银原价提高十倍还未必可寻,豪绅巨富常去他那里订购首饰。

有一次顾长亭也登门订购银饰,恰瞧见吴忧的妻子织焰为丈夫端茶饭出来。

顾长亭见了色眯眯地赞道:“你地夫人容貌或只七分俏丽,这双眼睛却是媚极,有此双目。

便是十二分的丽色了”。

吴忧闻言魂飞魄散,顾长亭一走便与妻子抱头痛哭,但凡顾长亭看上地女人,他必定沾手,得偿所愿才肯甘心。

自已一个地位卑微地银匠,如何跟人家相斗?”

吴夫人倒也刚烈,就欲投井自杀,免得因为自已被害的家破人亡。

受人污辱。

倒是店里一个老师傅出了个好主意,让她自已弄瞎了双眼。

对外却说是不小心被石灰溅伤。

顾长亭还真惦记上人家老婆了,可他还没来得及玩阴地动心眼,就听说这女人眼睛瞎了,不觉十分遗憾,为此还特意赋诗一首“美人眸”,当众诵给好友们听,以表达心中的哀思。

此人罪恶虽多,却善于扬名隐恶,加上他为人极是阴险,就连他的朋友也提心吊胆,根本不敢在外边说他一句不是,名声传到京来,此人竟俨然成了一个道学圣人。

一桩桩罪过详细确凿,令人无可辩驳,顾长亭地恶名顷刻间传遍京师,小人比恶人还招人嫌,这个人的所作所为,就连刘瑾派的人都唾骂不已,顾长亭被抓,还真是众望所归。

此人其实和刘瑾还真没什么瓜葛,但他和湖北镇守太监程枫相交莫逆,程枫为他做了许多事,他做为巡察御使,也为程枫隐瞒了许多横行不法的罪行,瞒而不报,为虎作怅。

杨凌治他的罪,只是先落实他的罪名,把这个人证掌握在自已手中,真实的目的,自然是通过这个知情人,牵出镇守太监程枫,从程枫,再把线索指向刘瑾。

随着都察院、翰林院、六科、十三道御使不断有人落马,刘瑾坐不住了。

这都是趁着杨凌巡视大江南北地这段日子,辛辛苦苦费尽心机在科道中安插的耳目喉舌啊!

有他们在那儿捣乱,李东阳和杨廷和才没了皮调,根本没有办法利用科道对皇帝施加影响,任由自已一家独大,现在杨凌搞政坛大屠杀,排着队的往下砍人呐,自已的绝对优势岂可就此消失殆尽?

刘瑾手下,全是整人专家,可是杨凌领着一帮子少爷,愣没一个在朝为官的,简直没有破绽可攻,你参他什么呀?

祸害完了科道人家拍拍屁股就走,你能拿人家怎么办?

政绩?

他不是朝官,谈什么政绩。

渎职?

现在杨凌干地热火朝天,大明一共不到三百个监察官员,放在地方的一半,留在京里的一半,京里这一半。

快让杨凌干掉一半了,你能说人家干的不好?

刘瑾愁地把下巴揉呀揉的,都快揉吐噜皮了,卢大才子从工地上风尘仆仆地赶来了,卢士杰来了就给老乡出了个主意:“马上还手,抄家伙上,他整人,咱也整人。

科道里不是还剩下几个咱们地人吗?

锦衣卫、东厂不是也有些人被公公您招揽过来了吗?

让东厂搜集科道官们的过失。

然后让咱们的人具折上奏,弹劾告状,把水搅浑”。

张彩双眼一亮,说道:“妙计,卢公子这是以火灭火呀”。

刘瑾眨巴眨巴眼,问道:“什么意思?”

张彩笑道:“卢公子的意思是,找清流的毛病,然后弹劾告状。

让整个科道陷于瘫痪,到那时一些有远见的官员就会担心局势失控、查考已经变成一场大乱,再查下去就会两败俱伤,整个科道完全受到破坏,他们就会上折请皇上停止查考。”

张文冕看着卢士杰自矜地笑意。

缓缓道:“恐怕……还不止吧?”

“当然不止”,卢士杰微微笑道:“做天子的,关心地是天下,追求的是太平。

而不是嫉恶如仇的快意。

想有所做为的皇帝,都希望变法、改革,可是如果变革已经到了影响他的江山稳固的地步,那天子就宁可杀掉自已一直支持地那个人,那个替他变法改革地人来稳定江山、平息民怨、平衡政局。

这种事,自古有之,惩贪亦如是。

皇上倒不会杀了杨凌,但是如果都察院、翰林院、六科十三道全都陷入混战之中。

皇上就得息事宁人,放弃查抄,以求政局稳定。

随后,公公您就可以具折上奏,弹劾杨凌考察中营私舞弊,专横跋扈,把他地气焰打下去,这一次若败了。

他一个不涉政地在野国公。

势必军心溃散,从此难成威胁”。

刘瑾的眼睛亮起来。

咬牙切齿地道:“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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