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2章小人正当道(2/3)
后脑勺上就挨了一下重的,再醒来时已被关在军营之中。
无论他如何询问叫骂,看守的官兵只是装聋作哑,一言不回,张忠吼了两天,也累的没了力气,可是心中却始终猜不透这个初来乍到的游击将军到底有何用意。
直到昨夜又被人秘密转移到杨凌地住处,见到一直和杨凌形影不离地那位女将军。
张忠才恍然大悟,知道是中了人家的计了。
他冷笑一声,也大摇大摆地走回桌前,在杨凌旁边坐了,大剌剌地拿起杯子,给自已斟了杯茶,笑吟吟地道:“国公爷,您不是为了对付刘公公吧?
呵呵呵。
要整治咱家来搞倒刘公公?
啧啧啧,国公爷,就算咱家竹筒倒豆子,有什么就说什么,您觉着可能吗?”
“自然不能!
顶多算是用人不淑罢了。
其他的事,刘瑾一推六二五,本国公也奈何不得他”。
“哈哈哈哈……..”,张忠发出一阵猖狂的大笑:“国公爷。
您说对了一半,您奈何不了刘公公,就能奈何得了我吗?
要整治咱家,什么罪名呀?
霸州民变那是刁民煽动,固安县令治下不严,本镇守奉旨收税,为朝廷鞠躬尽瘁,何罪之有?”
他摇着二郎腿。
得意洋洋地道:“要办我这个镇守,总得有人证物证吧?
国公爷,县官不如现管,在咱家在,霸州上下您就找不到一个有隙可趁地机会,刘公公知道了,也会在京里保着咱。
嘿嘿……..,现在朝廷缺什么?
缺钱。
威国公无缘无故整治一个奉公守法、为朝廷纳税不遗余力的镇守太监。
只要刘公公示意一声。
天下各地镇守人人畏惧怠工,朝廷的税赋收不上来。
到那时,不知国公爷要如何收场?
哎呀……..那时就是国公爷您八抬大轿的请我出山,咱家还得考虑考虑呢”。
张忠越说越开心,二郎腿摇得越发有劲儿了。
“别摇了。”
“嗯?”
杨凌语重心长地道:“男摇穷,女摇贱,你这不男不女地,摇呀摇的岂不成了穷犯贱?”
“噗哧”宋小爱忍俊不禁,急忙转过头去,双肩还在不断抖动。
“你……..”,张忠脸如鸡血,霍地一下跳了起来。
杨凌淡淡地道:“张公公说的这些事,是不会发生的,因为霸州镇守太监张忠,已经死了!”
“甚么?”张忠的脸刷地一下,由血红变成了惨白,身子瑟缩一抖,忽然狂跳起来道:“你疯了?
我和你可有私人恩怨?
霸州游击知道我没死,他手下很多兵丁知道我没死,还有你、你、他们,好多好多人都知道我没死,你现在控制得了他们,你能保证他们一辈子和你一条心?
只要有一个人泄露了消息,说堂堂威国公,暗害地方镇守,就要你吃不了兜着走”。
杨凌不理他,继续说道:“霸州镇守死了,是死在民变之中。
霸州近京戍,此地竟发生民变,缘何?
朝廷是一定要查的、也是一定要追究责任的。
张公公不死,就可以只手遮天,然后找个可怜虫背黑锅,罪证一定是天衣无缝、无懈可击。
可惜啊,你已经死了,别人没有能遮天的巴掌,霸州地官员何以自保?”
张忠已经沉住了气,他冷笑归坐,满不在乎地道:“那又如何,谁敢落井下石?
跟咱家做对,就是跟刘公公作对,打狗还得看主人呢,就算咱家死了,也不是那些废物招惹得起的。”
杨凌点点自已的鼻子尖道:“他们不敢,我敢啊。
我不但敢打狗,我还敢打狗的主人呢。
如果我威国公替他们出头,把一切招揽到自已身上,你说他们会不会收集你的种种罪状,报呈上来,以便把他们自已摘脱干净呢?
你活着,刘瑾为了收买人心,还得拼命保你,你死了,又有大堆地确凿罪状,你说刘瑾是忙着和你划清关系,往你的井里再丢两块大石头呢,还是不顾一切地维护你张剥皮的清誉?
我当然不会真地动手杀了你,当天下人人认为你该死地时候,我再把你交出去。”
杨凌悠悠一笑道:“人人都知道现在你死了,其实你没死。
人人都知道你没死的时候。
其实你已经死了”。
张忠脸色腊黄,汗珠一粒粒渗落下来。
杨凌见状,一边去斟茶,一边架起二郎腿愉快地摇起来。
“嗯……..咳!”宋小爱一声清咳,杨凌抬头望去,只见宋小爱一双乌亮地眼波在他脸上一转,然后向二郎腿上一溜,脸上有种似笑非笑地神气。
杨凌会意。
反瞪了她一眼,将腿放了下来。
过了许久,张忠怪笑一声,嘶声道:“你既然不是为了对付刘公公,为什么要和咱家过不去?
为了百姓,百姓是什么东西,值得你这般动用心思,再说……..你以为咱家被杀了头。
霸州的百姓就有好日子过了?
你知道霸州上下的官员有多少人贪墨腐败么?”
杨凌微微笑道:“杀了你或许不会有这作用,但是有你警示在前,后来者总会有所顾忌的,上位者能够有所警醒,百姓们的日子就不知好过多少”。
杨凌喟然一叹道:“其实百姓们要求地真的不多。
真的不多。
何况,霸州地贪官污吏,本国公也是要严加惩治的”。
杨凌一击掌,大棒槌捧着厚厚一摞文书走了进来。
轻轻放在桌上,杨凌笑吟吟地道:“这是官员们检举你镇守霸州时,敲榨勒索、坑害百姓的一桩桩罪行,血债累累、罄竹难书啊。
这还只是今天收到的,估计明天、后天,会有更多的检举条陈呈送上来“。
杨凌拍拍那摞公文道:“张公公,这些罪行,有时间、有地点、有人证、有物证。
本国公只消拿出三分之一送到皇上面前,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消罪孽!”
张忠颊上一阵抽搐:“好一群狗辈!
他们……..他们把所有罪行统统栽到咱家身上?
污水……..有这么泼地?
他们就没干过一点肮脏事么?”
杨凌随意翻开一份,说道:“奸宦张忠,于正德元年六月,藉口督理商税,在水路阻截商船,陆路拦截商贩,敲诈勒索。
所得尽数纳入私囊。
商民怨声载道。
此事下官赵一与所属役丁皆可作证,下官还可自商贩码头寻到受害商贩……..”。
“放屁!
放屁!”张忠气得直哆嗦:“赵一!
赵一!
这主意就是他出地。
带头阻截水陆商贩的也是他,所征银两咱家只得了三分之一,他竟然……..竟然把自已摘得干干净净!”
“下官巡检司墨灵兴举报奸宦张忠……..”
“砰!”张忠地肺都快气炸了,厉声大吼道:“巡检司?
小小巡检司,咱家根本不会看在眼里,他们就连到咱家大门口站一站的资格都没有,什么时候咱家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了?
呸!
真往脸上贴金!”
杨凌微笑道:“他们不是往自已脸上贴金,你张忠这层金现在官员们是避之唯恐不及,也没人乐意贴你这层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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